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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的这位女子,外披蓝色纱衣,一袭浅紫色长裙,身段似弱柳扶风,玉琢般的小脸略施粉黛,胸前高耸,鼓起白色亵衣,长发挽起,垂于玉肩,眉目流转,顾盼生辉。
嘈杂的房间突然安静到连一根针掉落地上都能够听见,不要说洪二那班泼皮和护卫瞪大眼睛,口水都快流下来,饶是于公子自恃斯文,也是目不转睛落在女子身上不肯挪开,没了半点斯文,就连老坤这样的老头,羞于直勾勾看而移开目光,却又偷偷瞄几眼。
女子再度行礼:“各位客官老爷,请容小女子弹一曲助兴,听得入耳就给些个铜币打赏。”
回过神的众人兴奋了起来,酒酣耳热,美女当前,哪里把持的住,洪二当即上前,“哎呀,这位小娘子来的正好,我等兄弟正需要一曲助兴呀。”假意相扶女子,实则借机蹭上去占便宜。
于公子看到眼里喷火,要在平时他早一脚踹开洪二这个色胚,他于公子虽然好色,但还是属于君子好色而不淫那种的,这不是他怜香惜玉,而是规矩,尤其这种女子,显然是位歌伎,歌伎非妓,卖艺不卖身,不可随意轻薄,若是在青楼里不经女子同意的轻薄会被打手们轰出去,而且极其丢脸,这洪二不懂风情,是个粗鄙之人,可他现在是老神仙指定的帮主,不敢得罪了他。
眼见其他泼皮也扑上去要浑水摸鱼,于公子赶紧溜出去找保玉,老坤看不下去了,开口道:“各位各位,既是卖唱,我等就好好坐下欣赏便是。”可这时哪里有人愿意听他的,更何况都知道老坤也不过是个凡人老仆,老神仙不在,这时他们还是听洪二的。
女子见这些人如此无礼,慌忙要走,却被揽住了腰,洪二捉住了女子的手:“小娘子别怕,我们可不是等闲之辈,是有神仙罩着的铁血帮,不如你跟了我,以后荣华富贵大好前程,再不用抛头露面了。”其他泼皮也起哄道:“是啊,小娘子,跟了我们帮主,绝对是明智的选择。”
正在拉扯之际,门被大力推开了,独孤保玉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于公子,众人的哄闹戛然而止,洪二醉眼惺忪的看了一眼门口,蓦地酒醒了八分,赶紧放开挣扎的女子,结结巴巴道:“老,老爷,您回来了。”看到保玉身后的于公子,心下明白了是于公子去喊的老爷,眼中不经意的闪现一丝阴冷,保玉一眼看到依靠着墙角瑟瑟发抖的女子,心生怜悯,“姑娘,本座的这些属下无礼,酒后失德,本座会好好惩罚。”女子略略点头,一时也不敢说话,毕竟对方显然是一伙的,多半是老大在场面上假惺惺的骂几句,回头这些泼皮还会再来骚扰。
“洪二,你跪下。”洪二噗通一跪,其他泼皮小弟门也跟着跪下了。
“铁血帮不是寻常帮派,铁血帮应该是一群有远大志向之人,一是为了自己大好的前程,二是又能够匡扶这人世间的正义,铁血帮成立,我等未来会变得强大,但这可不是为了让我们有了本事就鱼肉百姓,作威作福的,本座不管你等以前干过的腌臜事情,但入得铁血帮,就得守铁血帮的规矩,好好修心养性,重新做人,若我再看到有人似今日这般欺凌他人,调戏民女,坏了我铁血帮的声誉,本座一定会清理门户,绝不姑息。”
洪二脑门渗出汗滴,完全清醒,“是是是,老爷教训的是,老爷给小洪天大造化,小洪铭感五内不敢忘怀,今日有点酒后乱性,请老爷惩罚。”
“怎么惩罚回去再给你们算账,现在先向姑娘求得谅解。”
洪二等人立刻转向女子拱手:“我等知错了,求姑娘原谅。”
女子心情平复了些,施礼道:“多谢老爷,是小女子唐突打扰在先,他们也是酒后失德,惩罚就免了吧。那,小女子就告辞了。”
保玉这才仔细看到女子的模样,美丽的脸庞上还挂着些许泪痕,一副楚楚可怜,当即心下不忍,“姑娘且慢,既来之则安之,姑娘不妨继续献艺,本座正好有此雅兴。”
跪着的人等归座,女子正襟危坐,半抱琵琶,轻声吟唱。
待得听了一句,保玉已经情不自禁的心里赞叹,天籁之音,可绕梁三日,毕竟刚开始保玉还以为女子不过是个寻常卖艺的水准,随后就被美妙的歌声乐声带入意境,这首《心碎了无痕》生生勾起了保玉的思念情怀,妙仙子的倩影又在脑海里若隐若现,一年前邂逅之情景尚历历在目,如今却造化弄人,自己成了废人,再逢仙子已是遥不可及,只可惜了仙子一番美意,一念至此,闻乐感怀,保玉禁不住眼角挂了泪。
一曲已罢,保玉听得痴醉,居然还未从意境中出来,众人也不敢出声,女子望着这丰神俊朗的大人物,心里已经是惊叹不已,世间竟有如此气质相貌的中老年男子,果然是神仙风采。
于公子轻轻咳嗽一声,保玉回过神来,抚掌喝彩:“好,妙。”众人也跟着拍掌叫好。
女子微微欠身还礼,脸色微微泛红, www.uukanshu.com心里却十分喜悦,被一位这等绝世风采的神仙喝彩,她觉得自己这一生已是无憾了。
保玉示意于公子:“重赏十两银。”于公子赶忙上前送了十枚银币,女子推辞不受:“老神仙,毓儿寻常卖艺,大方的客官也不过是一两银,这有点太多了。”
保玉当然知道这给的太多,来胜仙楼之前他大致也了解到了这个世俗小城的物价水平,一两银也就是一枚银币,相当于一百枚铜钱币,而一枚铜钱币,可以在街边吃一碗肉丝面或者买十个馒头,他现在那个破旧宅子花费五十两银,相当于五千铜钱,五千碗面。他独孤保玉,就是要试试这女子的心性。
“姑娘既然自称玉儿,那本座也就自我介绍一下,保玉,保护的就是美玉。”
毓儿噗嗤一声笑了:“老爷,毓儿的毓是钟灵毓秀的毓。”不过心里却是清爽无比。
“老爷既然能保得了美玉,亦能保得了你这个毓。”保玉微笑,这毓儿笑起来如春风拂面,让他心情也晴朗起来。
“老爷其实也没有说错的,毓儿只是小女子艺名,毓儿学名就是姓毓名玉,全名毓玉。”
保玉请毓儿落座,二人聊了起来,旁边的众人心里翻起了白眼,感情老神仙也是凡根未断哪,我等色胚见了美人儿迈不动腿,您老是神仙哪,这多丢人。只有于公子心里却暗暗赞道:“老爷真的是性情中人,这个境界还能怜香惜玉,我辈同道中人哪。”
突然,雅座的门被人踢开了,有人厉声喝道:“谁敢跟我家公子抢美人儿,他想灭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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