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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离开那座岛的时候,我才真正理解了她的存在。如同人只有从死亡中逃离,才真正懂得死亡本身。她的名字,是曾经最高的主宰者赐予这片土地的名字,借以说明一切存在的本质。
当我写下这份手记的时候,我已为我的仇敌们铺下了最甜蜜而渗满毒汁的温床,就等着他们就此长梦不醒。相比于他们曾经的残酷屠杀和解剖,我复仇的手段显得太过温和,却注定持久绵延;不仅能埋葬他们自己,更是所有他们一切子嗣后代的埋骨场。
死亡是噩梦的终点,也是梦醒人生的起点。只是可惜,我那时竟把这个带着详细警示意义的恐怖梦境给忘个精光。事后多年,才记起自己早已做过这么个不祥的噩梦。
要是我能早点记起那个噩梦,一切根源也就能毁绝在最初。”
——溱南岛博物馆《视灵者手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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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醒醒!”一道柔和而急促的孩童声自她耳畔响起。
母亲?这个词好陌生。是在呼唤谁?总之不可能是她。
她不是任何人的母亲。
“母亲,醒醒!您该醒来了!时之神的宴席,您可不能再错过了!”还是那道声音,但似乎成熟了些。
但她还是不想起来。
真的好累。
“母亲,他死了。”这一次,那声音带着哭泣,以及悲愤,“他被命运杀了。”
死亡,命运?
有什么可悲伤的呢?反正灵魂是不可灭的。
灵魂是不可灭的……
是啊,她的灵魂也是不可灭的,所以她才能够存在于此间。
她死了,可是她为自己留下了一颗光芒的种子,一个希望。
一片银白之中,青色的石板上,原本沉睡的女子终于睁开眼睛。
她抬起眼的刹那,两束令人不敢直视的光辉,瞬间点亮整个世界。
这个世界因她而生,她也因这世界而存在。
这是一处银白的茫茫无边际的虚空。
唯有身下的青色石板是可触摸的。
她仔细去看,那石板上雕刻着陌生的纹案:似乎是云彩,又似乎是花朵。
雕刻的手法与她以往所认识的任何一种都不一样,有些过于简单而质朴。
可是,这简单质朴的,正源源不断地输送给她渴求的力量。
力量……这石板应是某个伟大者生命的遗迹。她不知道对方是否还存在,为何竟留下这样的馈赠给自己……
这么想着,她感觉世界又开始模糊起来。
真的好想再睡过去啊。
“母亲,必须起来了。”
这一次,那声音传来的瞬间,她看见一个金发男孩的身影,自虚室白光中隐隐浮现。
“再不起来,您会失去一切。”男孩的声音变得坚硬而冷酷,“而依附于您而生的所有人,包括我,我们都会死去。到时候,就再没有人,再没有任何生命,会想起您了。想起您曾经所创造的最伟大的存在。”
他的身体内,有无数星辰在流转,仿佛蕴藏着亿万生命的实质。
她看不清他的脸,而越是用力去看,越感觉模糊。
“既然您醒了,就请继续出席这场盛宴吧。”
盛宴?
她的意识有一瞬间的凝滞,似乎被什么阻隔。
为什么,她没有任何记忆?
这时,另一道修长的身影自虚白中出现,那人穿着一身她感到陌生的服饰。
她同样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不该过来这里。”他的话是在斥责。
是对谁?
但他说完,就带走了男孩。
男孩最后的声音在她耳边萦绕。
“母亲,一定要回去啊。我等着您!”
整个银白的空间内,只剩她独自坐在青石板上。
回去?她要回去哪里?
她没有来处,也没有去处。她是此间唯一的至高者,此间唯一孤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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