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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没有积雨云的平原会突然下雨?雨水是从哪里来的?
为什么下的明明是热雨,却能在地上积起这么厚的雪?
汉奇的脑子迅速运转起来,他猛烈的意识到了一件事情,不管是谁用了哪一种方式,他一定遭到了袭击。他想起来师父教过自己,无相士之中有一种天赋极其特殊的人叫做幻术师。幻术师能够让人陷入根本无法意识到的幻觉,及其真实。在那样的幻觉里,即使发生了显然违背常理的事情,被施术者也会觉得理所应当。就像是热的雨!自己为什么之前会觉得这样的事情理所应当!?
可能是幻术师的攻击,破除幻术的方法要么是找到幻术的“楔子”,要么是击败幻术师本人。所谓幻术的“楔子”,就是幻术师营造幻境的必然漏洞。因为幻境需要一个把被施术者放入其中的入口,也需要一个让施术者本人脱离幻境的出口,那么这个入口和出口就被称为是幻境的楔子,出入口的性质决定了它就是整个幻境的漏洞。这个楔子是破除幻术的最关键点,它几乎会出现在每一个被施术者觉得异常的地方,也许是刚刚飞过的那群蝴蝶,也可能是之前和自己打招呼的士兵。总之,这个楔子维持着这个幻境的存在,也把握着这个幻境的命脉。只要能够摧毁楔子,幻境就会破除。
自己和佳岚,显然是被困在环境之中了。汉奇想着,如果自己是幻术师,营造这样的幻境把自己和佳岚困在其中,那么楔子一定是自己从不会注意的事情。甚至可能是路边的一块石头。这要怎么找?但是随即他意识到不对,因为他也是无相士,他知道无相之术的运作原理。路边的石头和花草太普遍了,它们不能成为一个具体的,特殊的幻境的载体。这个载体一定要有足够的体量,且独一无二。最好能够自我做出隐藏自己的行为。
不会真是刚刚那个打招呼的士兵吧?汉奇冷汗都流下来了,这可让他怎么回去找?
“佳岚!佳岚!”汉奇猛地意识到事情已经快要脱离他的想象了,他只想把佳岚叫起来。他把佳岚砸在雪地里,想把佳岚弄醒。但是佳岚没有任何回应。那种困倦感越发深刻,连运气带来的疼痛也抵抗不了了。他下一秒钟就有可能倒在这里,和这些不知名的怪状一起。他感到恐惧,他知道这件事情不寻常,但是是什么造成了这一切,造成这一切的人到底要干什么?他一点头绪也没有。他的手臂再次化身为玉色,一拳砸在了佳岚的脸上。下一瞬间,佳岚就这么消失了。
汉奇先是一怔,随后意识到了什么。他动用了全部的真气冲击自己的身体,而这次冲击的目标是他自己的心脏。
……
“啊!”汉奇从餐桌上蹦起来,额头上满是汗水。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着,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旁边的佳岚拿着最后一杯苹果茶,也被他吓了一跳。周围的客人都看向他们两个这一桌,都在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
“你发病了?”佳岚骂。
汉奇看了看四周,是山脚旅店。他还在吃饭的那张餐桌上,佳岚正坐在他面前。桌上摆着他们吃完了的剩菜,汉奇一一看去:奶酪烤饼,洋葱炒土豆,苹果茶,酱油鸡,猪肉汤和黄油煎饼。一样不少。
“做了个梦?”汉奇喃喃自语,他检视了一圈自己的身体情况,心脏隐隐作痛,看来梦里冲击了自己的心脏还是有一定的影响,他问佳岚:“我啥时候睡着的?”
佳岚理所当然地说:“吃完饭的时候啊?我问你吃完没,你说吃完了,困,要睡会儿。我说行那你眯一会儿吧。然后你就从桌上蹦起来了。人家说吃饱了会犯困,你不至于这么困吧?”
汉奇警惕起来:“你不困吗?”
“还行。怎么了。”佳岚问。
没想到汉奇从桌子那头直接跳起来,飞到了佳岚旁边,用手肘绞住他,大喊:“我就知道你肯定有问题!!”
佳岚被这突如其来的发癫吓了一跳:“你等会等会!你什么毛病啊?!我有啥问题?”旁边的顾客被这俩人吓得都准备要跑了,都对着这一桌奇怪的两个人指指点点。
汉奇被这一问,气鼓鼓地说:“还有什么问题!?你平时那么困!今天一点都不困!我一眼看上去就知道你不是人!”
话音刚落,一个水球包裹住了汉奇的头。汉奇一口水呛进肺里,扑在地上连连咳嗽。
“你梦里吃了狗屎?”佳岚一脸莫名其妙,心想这小子又是哪根筋搭错了。他也意识到了周围人的眼光有点不对劲,急忙转着圈赔笑,满口对不起,不好意思。
等汉奇咳完了,佳岚拿起长枪,对汉奇说:“我看你现在精神好的不行啊,应该也不用休息了,那咱们走吧。”
汉奇叫住佳岚:“等会儿!”
佳岚一脸疑惑,有些不耐烦地说:“你到底要干嘛啊?”
汉奇摇摇头:“不对劲,很不对劲。你刚刚帮我跟周围人道歉的时候你说的什么语?”
佳岚微微一怔。
“你不会说奥尔加隆语。”汉奇吐出一口积水。
“简单的奥尔加隆语我会的呀。你好,对不起之类的。这没什么奇怪的。”佳岚点头。
“那可能,是我错了吧。”汉奇一副心智迷乱的样子。佳岚看了也没多说什么。许久,汉奇才抬起头:“那刚刚我们进了旅店点的第一个菜,就很好吃的那个烤猪排,你再帮我要一份吧。”
“你还没吃饱啊?”佳岚面无表情地问。
汉奇拍了拍自己的双颊,吸吸鼻子说:“带着路上吃,可能我太久没吃东西了,精神都错乱了。”
佳岚想了想,还是点点头,回头向着旅店走去。下一瞬间,白玉的拳头就把佳岚瞬间击飞出去。
汉奇的双臂已经是白玉颜色,他死死地盯着佳岚:“如果是平时,佳岚会问我到底梦到了什么,还会帮我分析一下,你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演的不够像啊。”他从口袋里掏出冻得干硬的馒头,咬了一口,这好像帮他恢复了一些能量。“还有,记住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但你一定不够聪明。猪排是我和佳岚吃完一份之后加的菜,我特意看过餐桌了,现在的时间应该是我们吃完第一轮之后,小服务员来给我们加第二轮餐之前。在那个小服务员来之前,我和佳岚应该根本不知道他家店能吃到那么大块的肉。佳岚可是个精细人,没点过的菜他才不会认账。而你显然就不是。”
“佳岚”的后背被打了一个大洞,但是没有流血,也看不清组成这个东西的到底是什么。它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来,还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汉奇。
汉奇全身的真气强度已经迅速拉升起来:“现在你必须马上告诉我,佳岚去哪儿了,还有,你是谁?”
佳岚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蝴蝶和天气的异常让他有点警惕,但是当他迅速地共鸣了周围的水元素之后,他让雨停了下来。元素没有异常,水元素一如既往受他驱使。汉奇的困倦也随之好了很多。
他意识到了汉奇的异常,但是不好确定。汉奇被他拽起来之后,勉强地走在平原上,全程一言不发。要让汉奇一言不发可是比杀了他还要困难。
现在情况让佳岚感到很奇怪,就像是早上睡觉晚上起床一样奇怪。虽然人每天三分之一的时间都需要睡觉。早上睡觉晚上起床也确实符合这一基本逻辑,但是仅仅只是因为换了时间,同样的事情就变得非常奇怪。现在佳岚就陷入这样,好像哪里都对了又好像哪里都不对的奇怪之中。他说不上来,思绪也难去集中。他们马上就要走到最近的哨塔那里了。
汉奇还是一言不发,佳岚心里早就开始泛着一股困倦的感觉。以前在路上汉奇都会吧啦吧啦和他说个不停,今天居然他想主动找话和汉奇聊天。但是他实在是不太会找话题,只能僵硬地向前走着。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哨塔似乎离他俩越来越远,本来之前看可能就是三四百步的距离,现在却感觉远的要命。
“你有没有觉得我们离那座塔越来越远啊。”佳岚问汉奇。
汉奇摇摇头:“没有啊……”这话说得有气无力,一点也不像是平时的他。
可是佳岚眼里却完全不是这样,那哨塔不仅越来越远,还越来越高,他们越是走近哨塔,哨塔就越是像是一个巨人一样,走近且逼近他们。周围的雪也越来越深,让他们每走一步都要尽巨大的努力。前方的路像是丛林一样,需要他们用手扒开雪和草才能继续前进。
佳岚心里越发奇怪,这些高草和厚雪,加上越来越高也越来越远的哨塔,让他的脑海中诞生了另一种可能性。他回头看去,他们原先走来的路已经被雪和草遮住了!不是他们离塔越来越远,而是他们在飞速变小!如果这个时候佳岚能够从他人的视角看自己的话,他会发现,他和佳岚的身高已经不足一尺了。
这是怎么回事!佳岚看向汉奇,他知道汉奇其实是个很敏锐的人,这样的变化其实汉奇应该更早察觉到,可是汉奇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奇怪,他的头发已经乱七八糟,眼袋耷拉下来,翻着白眼,口水从嘴角淌出来。佳岚终于意识到了,他们被攻击了,攻击的方式是什么,什么时候迎来实质性的伤害,谁在攻击,他们都不知道。
佳岚猛地给了汉奇一个耳光:“醒过来!”可是汉奇对这个耳光一点反应也没有,除了打出更多的口水,汉奇没有任何的反馈。佳岚手中涌动水流,直接把水灌进了汉奇的颅腔里。这能够让汉奇极快的清醒过来,但是就算是这样,汉奇也没有反应,他眼里开始布满血丝。整个人像是被放了气的气球一样飞速瘫软在地。
“靠……”佳岚认为,汉奇应该是受到了什么类型的攻击。他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谨慎地思考现在的情况,而紧接着,天空中乌云在此集聚了过来。直觉告诉佳岚,这些乌云绝不简单。好在他是水相术士,操纵乌云是轻而易举。但是当他再一次尝试移走这些乌云的时候,他发现他做不到。因为乌云之中满是静电。这些静电一定要金相术士才能操纵,这不是积雨云,这是雷云!
他正想带着汉奇跑开,可是身高已经不到正常人类的六分之一,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跑不出去的。他正要施术,巨大的闪电从空中劈下,直直地砸在平原的地面上。佳岚从来没有觉得闪电这么恐怖,也许是自己变小了的原因,这道闪电的大小简直让人窒息,当闪电落地时,巨大的爆鸣几乎让佳岚晕过去,他被气流掀飞到不知道哪个方向的十丈开外,和汉奇彻底隔开。
佳岚急忙用水流护罩包裹住自己。尽管水相术对于金相术的抗性比较差,但是这总比肉身抗要好。很快,整个平原都在打雷。大大小小的雷霆像是下雨一样落在平原之上,顿时整个平原燃烧起来。佳岚的身边落下的两三道雷霆几次差一点点把他劈成碎片。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往汉奇的方向奔跑而去,如果能唤醒汉奇说不定一切还有机会。
可是,这也不是那么简单。在这片草地组成的森林之中,他彻底的迷失了方向。雷霆落下的频率越来越密集,整个平原的光亮让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佳岚的水护罩让他的眼睛接受了较为柔和的电光。闪电融化积雪,雷霆点燃大地。整个地面都在燃烧。不是夸张,而是真真正正整个地面都在燃烧,整个平原化作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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