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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世间万物,一切皆有可能,看人的变化和发展。”
我悬着的心终于暂时放下了,至少我们还是有机会走到一起的,而且她也觉得有这种可能。
高考放榜,不出所料,我刚超过了二本线多一点,由于没有分数优势,又为了优先照顾专业选择,所以只好选择了本省的一所普通的本科大学,而妞没过本科线,刚过专科线,于是问她打算如何?
没想到她直接说不读了,其实在农村,很多女孩子读完高中就不读了,甚至很多人只读了初中就去打工了,不出几年就嫁人生子,继续循环父辈的生活,所以说知识改变命运,还是有道理的,但是落后的地方教育就跟不上。
于是,暑假过后,妞去了广州打工,而我,则去了一个小城市上大学,没想到又开始分开了,也许每一次分开都是为了下一次更好的重逢。
收到通知书的那天,爸妈很高兴,感叹:家里终于有个大学生了,不容易啊,十二年寒窗苦读。
老爸还一副要摆个几十桌庆祝一番的样子,临了还问我:“是否摆几桌庆祝一下,毕竟考上大学了是个大事情,是个好事情。”
我说:“算了,一个普通二本而已,没什么值得摆酒的,又不是清华北大复旦交大啥的,没必要搞得太隆重。”
“这有啥,去年隔壁村的有个人的儿子考上三本也摆了几十桌了,还把附近几个中学的校长都请过来喝喜酒了...”老妈说。
“算了,算了,不麻烦了,低调点吧。”我说。
“好吧,尊重你的意思了。”老妈说,但是还是叫老爸杀了一只大公鸡,拜太公,保佑我读书聪明,学习进步,将来成就一番大事业啥的。看来如果将来碌碌无为,还真的对不起死去的鸡鸭。
我把通知书拍了张照片发给妞看,她马上给我回了个电话,并且说:“真替你高兴,成为准大学生了,好好学习,将来一定可以实现你的理想的,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寄托在你身上了。”感觉她比我还高兴。我跟她说,人生最快乐的日子就是和你同班和你同校的日子了,那时候学习任务不重,还可以每天看到想见的人,本来那时候还想和你报考同一个大学的,而现在...
她说:“人生总有太多的无奈,你加油吧,祖国的发展需要你,我读书不好,成绩不太行,我也不太想读下去了,就先去工作了。”
说到我的理想,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模糊了。小学的时候,老师让我们写自己的理想,然后充分论述自己为实现理想所做的规划。我那时候的理想是当个科学家,至于要当哪方面的科学家,我也没想好,总感觉当科学家贼牛逼的样子,最好能做到像爱迪生和牛顿这样级别的就差不多了。
到了中学的时候,看着爹妈种田挺辛苦的,一年四季,面朝黄土背朝天,都是干农活,才给我和兄弟姐妹们攒够学费,他们也时常说,以后要是想不像我们那么辛苦耕田的就好好读书,将来找个好工作,于是我那时候的理想变成了不用耕田,至于具体的理想,我也没想好,反正只要不耕田,干啥都行,因为当时在我眼里,耕田是一个很没有前途的职业。
好在那时候通讯已经发展起来了,我们经常聊QQ,视频电话,每天晚上电话经常一打就是一两个钟,直接为中国的电信业作出了巨大的话费贡献,也不明白为何当时有那么多东西聊。
大一下学期的时候,端午节临近,学校按照惯例也是放假三天,于是跟妞说趁着假期去广州看她,她说只有一天假期,叫我改天再来,但是我实在是抑制不住思念,坚持买了票就去了,哪怕只是见一面也行。
到了广州,她还在上班,于是我就在外面瞎转,给她打电话,她让我直接到她公司。我跟她见面的第一句话就是“你憔悴了”,她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变黑了。”。
到了她的公司,已经是晚上7点了,公司里的人都走完了,就剩她一人在加班,于是他叫了两份外卖。
“不好意思,千里迢迢来看我,只请你吃外卖,明天再补偿你,请你吃大餐。”她说。
“吃啥都不要紧,我对吃的没啥讲究,关键是和谁吃。”我说,“你是不是经常加班,看来还挺辛苦,打工真不容易。”当时我还是学生,虽然大二了,但是还没打过暑假工,并不能体会打工上班是啥感觉,只知道应该跟上课差不多吧,并不能体会其中的辛酸苦楚。
“没办法,这份PPT老板明天就要的,还有一份合同需要提前整理好,这些都是比较紧急的文件,不加班搞不定。”妞说,“虽然是总经理助理,但是学历不太行啊,压不住人,很多人不服你,就不听你的,觉得你是高中毕业,要学历没学历的,凭啥管我,凭啥安排我做事?”
我说:“当年其实我就想劝你去读大学,哪怕只是大专,现在不是还有成人自考吗,你可以考虑去读一个,国家也承认学历的。”
“我知道,没那个时间,整天上班下班的。”
我:“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就有了。”
妞:“时间就像海绵里的水,挤挤就没了。我们老板也没读大学,而且高中没毕业,现在还不是当老板了。”
“你意思是说你跟你老板学历是一样的起步吗,好,尽快开你的公司,等我毕业了,来你公司面试。”我说。
“好啊,到时候你要表现好点,不然不一定会录用你。”
吃完饭,我和她出来散步,广州城果然热闹,不愧是一线城市,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的。在路过一个广场的时候,一个流浪歌手挂了一个牌子出来,上面写着:“点歌2元一首,唱不好听不要钱。”那哥们虽然刻意扮成乞丐,衣服破旧,但是那张白白嫩嫩的脸依然掩饰不了他是“假乞丐”的身份,目测应该是某音乐学院的学生出来体验社会或者街头卖唱的。
此时,我突然想起郑源的一首歌,于是跑过去跟那个流浪歌手说了几句,那哥们就把麦克风递给我了,于是我唱起了《爱情码头》,气氛烘托到了一定的点,我深情望向妞,广场聚集的人越来越多,也许我唱的还可以吧,不然不会这么多人驻足,当然,也不排除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我唱得很难听,大家想看看我是如何有勇气唱出这么难听的歌还现场用来泡妞的,是梁静茹给的“勇气”吗?
妞跟周围群众一样,欢呼,鼓掌,都没停过,仿佛在看某歌星的演唱会,那一晚夜色很美,她笑得很灿烂,看着她笑,我也笑了。
唱完歌,我就给那哥们投了20块钱,然后和妞离开了那个广场。回住处的路上她问我:“你跟那个流浪歌手说了啥,他就把麦递给你了,我以为你要过去给我点个歌让他唱啥的,没想到你竟然唱起了歌,不过唱的还可以,水准不错,虽然是业余的,但是稍加训练一下可塑性还是很强的,好久没听郑源的歌曲了,今天竟然能有幸听你唱歌!”
我说:“我跟他说我女朋友今天生日,但是她今天不太高兴,我想给她唱首歌,等下给你点十首歌的钱作为感谢。没想到那哥们说,为了爱情啊,不要钱不要钱,我最支持深情的人了,我最喜欢成人之美,曾经我也是一个为爱不顾一切的人,你尽管唱吧,想唱几首就唱几首,一定要把女朋友哄开心了。”说完之后,他就一副要把舞台交给我的样子。
“谁是你女朋友,还没是呢。”妞说。
“这不是快了。”
“还远着呢,八字还没一撇。”
“谁说没有,我就是那一撇,就差你这一捺了,当然了,你要是不愿意做八字的一捺,那我就勉为其难做一捺,把那一撇的位置留给你吧。”
“真够贫的,还挺能扯。”妞说着说着就笑了。
当晚,送妞回到租房,我才想起我还没订宾馆,我一看时间还早,才20点,于是拿起行李就跟妞说:“我得先去订个宾馆先了,还没找好住的地方,差点把这个事给忘了。”
妞说:“这个点了,估计很难找到住的地方了,这里是广州比较偏的的城中村,要不你今晚就在我租房里凑合一晚就行了。”
“这不太好吧,你这个床目测才一米二,睡两个人可能有点挤。”
“想什么呢,你打地铺,我睡床。”
“这孤男寡女的可能不太方便吧,我还是出去找一下吧。”说话间我就提着行李包下楼,当时是六楼,还没有电梯,妞说:“我送一下你吧。”我们就一起下了电梯。
下到三楼,妞又说:“你还是别去找宾馆了吧,这附近真的很少宾馆的,你对这里又不熟,现在又是晚上的,就委屈你在我那厅里打个地铺就好了。”妞再三坚持,我就不好再拒绝了,好吧,那就打个地铺吧,反正我是正人君子,我心里想着,只是打地铺。
于是就重新上去了,妞租的房是一房一厅,地方还是挺大的,就是房间小点,但是,厅挺大的,打地铺睡十个八个人问题不大。
从没有如此近距离地走进妞的生活,她住的地方也挺简陋的,一张一米二的上下架床,她睡在下铺,床上放着几本书,还放了一张她的高中毕业照,我拿过来看了看,可以认出几张熟悉的脸:有几个是我的初中同学。一张简陋的梳妆台,旁边放着一个盒子,打开一看,就是一些化妆用品,看来女孩子都是爱打扮化妆的。不过,妞是属于那种不需要打扮就已经很好看的那种了。
就在我洗完澡出来,在整理头发的时候我还在酝酿,我们孤男寡女的今晚要住一个房里吗?对于这个事情,我是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要不要主动点呢,还是等她主动?万一她也在等我主动呢?要是啥也不发生,会不会显得我不行,还算个男人吗?
正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这时有个男人开门进来了,我去,怎么回事。
妞马上出来介绍说这是她弟,好吧,还有个弟弟在这边啊,他弟我也依稀认得,以前见过一两次,几年不见,都长这么高了。
于是晚上就是我和他弟在厅里打地铺了,也不用想太多有的没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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