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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情报
诺亚和卢卡斯重逢的时候，没有叙旧，有的只是相互的依偎。四年前的意外，诺亚失去了家庭，成为了孤儿；卢卡斯失去了自由，成为了宫廷魔法师。互补的两人，早已成为对方心灵相通的另一半。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享受着难得的时光，窗外的阳光也照射进来，把他们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然而这时光终究没有这影子长。短暂的依偎后，随之而来的是数不尽的苦难。阿莱斯特的危机看似解除，但仍迫在眉睫，那个家伙不可能安稳地停留在小小的牢笼中。为了对抗他，诺亚和卢卡斯必须变得更强，掌握更多情报。于是，诺亚说出了第一句话。
“...这些年，你还好吗？”
……
也是，让他们好好享受一下最后的平静时光吧。
卢卡斯抚摸着诺亚的红发说道：
“很好，自从那次事故之后，我发现自己的魔法天赋上升了很多，再加上为了将这次事件封口，我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宫廷魔法师，算是因祸得福吧。加入宫廷后，我一边执行任务，一边修炼魔法。对了，给你看个东西，这算是我的秘密吧。”
卢卡斯神神秘秘地挽起了右手的袖子，在他的小臂上，赫然有着一个黑点。起初，诺亚以为这是痣，但随即发现这个黑点下似乎有一条不断流动的线，就像夜空里划过的流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
“这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颗由十个点和二十二条线组成的树的一部分。在我的身上其它部位还有类似的点和线，如果组合起来就是那颗树，那颗种在我身上的树。诺亚，男爵应该跟你介绍过魔法的原理了吧？”
诺亚点了点头。
“那么，你应该也知道评判魔法师资质的五个标准吧？”
“这个倒不是很清楚，因为当时情况紧急，男爵讲的很模糊。”
“那我跟你科普一下吧。魔法师的资质分为五个方面，分别是灵魂相似度，魔力量，咏唱技术，传说知识，和魔力相性。”
“首先是灵魂相似度。灵魂相似度就是魔法师能把自己的状态调整到和灵魂有多相似，一般相似度越高，那么能够借来的魔力就越多，也就能使用更多魔法。”
“其次是魔力量。魔力量其实也与灵魂相似度挂钩，但相似度注重于持久，而魔力量衡量极限威力。一般而言，魔力的产生是将借来的灵魂力量转换为生命力，再将溢出的生命力转换为魔力。能够容纳溢出魔力的量，就决定了单次魔法的威力上限。打个比方，你的身体是个水池，相似度就是储水的速度，而魔力量就是水池容纳的总量。就算储水储得再快，一次能放出的水量也不过是你容纳的极限。”
“接着是咏唱技术。这一点衡量的是释放魔法时的速度和精准。咏唱技术低的人，用一百的魔力只能打出一百的破坏力，而高手用一百的魔力却能打出一千甚至一万的破坏力，也能做到包括速发，选取多个目标等等。”
“然后是传说知识。这决定了魔法师使用的魔法类型。大多数魔法师都是一本《圣经》用到老，也有些人喜欢找各个宗教的传说使用，就像我们那天看到的壁画一样。”
“最后是魔力相性。魔力相性决定了你使用魔法的性质，例如有些人天生属火，那么使用火焰之类的传说就会更有效果，反之使用洪水之类的传说就会束手束脚，甚至无法使用。这个一般是由名字，生辰，星座等等决定的，当然也可以后天改变，不过十分困难。大概了解了吗？”
卢卡斯滔滔不绝地将他掌握的知识和诺亚分享，而诺亚听得也很认真。片刻后，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已经完全理解了。
“一般来说，灵魂相似度，魔力量，和魔力相性是天生决定的资质，而咏唱技术和传说知识靠后天学习，不过我不一样。在修炼的过程中，我发现这些点和线有着特别的效果。点可以帮我储存魔力，而十个点加起来，我大概能储存常人十倍左右的魔力。而线可以通过转换在不同的点中的连接顺序来改变我的魔力相性。比如这样。”
卢卡斯脱下了衣服，露出了身上所有的黑点，分别是双手双脚各一个，胸前一个，肚脐一个，腰间两侧各一个，后心一个，和头顶心一个，然后闭上了眼睛，片刻后，诺亚清楚地看到，小点下的线开始了挪动。本来连着胸前和腰间两侧黑点的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将肚脐与胸前和腰间与双脚连接在一起的线，树的中心此刻由胸前变成了肚脐。刹那间，诺亚感觉卢卡斯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变化。不，不仅于此，他的身体也确实地发生了变化。他的四肢变得更加的修长，而胸腹部的线条开始变缓，之前飒爽的气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柔的气息。
卢卡斯睁开了眼睛。
“这是擅长使用带有阴性特征的传说的姿态，我称之为阴之形。”
不仅是身体和气质的变化，卢卡斯此时的声音都带着几分阴柔，与之前几乎判若两人。
“我目前开发出来的形态有三种，第一种是之前抓阿莱斯特时表现出的阳之形，第二种是现在的阴之形，第三种是将全身所有点中二十二条线都连接起来的极之形，这种形态能让我使用几乎所有魔法，但是消耗会很大。我平时一般还是使用阳之形。”
卢卡斯耸了耸肩，顿时线的排列再度变化，他的身体气质和声音都回到了原先阳之形的模样。
“真是便捷的能力啊。”诺亚赞叹道，但是脸上带着些许的红色。卢卡斯一愣，随即脸色也是一红，赶忙把衣服穿了起来。脸红的两人把头往旁边扭了扭，然后打起了咳嗽。卢卡斯接着说道：
“咳咳...嗯，还有灵魂相似度，这棵树也能帮我提高。不知为何，当我尝试放空心神接近灵魂的时候，第一时间响应我的是这棵树，我也能从这棵树上借来魔力，某种程度上这棵树可以算是我灵魂的一部分了。也正因这棵树存在于我身上而不是灵界中，我能借来的魔力多到超乎想象，连我的十个点都装不下。”
“这么神奇？”诺亚再次感叹这棵树的便利，随即又神色一凛，“那么卢卡斯，代价是什么？”
“不知道。”卢卡斯抬头望向天花板外的天空，那里是世界最广阔的地方，令人向往却又充满神秘。“我不知道。目前我没有感受到任何代价，但或许代价是我们所不能理解的某些事物。命运？灵魂？死后的归宿？或许目前来看，这代价就是对于未知的恐惧吧。”
“对于未知的恐惧...噗，卢卡斯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诺亚掩嘴轻轻一笑，将这话题的沉重一扫而空。卢卡斯也笑了起来。
“哈哈，这不是修炼时一个人呆久了，就喜欢对着墙壁捣鼓一些文艺活吗～要不要我念几首我做的诗给你听听？”
“哦？你以前不是最讨厌读诗的吗？还说那些骑士抒情诗都是骗人的。”
“此一时彼一时嘛，而且我从来不写关于骑士的诗。好，你听着！第一首叫被子。”
卢卡斯煞介其事地整了整衣领，然后开始吟诵：
将羽毛
披在身上
我便在梦里飞翔
噗——诺亚忍不住笑了起来。
“写的挺好的，但是这里用‘披’而不用‘盖’，一听我就能想象出你坐在椅子上背各种传说时摸鱼睡觉的样子。”
“哎呀，哪有学生上课不睡觉啊！”卢卡斯咧开嘴摆了摆手，“第二首第二首！嗯，这首叫月亮。”
我摘下银钩
抛进银河里
钓我的鱼儿
“这首诗的想象力很不错，但是都抛下月亮当钩子到银河里了还在钓鱼，还用的是‘我的鱼儿’，很难不让人怀疑你真的溜号钓鱼去了。”
“啊啊啊啊诺亚你怎么在这种事情上观察这么细致啊！”卢卡斯双手抱头哀嚎，“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上次钓上来一条二十磅重的鲷鱼？”
“鲷鱼二十磅重，你是披着羽毛在梦里飞上月亮，然后把它当成钩子扔到银河里钓的吗？”诺亚白了白眼。
“...啊哈哈。其实只有四磅，被你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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