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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到苏南星邮来的同城包裹,已经是第二天。大箱子里只有一盒二百克手工陈皮,剩下都是颜时爱吃的零食。便利贴备注:陈皮是苏南星亲手做的,零食是江贺专门买给他的。

颜时气的嘴角抽动,“你们师徒俩合着伙的气人。”

扯出专门囤零食的箱子直接丢了进去。

三天阴雨连绵不见太阳的日子。

颜时吃空冰箱蔬菜冻货,直到吃掉最后两包速食火锅炒饭后。第三天上午,他终于熬不住流窜到楼下常千家正式蹭饭。

常千家的客厅被电脑桌占了一半。两个懒人沙发靠墙堆着。家里仅有两口锅都堆在露营桌上。随处可见吃空的咸菜罐辣椒油罐下饭酱。颜时上次进来还算整洁的空间,只有今天看着更符合常千的身份。

“随便坐,我还有一点尾巴没完成。冰箱里有喝的。你要是无聊也没办法。下雨天,程安都是一声不吭窝在床上。”常千边看手机边敲代码,桌上放着吃掉一半的盒饭,脖子挂着碍事的耳麦。

颜时见他身后的窗户半开,窗帘随风一抖一抖越看越心烦。几次压制不住的整理欲望,随着屋外传来的那道闪电彻底吓没了。忽然楼下在家的李大爷急的嗷嗷喊人,他的老伴已经没有了呼吸。

……

常千和颜时跑下楼,帮忙把人从屋里抬到车上。来的车是颜时他们院的,司机和护士都认识他。颜时想着跟去又感觉会让自己很狼狈,就叮嘱两句目送车闪着刺眼的尾灯开走了。

雨越下越大,两个人抖了抖身上的雨水各自回家。

天渐黑,楼外施工的声音被无限放大。晚七点,红蓝灯踏着节奏出现在楼下。常千和颜时一直担心李大爷,几乎同时跑下楼。撞见秦海正在跟关阿姨讲话。

“哦?”秦海指着颜时露出超惊讶的表情,“你住这?”

颜时指着楼上亮着的三楼窗户,“刚搬来不久。你来是?”

秦海指着一楼李大爷家,“因为李渊跟我们的案子有点关系,又赶上他老伴过世。户籍上,他在本地没有可以托付的亲戚。所以我过来想委托邻居帮忙处理李渊老伴的后事。”

常千听到李大爷被请去喝茶有点急躁,“他每天都在家照顾患病在床的妻子,怎么会跟案子有关系?是什么类型的案子?”

秦海抬头仔细看了看常千,非常正式的口吻回答说:“案子正在办理,他的问题最早明天就会有答案。”

关阿姨挥手不让常千继续问,起身对秦海说:“走吧,我送你出去。他们年纪小好奇心太重。你是官家,说多了不合规矩。”

关阿姨急三火四的性格,不由秦海多说直接拽走。

颜时站在原地像个摆钟摇着右手说再见。常千半张脸隐在背光处,他逐渐凝重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在为旁人担忧。

程安顶着沉睡一天而苍白的脸,慢悠悠说:“老李的事应该是瞒不住了。你们家里有现成吃的吗?我饿了。”

三个人暂时征用了李大爷家的院子。程安盯着面前的泡面像换了一个人。常千右腿一直抖得让人心烦。颜时拆开鸡肉肠补充蛋白质。雷阵雨转多云的天气把温度和湿度拿捏的刚刚好。

“老李的女儿跟男朋友吵架撞倒后脑勺,送医路上就没呼吸了。几个月后,她伤心欲绝的母亲一病不起。没走到起诉流程,老李因为老伴高昂的治疗护理用药费用被迫达成和解。治疗三个月,他老伴能自理做些简单的事情。但已经听不懂别人说的什么。”程安很平静的嗦了一口面,接着说:“后来听说他女儿那个男朋友准备留学。老李听别人说,这个男的跟朋友吹嘘有能力脱罪。老李不甘心早出晚归收集线索。秦海找到老李,应该是那个男人出现了吧?”

颜时将纸抽递到程安的手上,“你,是怎么知道的?”

程安拿着手机翻起相册指着她的专业证书,“我是学心理学的,偏临床医学方向。至于我为什么过成现在这样。希望你们不要问。”她把一个空药瓶放到桌上。

颜时一眼看出,那个药是缓解抑郁调节睡眠的。副作用之一就是睡眠紊乱……

审讯室,秦海摆出五张照片。在一个废弃的桥洞下,风干的人形,裹泥的锤子,一副线手套,两份脚印。

“是我干的。”李渊把结果全都拦在自己身上。

窗外一道闷雷轰隆隆……

秦海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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