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洞中鏖战(1 / 2)

第三十九章洞中鏖战

在温泉山药圣王变化而来的神奇小屋里，神虎说到老妖婆恭恭敬敬地邀请金刚儿、琬琦儿、火精儿、大勇和神虎进网儿洞，青果儿听了，不禁说：“坏事。”神虎感到惊奇：“青帝，你真神哪！你怎么知道要坏事？”

青果儿说：“这是明摆的理嘛！老妖婆千年得道，老奸巨滑，什么人物没有见过？而琬琦儿初出茅庐，装什么观音菩萨，言行风范，差得远哪，岂能骗得过老妖婆？！还有，白天地鼠精们同五个陌生的娃儿汉子打了一仗，尸骨横陈，到晚上又来五个陌生的装腔作势半懂不懂的所谓仙人，再傻的人也会知道这两者关系，更何况是神机通灵的老妖婆？大勇哥也是，金刚儿琬琦儿火精儿玩心重，闹了玩玩也是可以理解的，怎么大勇哥也没有想到这一点，跟着糊里糊涂起来了？再说，用什么鹿角啊鸡毛啊青苔啊涂抹涂抹，还成什么仙人？分明是野人嘛！鸡血有什么用处？老妖婆是喝血的，一闻到血腥味儿，她早就来兴趣了。我恐怕不是金刚儿自欺欺人骗老妖婆，反倒是老妖婆将计就计欺骗金刚儿他们。老妖婆不是请金刚儿他们赴宴，而是想把我弟弟妹妹当成宴会上一道菜吧！”

神虎笑道：“就是，全被你说中了，那时啊－－”神虎继续介绍道：

那时啊，金刚儿喜得手舞足蹈，火精儿欢天喜地，大勇因为要见到儿子晓英，也是喜出望外，笑逐颜开。只有琬琦儿俨然宝像庄严，妆成一个菩萨，仿佛无嗔无喜，满象是回事儿。老妖婆把五个人引进一个大洞子里，忽然抹下脸来，喝道：“还不快关门。”众罗怪闻令，早就七手八脚将铁栅门“咣当”一声关了起来，锁上了粗大的锁链。

老妖婆在铁栅门外，狞笑道：“娃儿们，你们妆神扮鬼倒是满不错啊。可是，骗子们玩意儿竟敢骗到本大王头上来，你们胆子还真不小呢！好吧，你们先给我在这洞子里老实呆着，等我办完事来，再慢慢烤着吃。”

外面，大鬼奉承说：“大王，这些娃儿今天凶得很呢，多少小罗怪被他们杀死了。想不到大王不费吹灰之力，手到擒来，就捉住了他们，是腌呢，炒呢，烤呢，还是吃生鲜的呢，全随我们心意，这就是高明，高明，实在是高明！”

老妖婆洋洋得意地说：“兵者，战也。上者用智，中者用计，下者用力，你们一不用智，二不用计，空有一身蛮力，岂有不败之理。”

四鬼摸摸失去耳朵的空疤儿，插话道：“这么说，这些娃儿乔装打扮，混进洞来，是既用智又用计，该是上等人了，怎么会被大王擒住呢？是不是他们时运不济呢？”

老妖婆摸摸四鬼的脑袋：“唔，四鬼，你这脑袋还是开了一点窍。不过，用智用计也得有文野之分，高下之别。这些娃儿妆神弄鬼，用心良苦，可是破绽百出，你们也不想想，岂有观音菩萨是十来岁娃儿的？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岂有鹿角长在人头上的？岂有老态龙钟的老怪肌肉结实得如同小伙子的？岂有护法大神这么矮小这么稚气的？岂有仙啊神啊说话这样文文白白颠颠倒倒的？这分明是耍猴儿玩儿戏嘛。这种用智用计用得全不在眼儿，我故意排出真的欢迎贵宾的仪仗队来，他们就一个个全上当了。四鬼，你看，谁的计谋更高明呀？哈哈－－！”

老妖婆开心地大笑起来，笑声象破锣，怪难听的。

金刚儿气得发疯，他红着眼，一手抓过火精儿头上的鹿角，狠狠向老妖婆砸了过去。鹿角砸在铁栅栏上，“叭”的一声碎了。

老妖婆挥挥手：“走吧，各回自己领地去，小心防守。这些娃娃气气也没啥要紧，消消肥肉，只剩下精肉，更有咬嚼，更有味道。”说罢，老妖婆和鬼们得意洋洋地走了。

听了这些话，金刚儿火精儿几乎气炸了肺。大勇心中直叫苦，后悔不肯等待青果儿回来，落入老妖婆魔掌，自己性命算不了什么，连带三个娃儿受难，将来见到青果儿该是怎么说。琬琦儿听罢老妖婆的话，如同大梦初醒，不禁痛苦得哭了起来。她恨自己太天真，太幼稚，原以为可以骗过老妖婆的眼睛，岂知道自己反而受了老妖婆的骗；原以为扮装神仙可以在网儿洞打打杀杀，救出众娃儿，岂知道自己反而变成囚徒；这种戏剧变化得太快了，快得让人的思绪都转不过弯来。下一步该怎么办？锁在铁笼子里的琬琦儿，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洞子本来就暗无天日，黑夜袭来，更见暗了。从栅栏口看去，洞道里燃着一支支火炬，一直伸延到洞野深处。更深人也静，洞道里除了巡逻的小罗怪单调的脚步声和偶尔几句谈话声外，空旷寂静。金刚儿气了一阵，拉拉火精儿：“来，咱们睡觉去！”

琬琦儿心里感到好笑：“关在铁栅栏里，还有心思睡觉？”她不好阻拦，独自坐在一边，苦思脱身良策。

火精儿摔开金刚儿手：“你还睡觉？怕是明天你在梦里，就把你送到案板上去了，变成老妖婆的好肉，你竟然还敢睡觉？”

金刚儿悄声地说：“火精儿，你怕什么？我怕什么？你不想想牲牲精炼丹房里的事吗？森林老怪手铐脚镣加倒刺的铁笼子，也锁不住我，还怕地鼠精们这个栅栏洞？你就放心睡吧。睡到子夜时分，你我起来扳倒铁栅栏，打杀出去，救出娃儿们，这不是因祸得福么？老妖婆还说我们蠢笨呢。其实，若是我们都是常人，一旦落入老妖婆铁栅栏里，恐怕真的没有办法了。老妖婆绝对是胜利者。可是，老妖婆有一个致命的失误：她不知道我们不同于常人，我们不是她池子里那些掳来的娃儿们，我们只要进得来，就会有办法出得去。我们扮神妆仙，是想让老妖婆上当；老妖婆将计就计，礼乐迎宾，反过来是想让我们上当；我们装成无可奈何，睡到半夜，打杀出去，恐怕又是她来上我们的当。火精儿，你说，到底谁上谁的当啊？这么一想，我就彻底想通了，我就放心大胆睡觉了。人世间你争我斗，斗智斗计斗力，大家都不要哭，不要笑，只有笑在最后的才是胜利者。琬琦儿，好妹妹，你说是吗？”

琬琦儿破泣为笑。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金刚儿一番锦囊妙计，竟化解了众人心中的疑团。琬琦儿相信，金刚儿说的话儿全是真的，因为在牲牲精丹房里，仅仅金刚儿火精儿两个人，就闹得天翻地覆。论起闹剧来，鹿死谁手，恐怕还未有最后结果。于是，琬琦儿也舒心畅意起来，说：“火精儿，我们也真的疲惫不堪，委实需要养精畜锐，你想睡就放心睡吧！”

金刚儿、火精儿果然放心大胆呼呼地睡起觉来，琬琦儿心地一宽，睡意也袭上心头，不禁迷迷糊糊起来。神虎见识过金刚儿火精儿神威，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呆在一边打起盹来。只有大勇不知底细，只当那些话只不过是娃娃们天真幼稚，随意吐出来的戏言，当不得真的，所以心里越发感到沉甸甸的，但是，他思来想去，终无良策。

也许是太疲倦了，金刚儿火精儿这一睡，直睡了一天一夜，方才醒来。琬琦儿说：“哟，你们真是能睡，睡在刀尖上都不嫌累，你们不怕睡梦中被老妖婆抓走吗？”

火精儿说：“什么人敢抓我们？”

“你先别说大话。你们睡觉时，老妖婆派遣三起小罗怪前来抓人，都被我们顶回去了。我和大勇哥神虎硬用刀剑顶着，不让他们进铁栅栏门内来，他们也没有法儿。”

“这些贼，该杀的！”金刚儿骂道。他怒气冲冲，手抓铁栅栏，只听“叭，叭，叭！”几声脆响，拇指粗的铁条被他全部扳断，露出一个大空洞来。金刚儿招呼说：“走吧，出去散散心！”

看守洞门的小罗怪看得目瞪口呆，他想跑，他想喊，可是没容他叫出声来，金刚儿手中一根铁条砸了过去，巧巧地砸在小罗怪头上，小罗怪连声也没出，就一魂悠悠赴黄泉去了。

金刚儿沿着洞道走，火精儿和神虎左右护着琬琦儿，大勇殿后，一行人见怪就杀，见洞便钻，于是，整个网儿洞小罗怪们报警声惨叫声呻吟声奔跑声呐喊声彼起此伏，闹得不亦乐乎。

网儿洞本是一个相当复杂的天然石洞，经过成千上万地鼠精们几百年来惨淡经营，搞得洞连洞，洞套洞，洞洞相连，上上下下，犹如丝网编织一般，故人们称之为网儿洞。

金刚儿一行人在迷宫一般洞中疾走，寻找关押百来娃儿的池子，寻了半天也没见踪影。金刚儿叹道：“唉，还是等青果儿哥哥来好，他见过娃儿们，就一定知道池子在什么地方。我们不知底细，象没头的苍蝇到处乱钻，寻到什么时候？这网儿洞也忒怪，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层？”

“你别急，慢慢地寻找，也许很快就会有眉目的。”大勇安慰道。

洞野深处，小罗怪们仍然是兵慌马乱，又似各处在调集人马。有命令传来：“大王命令：灭火！灭火！快灭火！”传令声上下相递，遥相呼应。不一会儿，洞道里火炬一个接一个熄灭了，黑漆漆的，令人感到可怖。

火精儿在洞道边寻了一些火炬，原来这些火炬都是大松木棒儿，棒中挖空，填上油膏，燃上火后，火舌炽亮。火精儿吐火引燃，每人手执火炬，继续在洞道里寻觅。这一回，比先前寻觅更难，因为他们在明处，敌人在暗处，很容易受到突然袭击。黑暗中，随时可能出现毒蛇、猛兽、机关、陷阱，使他们遭受到灭顶之灾。

忽而，有声格格地笑将起来：“娃儿们，你们不要乱闯啦！你们若是想多活几天，就乖乖地给我滚回去；若是不想活呢，我就叫你们立即死无葬身之地。”

金刚儿听出这是老妖婆的声音，本来想臭骂她一顿，思想间，忽然童心未泯，想起玩儿来：“老妖婆，你别臭咋呼，死有什么可怕的？我们全都死过几次啦，阎王怕我们闹他阎王殿，不敢收我们，又把我们扔回来了。你想我们死吗？好，可你先和我扳个手腕儿玩玩，假如你赢了我，我们就回那洞子去，假如你输了，就让我们好好逛一逛洞子。网儿洞可好玩哪！”

老妖婆岂能上金刚儿当？她象是被耍的猴儿一般，感到非常恼怒，喝道：“放箭！”顿时，箭如飞蝗般的直从黑暗中射了过来，“噗噗”几声脆响，金刚儿头上脸上身上都中上了箭。慌乱中，他抡起手中铁棍乱舞，洞道不阔，在铁棍的幕影下，密箭多被击落下地，少数箭即使打击到金刚儿身上，由于他的身体刀枪不入，箭也无可奈何，纷纷落下地来。火精儿、琬琦儿、神虎和大勇都在金刚儿身体后面，密箭被金刚儿硬挡着，所以也都安然无恙。

琬琦看形势危急，忙道：“快把火把儿熄灭了吧。”

火精儿不肯：“熄灭了火炬，洞子里瞎呼呼的一片黑，我们怎么走路？”

琬琦儿在急难中，忽然天目放射出光辉，她好是高兴，说：“火精儿，没事的，我天目一开，再黑暗的洞子也会看得十分清楚，你放心吧，我来领路。”

众人听言，全都熄灭了火炬。洞子里顿时一片漆黑。地鼠精们失去了目标，只好乱放一气，箭雨渐渐疏落下来。其实，这时琬琦儿已经带领金刚儿等人转上了另一条洞道。

琬琦儿沿着一条洞道斜斜地朝下走，边走边看，透过洞壁，她能透视清楚两边洞房里的物什。转了几个弯儿，又拐向另一条洞道，这条洞道两厢洞房都是铁门紧锁。琬琦儿忽而笑道：“金刚儿哥哥，你饿吗？”

“当然饿。还是两天前在山上吃一点烤鸡，到现在滴水未进呢。”说到这儿，金刚儿真感到肚皮叽叽咕咕叫起苦来。

琬琦儿指着洞道两厢房说：“这两边洞房全都是网儿洞的食品库，你饿，就钻进去放怀吃吧，随你吃多少，随你吃多久，都行。”

一听说是食品库，众人全都欢呼雀跃起来，忙问：“都是些什么食品？”

琬琦儿认真地透视了一番：“白的是大米，黄的是大豆，还有面粉。那边库里是些核桃，栗子，花生等干果。再瞧这边，全是香蕉、苹果、桔子、梨等水果。这个小库房里全是桶装的油，有植物油，还有肉油。哦，前头一些库里堆的全部是棉花……”

火精儿说：“琬琦儿姐姐，你别多说了，再说，我可要流涎水啦。金刚儿哥，拿出你的铁拳来，先砸开几个能吃的库来，让大伙儿乐得大吃大喝一回。”

金刚儿摸索着铁门，抓住锁儿轻轻一拧，那锁便扭股糖儿似的脱离了门搭子。众人一进门，琬琦儿便反手关上门，笑说：“火精儿，你现在可以吐火了。老妖婆上上下下闹腾去吧，她若是知道我们在她库房里大吃大喝，还不知道怎样气歪了嘴呢。”

火精儿张口喷火，点燃了火炬。众人放眼一看，果然是一座好大的水果库房，这个洞儿仿佛是千人礼堂。洞壁原有些小洞，都给用石头石灰堵塞死了，是以寸风不进，滴水不漏。那各式水果码成一码码方区，真的堆栈着香蕉、苹果、水蜜桃之类的果品，果香扑鼻，令人顿生食欲。

大勇道：“真想不到，地鼠精们还会象人一样，也搞上仓库，储藏这么多水果，吃到哪年呀？”

火精儿早已等不得了，顺手抓起一个苹果，咬了一口，边嚼边含糊地说：“你哥哥说话差劲了，你不想想，这网儿洞有成千上万地鼠精，怎么吃不了呢？再说，他们还要办百娃宴，不知要招待多少魔怪，难道不准备这些吃的东西吗？”

鏖战半日，大伙儿找到这安静的地方，又空阔又有吃的，真是惬意极了。门外，各路小罗怪奔来颠去，慌张得如同火燎蜂房。也许老妖婆看到乱箭并没有射死娃儿们，害怕这些娃儿在洞子里杀人放火，所以心急如焚，动员所有小罗怪们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她哪里想到，这些娃儿们竟敢来到她的库房里，享用起她精心准备百娃宴用的水果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