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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个人的早饭没有旁桌那么热闹。

徐燕问候谷至几句客套话,就转头聊起颜时和陆海的惊险传闻。程安才知道颜时并不像表面那样普通。他可以缝一切且不慌乱,倒是得罪了最强关系的药企代表。为了自己师父出头也不算傻。

程安倒杯茶水递给颜时,低声说:“你是不是转捡难啃的下嘴啊?”

颜时学着她说话的方式小声回答,“那叫传承。我师父教出来的弟子都是硬骨头。”

“那今天的手术还顺利吗?”程安扒拉着桌上的签子,无话找话比干坐着尴尬要强。

“嗯。陆海作为搭档还是合格的。很少见你这么晚出来吃饭,看着也挺疲惫的。注意休息。”颜时余光瞥见谷至投来好奇的目光。

程安抓着绑起来松散的碎发,“今天跟燕姐合作写的小说最后一次校验。忙完这件事可以睡个好觉了。你跟谷至应该不容易遇见吧?”

颜时一脸真诚的反问她,“是怕我跟你前男友说什么不该说的吗?”

程安捡起盘子里最后一串冷掉的羊腰子塞到他嘴里,“这时候就别太聪明了。”

谷至时隔一年和程安相对而坐,想说的话早就在嘴边徘徊。他知道这是唯一一次机会,认真看着程安问:“我们还是朋友吗?”

程安摇头否认,“一年前就不是了。咱们不是一路人。”她站起来跟每个人道别,“你们慢慢吃,我累了先走一步。”

颜时看情况不对,拍一下陆海叮嘱,“饭前我付完了,明天早班见。”说完追着程安跑出去。

徐燕从进门旁观到现在,除了拍拍谷至肩膀也没什么话能安慰他的。

陆海端着煮方便面特别委屈,“不是说好让我去你家住一宿么。”

徐燕晃了晃手里的车钥匙,“我送你们回家。”

程安在前面慢悠悠走着,颜时隔着两米距离跟在后面。一年前,程安取素材的最后一个患者在下班途中失踪,他家人打电话给她希望一起想办法找人。那时候谷至一方面准备研讨会切磋技术,一方面认识业内朋友准备跳槽。程安几乎全程开车陪护,接到家属电话拜托找人时,谷至先是不情愿的,又让程安不要太陷进去。如果找不到会惹上麻烦。

失望是在某个瞬间促就的。

尽管有过很多次的口不择言,程安都能理解谷至对波动情绪的反感。但这是一直信任她的朋友,可以分享自己经历的伙伴。谷至脑子里的功名利禄,对于程安来说并不是自己生活的全部。

程安停下来,后转望向颜时,“问你个问题。”

颜时点头答应。

“你正在百人讨论会上候场,前面还有一个人正在台上演讲。这边有人打来电话,央求你救曾经的患者也是掏心掏肺的朋友。 www.uukanshu.com你会怎么选?”程安从不抛简单的问题,她只有在生气的时候会这样毫不顾忌咄咄逼人。

颜时走到她面前,距离很近能闻到程安头发上栀子香洗发水味,“你怕自己判断错误而误解…一位善良的朋友吗?”他被程安红肿的眼睛击中,把‘前男友’硬是咽回去。

“所以你的答案是什么?”程安兜里的手机来电一闪一闪,她却不急着接电话。

“救人是本能也是首位。你在乎的,应该是那人没救下来吧?”颜时一语点中关键。

程安眼睛通红仰头长舒一口气,“天亮时在靠山公园发现他。我知道留不住的人,到头来都会一走了之。”

颜时摸遍口袋找到一颗白巧克力,“他们是顺季风飞走的鸟。逃离不喜欢的生活环境,可以理解但不苟同。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机会。对咱们专业人士而言,陪伴是最好的治愈。”

“你倒是很了解。医病不能医命的道理,不是谁都懂得。”程安自觉确实小看了颜时这个人。她接过巧克力边走边吃,刚刚心中那艘偏离航道的船归于平稳。

颜时跟她并肩走在小区内的柏油路上,天边微微见光亮。晨间的清新空气和潮湿感沁入心脾,程安感觉肩膀轻松不少,“回家吧。”

这句话很久没说过了……

二楼常千的房间,台灯依然亮着。秦海睡了一宿。常千洗了根黄瓜啃两口,像组长一样检查陈星的操作步骤和验收结果。

陈星瞪着通红的兔子眼,对着常千剜了他好几眼。在高手面前栽面已经让他火冒三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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