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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狩猎遇险

第二天,好一个灿烂的早晨,鲜红的太阳冉冉升起来,万物普照着太阳的光辉。那湖边青草叶儿上露水,象颗颗珍珠在阳光中闪烁。好鸟婉啭啼鸣,交织成一首首动听的歌。

五湖神喷激出浓郁的气雾,从湖上升起,向湖畔的嬴萍与五个琪娃飘摇致意,然后,他们五色相混杂,象是互相扶携,竟往北方飘去。据说,他们要去北溟会一个朋友。

目送五湖神远行,嬴萍带着五个琪儿又采摘了几枚青藤果儿,香甜地吃了。随后,嬴萍想起昨日的事,说:“走吧,咱们狩猎去。“想想,又吩咐青果儿:“再有兽来,你别吱声,你若发善心救了兽儿,就没法穿新衣了。“

金刚儿与火精儿也是埋怨,金刚儿说:“都是大哥不好,兽儿嘛,还不是生来供人杀吃的?有什么值得怜悯的?”

火精儿说:“你先别怪哥,人都得有份良心,不该杀的就别乱杀。不过,哥心也太软了,该杀的还是要杀的,心太慈了,小心野兽害你。”

琬琦儿插嘴说:“青果儿哥是对的,动物也是生命,你凭什么私杀它?!”

金刚儿听琬琦儿偏护着青果儿,心里有些闷气,一挥手无意击向一株大树,只听喀嚓一声,碗口粗的大树砰然而倒,把金刚儿也吓了一大跳,雪琦儿嗔怪道:“二哥,你发什么威风哩?难道是要摆谱儿给我们看?”

金刚儿先是一惊,继而又喜上眉梢,他意想不到自己有那么大神力,现在听小妹埋怨,禁不住陪笑脸说:“雪琦儿,我是闹着玩的,你别生气。”众人一路说笑着,渐渐来到密林深处。

这一回,狩猎再不安份守纪,没有一丝神秘的味儿。张弓搭箭排下箭阵以后,除嬴萍耐心守候外,五个琪娃都暴露出身来,摘蘑菇,采野花,爬上大树掏鸟蛋,抓住青藤荡秋千。由于青果儿会鸟言兽语,那些五彩羽毛的鸟儿纷纷飞来,叽叽喳喳地争与青果儿交谈,青果儿谈得眉飞色舞,喜气洋洋,惹得琬琦儿,雪琦儿分外眼馋,抱着青果儿臂膀,一个劲儿摇晃着,娇声说:“大哥,有什么好听的事,告诉我们,让我们也高兴。”

青果儿说:“都是说的琐碎事儿,说两个麻雀打架,三只老鹰争王,一只犀牛摔下崖里,摔断了腿。一只野猪被象群逼得跳湖,谁知沉不下去,你知为啥?”

雪琦儿偏着脑袋,眨着漂亮的大眼睛,想啊想,怎么也想不出来。金刚儿说:“那不好懂吗,只因为那猪太肥,脂油多。”青果儿赞道:“答对了一半。”

“噢,”雪琦儿忽而眼睛晶亮,拍手笑道:“我知道了,他是湖神的儿子,有湖神保佑着他哩——难道不是吗?“

“咄,”火精儿斥责说:“也没羞,拿龌龊的东西比拟自己,咱们是湖神的子女,你瞧一个个多么清俊,多么威风,湖神怎么生出个丑八怪来?不对,你答的不对!”

雪琦儿脸一红,自知有错,不吭声了。

琬琦儿笑道:“世上的怪事儿太多了,咱们知道的东西太少了,又没拜过老师,又没有认真学习过,不笨才怪呢!好啦,还是请青果儿哥问鸟儿吧,也许鸟儿会告诉我们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青果儿接住话答道:“鸟儿最是真诚,他们早就说过了,那湖盐分太多,太浓,莫说一头猪,就是放一块铁板儿,恐怕也会沉不下去的。”

众琪娃这么说笑着,一晃眼儿半天都过去了,也没捕上一只兽,原来那些兽们起初见群鸟翔集,也有好奇的,也有逐食的,都老远赶来,但见五个生龙活虎的娃儿们在跳跃,兽们毕竟是怕人的,见人便远远遁去。或有胆大者将要触上网儿,青果儿慌忙用兽语警告,那兽儿获得报警,自然就不上钩了。其他兄弟姐妹都以为青果儿与鸟儿谈心,谁知他竟与兽儿报警,害得嬴萍白等了半天。

嬴萍不以为是青果儿又发善心放走兽们,偏是认为这地方不适宜捕兽,下午,嬴萍把竹箭阵隐伏在崖下一密林的曲径旁,自己率领娃们攀上崖头,坐在光溜溜的石头上,享受太阳温暖的抚爱,由于居高临下,林子里兽们的动静都一清二楚,只要有一只大兽撞进箭阵里被射中,如象呀,虎呀,牛呀,狼呀,嬴萍马上会将它捉回神仙洞。她不但渴望一些兽皮,而且还幻想着晚上燃一堆篝火,篝火上烤着兽肉,油烟飘溢,香气扑人,让孩子们享受生来第一顿美餐。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孩子们,引得琪娃们鼓掌直乐,小手都拍红了。

金刚儿说:“妈妈,你若想吃到兽肉,这林子里兽多,一定能捕得到,只要你想办法让大哥闭上嘴不吭声,不然,他告诉兽们:呔,这里是竹箭阵,你们别送死!那兽们一听,再也不敢来了,你连兽毛也摸不着,还吃什么烤肉?”

嬴萍嗔怪地看青果儿一眼,说:“傻孩子,我怎么让你青果儿哥闭嘴呢!其实,他也是好意。不管大小,兽们都是一条小生命呀!若不是想为你们做件衣服,我也不想干这事儿。”

戏说一回,忽觉天风倏至,裹沙夹石,呼啸惊人,嬴萍与五琪娃方将抬观看,忽见一云涌至,云中如同伸出二只黑手,将嬴萍轻轻一提,抱拥入云。嬴萍仓猝之时,泣声喊道:“娃儿,娃儿们。。。。。。”下面话还没喊完,但觉云中黑气堵塞住嘴,身子被浮浮地托着,直向西北方疾飞而去。

五个孩子震惊了,他们眼看着母亲突然消失在云层里,目瞪口呆,呆立一会,突然惊醒过来,一齐伸出小手呼叫:“妈妈,妈妈。。。。。。”他们跟着黑云向西北方跑着,跨荆棘,过涧沟,终是没有追上黑云,一个个却软瘫在地。

月儿弯弯,悄悄挂在山梁上。星光匝地,时不时有一二流星闪烁,划出长长的弧线。夜风劲烈起来,横扫过森林,涌起连天涛声。涛声中,虎啸猿啼,分外恐怖。

雪琦儿望望四野黑黝黝的一片,影影绰绰似魔鬼般的狰狞,不禁向青果儿靠拢,颤声说:“青果哥,我怕!”

青果儿安慰说:“别怕,我们都在这儿,没人伤害你的,你若不放心,咱们找个山洞躲一夜,明儿再找妈妈去。”

琬琦儿说:“我看得见,过了这片林子,对面小峰上,便有一个山洞。你们跟着,我在前面领路。”

“慢着,”青果儿说:“天黑,走路磕磕碰碰的,弄一个火把儿照照明才好。”

金刚儿笑说:“大哥想得倒美,这时候到哪里寻火去?”

火精儿说:“你先别问火种,你尽管去寻些油松来,我变火种给你看。”

金刚儿说:“你不要犟嘴,好,我去寻些油松,到时出你洋相。”金刚儿用鼻子左嗅嗅,右闻闻,终于嗅出一株油松的味儿来,摆开架势,伸出小手臂左右开弓,劈哩叭啦,很快打落许多油松枝来,都有肥藕那么粗细。他拣出五支长的,一人递上一支,对火精儿说:“老弟,这回看你的了。”

火精儿也不打话,深吸一口气,瞅准手中的油松枝,猛地喷出一口气,奇迹出现了:那气变为明晃晃的火舌儿,直朝松枝冲去,松枝燃烧了,一团火照亮黑森森的林子,照亮五个琪娃惊奇的脸。金刚儿一愣,随即醒过神来,冲上前去,抱起火精儿,笑说:“真有你的,原来藏着这一个诀窍儿。”

五个琪娃相继点燃手中油松火把,穿过茂密的林子,来到一座山洞里,那洞很深,也很简陋,浑不似神仙洞那样豪华,那样生动。兄弟姐妹们燃一堆篝火,团团坐着。母亲不在身边,一个个都象雏鸟似的,显得很孤单。琬琦儿与雪琦儿相倚着,渐渐睡着了。金刚儿找一块平坦石头当床,舒臂伸脚睡了,只有青果儿不敢睡,但上下眼皮直打架,迫不得也眯了一会儿眼,不久又惊醒过来。妈妈不在,他是老大,自觉担负起责任来,照顾弟弟妹妹们。他左右寻视,只见两个妹妹睡得很香,雪琦儿粉白的脸上还挂着浅浅的泪珠,怕是梦中想念妈妈罢!金刚儿睡在石板上,竟雄赳赳地打出鼾来。只是火精儿不见了。他感到惊奇,不知火精儿哪里去,正在焦急中,急闻篝火堆柴禾噼啪一声炸响,随着响声,火光暴跃,升起一丈来高,又腾地落下地来。青果儿不看则已,一看惊奇不已,原来火精儿竟钻到篝火堆里睡去,全身烧红成一个火炭儿,红彤彤的,刚才柴禾爆响,吓了他一跳,跃身腾空,直至发现没有危险时,方才落下身来,又甜甜蜜蜜地煨着火焰沉沉睡去了。

青果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转身出洞,遥望西北,不知母亲被什么怪物摄了去,现在何地受苦受难。想着,他鼻子一酸,大颗大颗泪珠落了下来,他哭着,哭得好辛酸。

许久,东方显出曙色,天快亮了,他还不曾想出一个办法来。

东方天空漫开绚丽的朝霞来,万物舒醒了,柔软的风送来果实的甜香。青果儿想起弟弟妹妹们尚没有早餐,便走进林子,采摘些苹果香蕉之类果实,准备让弟妹们充饥。可是,他赤身露体,又没有篮子,采摘多了,抓拢这个,滚跑那个,闹得他挺窘。这时,山腰涌来一群猴子,恶作剧似的跟他争抢果实儿。

青果儿用猴语说:“猴大哥,猴老弟,你们别抢我的粮食,这是给我弟妹做早餐的。”

猴子们闻言,你看我,我望你,惊奇得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抓耳挠腮。其中一只雄健些的猴子挺身上前,冷眼看看青果儿,厉声啸道:“呔!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懂我们的猴言猴语?”

青果儿答:“我是湖神的儿子,我生来就懂得各种兽言鸟语。你是猴王吗?”

猴子依然不放松警惕,答道:“我是猴王。你说你能懂兽言鸟语吗?你能不能把那只苍鹰叫下来,让我骑一骑?”

青果儿笑道:“真是玩性太重。这有什么难处?”

说罢,青果儿仰面对着正在天空飞翔盘旋的苍鹰说了几句鹰语,那苍鹰果然应声乖

乖地落在青果儿面前。

苍鹰说:“青果儿,你曾救过我们老祖宗,我们都感谢你。你说吧,你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帮助的?”

青果儿说:“我不要你们谢。不过,我想请教你们一件事,昨天一阵风一阵云把我妈妈抓走了,飞向西北方,请问这是什么怪物?”

苍鹰用爪搔搔脑袋,想了半天,才说:“不知道。西北方有一个冰美人,她管辖三千里地,还有个旱魔王,他喜欢采药,人又称他药圣王,也管辖三千里地,要问他们,就可以知道你妈妈去处了。”

青果儿思想:也是,西北方不知上万里,魔儿将母亲随便藏在一个林子里,藏在一个山洞里,你到哪里找去?正思想间,猴王忽走近来,对青果儿说:“我不骑苍鹰了,我相信你的话。”

青果儿说:“你刚才要骑,为什么又不骑?”

猴王说:“那苍鹰挺凶恶的,你看它嘴象铁钩子,你看它脚象钢爪子,你看它翅膀象钢片子,若是它飞起来,给我眼睛一啄,眼睛瞎了,给我肚子一抓,开膛剖肚,假如再用翅膀给我头一扑,那还不粉身碎骨吗?他怕你,可不怕我,你看,他挺凶恶地盯着我呢!”猴王那张灰红色老皱的脸,由于害怕更加瑟缩,眼睛露出恐怖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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