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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果儿笑说:*没关系的,我也跟你学学说誓言.*
大勇忙拉着青果儿站了起来,替他拍拍膝盖上土灰:*不用了,有一点心意就是了,何必说那些干什么?*
青果儿说:*不行的,不说不能算拜结兄弟.*他说罢,又是郑重地跪了下地,认真地说道:*苍天在上,我青果儿不幸流落山野,幸与大勇哥结拜兄弟,我发誓一定与大勇哥同甘共苦,有违此言天诛地灭.*
大勇与老太太听罢,自然是十分畅意,兄弟俩又相对拜了.青果儿又拜了老太太,呼她为*干娘*.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忙着排开八仙桌,大碗大碟地摆上各种香气扑鼻的菜肴,有烹腊肉,炒鹿舌,烩虎耳,炮熊掌,炒蘑菇金针菜,竹笋野鸡汤,木耳鲜鱼汤,还有那粒粒晶莹赛似珍珠的白米饭,喜得娃儿们如同过年节似的,又是拍手又是跳又是笑.
老太太拾掇了一些美味食品端进房,亲自喂金刚儿吃.大勇招呼四个娃儿坐下来,他拿起筷子,爽快地说:*弟弟妹妹们,来,山间无好味,只有这几份野菜,怠慢你们了,将就些吃吧.*
四琪娃你看我,我看你,迟疑了好一阵,谁也不先动筷子.大勇急了;*怎么,你们怎么净是愣着,快吃嘛!*
雪琦儿笑问:*大勇哥,你说吃,怎么让我们吃棍子呀?莫非棍子也好吃吗?*
*什么?吃棍子?*大勇不禁一愣,低头看看手中筷子,忽有领悟,不由得笑了起来:*这不是棍子,是筷子呀.你们看,我用筷子搛菜吃.*说着,他用筷子示范着搛了一块肉送了进嘴,吃了起来.
火精儿说:*吃东西就是用手抓嘛,何必用筷子呢?*
大勇说:*用手抓着吃,那多不雅观?多不卫生?!人,不用于野兽,野兽用爪子抓了吃,人吃东西要用火烧熟了,再用筷子搛着吃,这就是人的文明.*
青果儿在洞子里呆惯了,即使同阴泉剑子在一起学艺生活时,阴泉剑子也是因陋就简,在火上烤了些兽肉鱼肉,烤熟了就是用手抓着吃的,因此,青果儿虽说聪明过人,拿起筷子来,也是挺觉得别扭.他想,那么沉的铁剑曾被他旋风般的舞着,难道这两根筷子难过铁剑么?他不服气,抓起筷子来,学着大勇的样儿搛肉吃.可是,这一回就是不行,两根筷子在手里直打转转儿,怎么也夹不起一片肉来,火精儿和雪琦儿看西洋景似的,直是发笑.青要儿感到很窘,暗想:*人的本领可真是怪,两只小小的筷子,竟能转动得如此灵活.*
大勇发现娃儿们果然不会使用筷子,便耐心地教他们如何运动食指拇指,如何搛起菜来.四琪娃毕竟天赋聪明,渐渐摸索到窍门儿.这餐饭又练又吃,又吃又练,每个娃儿面前都洒了一路汤水,足足吃了两个半小时,还需加上另一手配合,才算把肚子吃饱.不过,娃儿们都挺高兴,觉得做了一件最神圣的事,吃了一餐最美好的饭,他们似乎都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这样,为了帮助金刚儿疗伤,青果儿不得不上午一次,下午一次给金刚儿输送真气,大勇率领火精儿上山采参三七,茯苓,红花,血竭,川芎,当归,甘草,地鳖虫等中药材,寻回来熬汤给金刚儿喝.雪琦儿和姐姐琬琦儿依例每天打几只野鸡来,帮助老太太洗剥烹调,不过五六天,她们姐妹们也都熟悉厨房里的调料:白的是盐,红的是辣椒,稀巴巴的黄色调料是酱,还有那豆油,动物油脂和葱蒜生姜,她们都会运用.老太太打从孙儿被抢走后,这屋子里一直是冷冷清清凄凄惨惨切切,这会儿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男女娃儿,一个个如同一团火似的,整日价笑语不断,又把屋子烘得温馨暖和起来.娃儿们都是第一次走进生活,从吃饭到穿衣睡觉,都闹出不少笑话来,把老太太和大勇喜得合不拢嘴.
老太太翻箱倒柜,寻出几匹布来,给火精儿和金刚儿裁缝起一身光鲜的青布衣服,又给他们做了几双鞋.看看花朵也似的女孩子,老太太说什么也得给她们打扮打扮,她吩咐大勇选了些上好的皮贷送给山下皮货商,换回些美丽的绸缎来,给女孩儿们做了一身鲜丽的衣服.不过十几天,五琪娃都穿上了新衣服.不过,青果儿身上雪莲赠送的金丝避邪服仍然穿在里面,保护得很好.一碰金丝避邪服,他就想起美丽温柔勇敢善良又多情的雪莲姑娘,他好想同她再见上一面.
眼看金刚儿已无大碍,每天能起床在院子里同神虎嬉,也能沿着清溪散步.于是,青果儿放宽了心,他又想起妈妈,急于攻关,便再也呆不住了.他想先去蛟龙潭寻白蛟借回阴珠,便立即去冰美人.他想若是下潭,妹妹雪琦儿倒是上乘好人选,这次去蛟龙潭,得把雪琦儿带上.
青果儿对大勇说:*大哥,要寻黄风怪,我还得抓紧办,不然会夜长梦多.我金刚儿弟弟伤还没有全好,想拜托大哥再照料几天,等我回来.*
一听说是去抓黄风怪,大勇分外高兴,忙说:*青果儿弟弟,你放心就是了,我一定会保证弟弟妹妹们的安全.你若是急,我也不留你了,祝你马到成功!*
火精儿,琬琦儿和雪琦儿听说青果儿要出去办大事,都一个劲儿缠着他,各说自己的特异功能,一定要青果儿带他们出去.
青果儿说:*你们都别急,这一回去蛟龙潭事非寻常,一来金刚儿伤未全好,森林老者一伙恶魔就在这附近,单是大勇哥一个人势单力薄,恐怕不能保护金刚儿;二来前途未卜,又不能带着金刚儿一起走,因此需要你们保护;三来那蛟龙潭是白龙栖身之地,没有一些水下功夫是不行的.所以,我要火精儿和琬琦儿都留下来,保护金刚儿,神虎也留下来保护你们,以防不测之变.雪琦儿有一手水下功夫,就随我一起去闯潭.*
雪琦儿不由得喜形于色,拍手笑道:*青果儿哥安排最好,既能到蛟龙潭去取宝,又能保护金刚儿哥的安全.*
火精儿气恼地朝她吐一吐舌头,挤一挤眉眼,说:*全是你能,花言巧语的,哄得青果儿哥偏护住你.*
雪琦儿故作气恼状说:*谁说青果儿哥偏护住我?依我说啦,就是你花言巧语得象个八哥儿,青果儿哥也不会让你去的.为啥?你是个火筒子,岂能下得了水?火筒子一下水,‘噗咝‘一声就熄了.*
火精儿听她嘲笑,气得要打她,雪琦儿挺机伶,水蛇也似的一滑溜,躲到琬琦儿背后左溜右滑,同火精儿捉迷藏,不时爆出银铃也似的笑声来.青果儿笑着拦住火精儿,说:*算了,算了,她是女孩儿,你得让她一点儿.这一回雪琦儿去了,下一回有事,就想办法让你打头阵去,行不?*大哥哥说话自有几分威严,火精儿自然服了.
青果儿说毕,走进院子,在一架草棚下找到神虎.青果儿说:*虎兄,我明天想到蛟龙去,想找白蛟借阴珠,你说好吗?*
神虎闻言,说:*青帝,你以为阴珠是好借的么?*
青果儿说:*阴珠可能是不好借,跟小白龙打交道,也许是天下最难的事,但是没有办法,我要救妈妈,就是下油锅上刀山,也只好去闯一闯.*
神虎摇摇头说:*难哪,难哪!白蛟是东海龙王六太子,性格看上去温柔,其实最倔,你除非杀了他,否则不会拿到阴珠的.*
青果儿说:*我杀他干什么?杀了人家夺人家所爱,这不同强盗一样么?我不干!我是想,让他欢欢喜喜给我.你再想想,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吗?*
神虎想想说:*办法是有的,譬如说,让东海龙王发信给他,他也许会借的.又譬如说,他与海陵隐士周迁是一对棋友,两人经常杀得难解难分,只要白蛟输了,什么都会给的.还有,逢上他高兴起来,连一座宫殿都会送人,更何况是区区阴珠?!总而言之,你不要扯龙须,撩他火了起来,不但什么也借不到,或恐有生命之忧.*
青果儿点点头说:*虎兄说的很是.*沉默间,山间林涛隐隐传来,初起如游丝飘摇,继而强劲,恍如海上波涛,汹涌澎湃,排山倒海,夜风摧动千树万枝,搅得惊涛拍岸,浊浪排空,气势磅礴.月色皎洁,清丽的月辉寒浸浸的斜照下来,使山间流溪茅舍别具幽趣.
青果儿说:*虎兄,借珠事在人为,事到临头再作计较吧.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事?你说.*
*我弟弟金刚儿受了内伤,不便行走,这儿离森林老者那伙歹人近,他们一心想拿我们炼丹,我走后,留下火精儿,琬琦儿服侍,又怕他们人小力单,很是放心不下,因此想请虎兄帮助他们,只要过几天,金刚儿身体一旦恢复健康,森林老头儿就没有办法了.*
神虎说:*我本想同你一起去蛟龙潭的,既然你不放心弟弟妹妹们,我就留下照顾他们好了,青帝,你就放心去吧.*
青果儿大喜,动情地搂着神虎的脖子:*虎兄,真要感谢你了.*
第二天,青果儿和雪琦儿向蛟龙潭出发,大勇,琬琦儿与火精儿送了一程又一程.青果儿说:*你们都回去吧,我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大勇紧握住青果儿的手,动情地说:*青果儿弟弟,大哥虽说痴长你几岁,可是论起本事和见识来,都不及你一角.这一回你是闯龙潭虎穴,大哥非常提心吊胆,你能听大哥劝你一句,好吗?*
青果儿说:*大哥,你说,我一定听.*
*兄弟.*大勇说:*无论事情成与不成,你和雪琦妹妹一定得安全回来!大哥我没有别的盼头,只盼你们安全回来.*
青果儿感受到大勇的深情厚谊,不禁为之声语哽咽:*大哥,我一定领受你的心意,我一定和雪琦儿妹妹安全回来,你就放心吧.*
大勇点点头,从肩头上解下一只青花布包袱,递给青果儿,说:*这里面是我妈妈做的糕,还有烤肉,烧鸡,榨菜丝咸等等,你们就路上吃吧.*说着,又从怀里掏出几锭银子,递到青果儿手里:*这是银子,你就收在怀里,防备路上用.*
青果儿说:*这银子有什么用?莫非是一种很厉害的暗器么?*
大勇说:*不是,这就是钱哪.在我们人间,什么都要用上钱,你要进馆子吃饭,只要给了钱,人家就有饭给你吃,你要住宿,给了钱就有好房子给你住,你要东西,只要给钱.什么东西都会有的.*青果儿见他说得这样神奇,虽然将信将疑,但还是收下银子,回头招招手:*大勇哥,弟弟妹妹们,你们保重.*说着,他与雪琦儿飘飘逸逸,向山下走去.
天空,一阵乌云漫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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