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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长了张清丽雅致的脸,皮肤白皙细腻,晃眼看去甚至觉得是个容貌极佳的女子。
身量也并不高,才到秦梵肩膀处,然而一张嘴却是嗓音粗犷,光听声音还以为是个威猛壮汉。
秦瑛也走过来一瞧,与秦梵的反应如出一辙,左看右看没有见到旁人,才确定先前那些动静是眼前的“小白脸”搞出来的。
秦梵语气不悦地问道:“阁下来此所为何事?”
换个人来也不悦,打扰他练功不说,还如此不知礼数。
眼前的少年似那泼皮无赖般,腆着笑脸道:“秦公子,见外了见外了,你我是邻里,不用这么生分。在下周闻道,因家父信奉道学,便自“朝闻道,夕死可矣”一句中取了闻道一词为名。”
秦梵冷声问道:“你如何得知我的姓名?谁告知你的?”
周闻道赶忙摇头否认,也不禁有些得意道:“并未有人告知,实乃在下天生耳力过人,再有内力加持,这整个丰盈商会里没有在下听不道的消息。甚至我可以依据对方的呼吸和心跳快慢判断对方有没有说谎。因此才被会长以异人身份招揽入会。”
秦梵明白为何王管事对他避之不及了,估计是被他听到过什么秘密,想来这样的存在也可怕,一不注意就着了他的道了。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若是能多多结识这些存在也对自己有利。
想到这儿秦梵便换上笑脸,温和地对周闻道抱拳道:“周少侠,方才若有冒犯还请见谅,进来喝杯茶可否?”
周闻道有些受宠若惊,他心性简单,想不出为何秦梵忽的对他和颜悦色起来,只觉得秦梵是真心想和他结交,便欣然答应。
秦瑛便将茶案安置在院中,为二人沏茶后便起身回避。
秦梵叫住她,笑道:“无妨,过来一同喝吧。左右只是闲谈罢了,你是我妹妹,有什么听不得的?”
周闻道笑眯眯地看着这对兄妹,即使都是相貌出众,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没有一丝相似之处。
有趣,实在是有趣。
不过他也没过问,毕竟这是别人的家事。
秦瑛则一愣,娇美的脸庞上绽放出笑容,盈盈坐到秦梵身侧。
她毕竟也才花样年华,对一些不曾听闻的事物自然好奇,却也因为女儿家的骄矜无从说出口,秦梵虽然粗人一个,但心思却是细腻的。
秦梵先举杯敬了周闻道,再恳切地请他细说异人一事。
周闻道也不藏着掖着,抿了口茶后娓娓道来……
这世上有一类人天生与旁人不同:身负神力几岁便能扛鼎;聪敏异常,一旦习武便可轻松破境;眼力非凡可以看到数里之外的景象,或是像周闻道这样耳力超群一举一动都尽在掌握。
因着这些天分,于是便被称为能人异士,是谓异人。
异人的能力各不相同,有的异人能力超群,但入不了武道,也只能渐渐埋没。而既有先天之能又入了武道的异人,才是各方势力争抢的对象。
周闻道看起来弱不禁风,却也是武者四重境的少年才俊,因此才被丰盈商会招揽,做了商会游方司的“鬼宿”。
游方司替商会搜集各方情报,而又以二十八星宿划分,为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东西南北各七宿,四神兽的作用又各不相同。
青龙坐镇整理核查搜集的情报,白虎作为暗子安插在不同势力,朱雀则分散各地搜集情报及与白虎接头,而玄武七宿都是武力超群的高手,平日作为暗卫守卫商会嫡系,必要时亦是刺客。
周闻道则是从属于朱雀七宿,是位列第二宿的鬼宿。
王允先前遇险并非玄武七宿守卫不力,而是这七宿均被派去剿灭一处水匪窝至今未归,实在分身乏术。
因此王迎春才邀秦梵入会,大抵是想让他暂代白虎七宿守护王允。
另一原因则是王允对秦梵很是依赖,撒泼打诨指定了要秦梵守护他。
王迎春对于这个嫡系的独子都是有求必应,他重视血脉纯净,认为只有嫡系长子才有资格继承家业。
即使他纳了几房小妾,膝下儿女数十,最受重视和宠爱的,还是由发妻所出的王允。因着是老来得子,全府上下更是将其捧在手心。
旁的家族可能会嫡庶夺权,但王迎春家风极严,绝不允许有庶出冒犯嫡系这样以下犯上的事发生。
而王允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从小便显露出从商的天分来。
因此王迎春请了不少名师精心教导他,若外出做生意也必定会带上他,让他提早适应这些人情往来。
若说王迎春是老狐狸,那王允便是只小狐狸,将来甚至可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秦梵明白那日救下王允是冥冥之中的大机缘,与未来的丰盈商会会长交好,只有百利而无一害。
周闻道也是忍不住打探起秦梵的来历,秦梵半真半假地笑道:“一介山野出身的武夫,误打误撞走到现在,打算日后打一座山头开山立派。”
周闻道却是来了兴致,旁人耳中天方夜谭的事在他眼里都可行,他打趣道:“若是我跟着你一起打个山头下来,你做了宗主封我做什么?”
秦梵沉吟半晌,情真意切道:“大内总管。”
秦瑛原先一直静静听着,此刻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俏脸红上一抹红霞。
周闻道脸色如风云变幻一般一会儿黑一会儿红,半晌哈哈大笑道:“你这人有趣!以后我们就是兄弟了,若你日后真要开山立派,一定给我留个闲散位置,这个鬼宿我是做得心烦了。”
他这嗓门着实如雷贯耳,秦梵不禁有些好奇,为何他相貌斯文嗓门却是如此的豪放不羁?
周闻道叹道:“天道公平,有得必有失,我耳力超人,嗓音却是如刀劈斧砍一般粗粝。秦兄可知道为何我被选做鬼宿?”
秦梵自然不知,便请教起来。
“鬼神之物,不可捉摸,而鬼宿也一样,来无影去无踪,不知其真面目。”
周闻道说这话时声音却是柔美婉转如黄鹂的,与他的容貌倒是符合了。
秦梵和秦瑛对视一眼,有些惊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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