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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东西不多，颜时全都装进书包。一周前买的定时闹钟留在值班室。
陆海求他在争取一下，科里在场的人听着反应淡漠，谁也不想破坏规矩惹事。眼看着颜时就要走出门，陆海直接挡在门口。
“你走出去，可能就再也回不来了！”陆海是真的急了。
“你们也都是打工的。”颜时背对着那些冷漠的前同事，“我做不到对你们的未来负责，也不能要求你们重新创立标准。这水已经混了，换个生活方式对谁都好。祝你们，未来可期。”
陆海无话可说。他也是这水里的蜉蝣还没有换水的资格。
颜时拉开门停顿一下，忽然转身对他们说：“千万藏好了！今天的我，也许就是明天的你们。后会无期！”
这一声后会无期，算是为自己的青春画上了不太圆满的句号。
不后悔，也有些不甘心。
……
颜时到家楼下，就看见一楼的关阿姨正在院里藤椅坐着跟街长聊天。本想打个招呼过去就算了，结果被逮个正着…
“小时啊，这位是咱们这片街长。他想问你对门有没有人回来过。”关阿姨拍拍身边的椅子让颜时坐下说。
街长给他倒了杯橙汁，“我年长一点就自称大哥了。是这样的，你对门原本是父女俩住着，孩子他爸叫王兴，女儿叫小灿。今年应该四岁了。他女儿从出生就体弱多病花了不少钱。孩子爸失踪大约两年，走之前留了一封信委托关大姐将女儿送到福利院寄养。如果你看到有人出入对门，一定通知关大姐。孩子这边有很多事需要直系亲属出面协调。是留是领养总得有他爸在才能商量。”
颜时稍微有些意外，他见过很多躲避患病家属的人，一走了之后很少有人回头。他点头答应会告知。但他更坚定的认为不告而别的人，是绝不会走回头路的。
街长没有走的意思，眉头紧皱依然愁容不展，“关大姐每个月去看小灿。小灿懂事，也不问她爸什么时候回来。这都什么事啊。”
关红清手里织着毛衣眼睛也不抬，轻飘飘的说：“她爸就算回不来，我一个独居老太也能照顾小灿。一个楼住着这些年多少也念旧。以前王兴他爸在乡下帮人杀猪，好不容易给儿子弄个糖果厂职工的身份。 .买房娶妻生子，过两年好日子半夜睡着就走了。我们都以为他们父子俩开始过好日子，小灿出生后他们的生活就成了遥遥无期的噩梦。”
颜时听着关姨短短几句描述就感受到了压抑，“小灿什么病？”
街长叹气，“前几年总发烧也瞧不出什么病。刚确定转移到骨癌…”
小灿的经历像大石头落地的声音变得沉闷。颜时以为逃出了旋涡，才发觉自己就在浩海之中。这海五味杂陈承载着每个人的眼泪。
回到家，颜时甩掉书包，手机也掉到沙发上。屏幕亮了显示苏南星回复几条信息。
颜时拨过去就撑不住躺下了，“小师叔！……”
“听声音你好像很累。把地址给我，给你邮点补药。”苏南星抓着健胃消食的材料包了两份，听他不说话有点担心但不多，“搬新家还适应吗？”
“嗯，邻居都还不错。”颜时运足力气让自己听起来还是活的，“你出诊遇到状态不好的病人，讲什么话安慰他们？”
苏南星停手楞了片刻，“没有希望也没有失望走完最后一段路。应该是他们的奢望。你第一年就送过那样的病人，怎么忽然问起这个了？”
颜时看到电视机映出自己不开心的脸，“我以为师父和院里的事这次能解决，想着换个环境换个心情好像并不奏效。你要邮什么？”
“陈皮，给你败败火。”苏南星笑着挂断。
一通电话道声遂安，正是每个人心之所愿……
（阳了，下一篇可能不准时发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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