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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贝斯，革命组织里的谍报王？听过他的事迹，他可是革命军里的老好人，我很喜欢。”
唐轶下巴贴在吧台上，轻声细语，担心被本人听到。
噔。
一杯浅蓝色拿香槟当主调的饮品摆在唐轶面前。
从底到上由黄向蓝渐变，一颗一颗小气泡从杯底升起，两片薄荷挂在杯口做点缀。
“没想到现在还有小孩拿我当偶像，上帝果然还是不愿亏待我。”酒保，贝斯感慨万千，怅然自语。
这杯酒看上去很诱人，唐轶忍不住小啜一口，口感清甜，从入口到落腹，整个过程相当柔和，很对青少年的胃口，没说好喝这样的话，和记忆中的有点差异，可能是太久了，回忆里的东西总是更美好一点的。
等他喝完第一口，油蝎子一把将杯子夺过去，猛地豪饮下肚，喝完用掌心抹一下嘴，撇嘴道：“没酒味儿，不好喝！”
“有啊，怎么没有，我就感觉带了一点酒精的口味。”唐轶不明深意，试图争辩。
贝斯不与油蝎子争论，自顾自陷入深深的回忆当中：“这杯酒是专为我女儿调的，她还未成年，当然喝不了高度酒。”
“抱歉。”
油蝎子马上意识到自己勾起了别人不美好的回忆，神情严肃，静静地一口气将自己面前那杯“船长”饮尽，杯子重重地落在桌上。
“节哀。”
唐轶瞬间看懂了氛围，尽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能猜出了八九不离十。
“她死于一场枪战的开端，被手雷碎片贯穿心脏，紧接着一场金属暴雨掠过她的身体。”
贝斯表情痛苦地为两人概述，无异于再次撕开刚成痂的伤疤。
“怎么会突然爆发枪战的？”
唐轶没觉得枪战不可思议，重心在爆发枪战的原因上，自从经历过柯莱米入侵，后遗症现在正热火朝天地在城市里作怪，火并和生死也就看淡了些，尤其是其他人的生死。
“你们魔法师战斗频率很高，普通人圈子可不多见，每例枪战都是会登上新闻的，记得有一则新闻标题让我印象很深刻：‘一枚手雷引爆了盐章市北七街的早晨，随后金风铁浪在那里徘徊了一周’。‘七日地狱’你应该听过吧？被圈里人调侃成一个物理超度疗程，上万个像她一样无辜的受害者都死在这场黑帮大血洗里，规模宏大，民间的警察都拿他们没办法。”
贝斯此刻没有心情解释这么多，由油蝎子代劳。
“那么，他们现在依然逍遥法外，对么？”
“嗯……当时两个帮派死了很多人，老大都受了重伤，没隔多久相继去世，剩下的人全都缉拿榜有名，一个人头价值不菲，现在正在西部抱头鼠窜。”
油蝎子咬牙切齿，侧颈粗筋，宛如一条遒劲有力的蚯蚓游于皮下。
“你说的价值不菲……值多少钱？”
唐轶很现实，油蝎子这么说也正合他意，明显开始物色猎物，有什么是比痛打落水狗更愉快的活呢？
他很清楚贝斯作为星级法师对普通人出手是会被判刑的。
“不论地位和曾经的危险系数，统一定价，五百叶子币是死人价，1.2枚哈维币是活捉价。”
贝斯好像心里早有预案，一口气说了出来。
“不过我这里再加两个条件。如果你能找回这枚胸针，我会支付一定报酬。这是她妈妈在一年生日上送给她的，弄丢了很久。我想拿回来留作纪念。”
他从柜子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从做工、材料上看都相当昂贵的胸针。紧接着又从抽屉里翻出一叠个人信息，九名藏在西部的恶人记录在案。
“这里面有两个女人要活捉，并且要求对她们进行凌辱折磨。做得到的话我会为你引荐一位商界大拿。”
一句这般的话从曾经的谍报之王口中说出来，没有发现情绪波动，甚至眼里都没有光彩，大海上暴风雨下的漩涡一般，这是一件反人类的事。
“慢走。”
没给他们问问题试探的机会，径直送客，贝斯深邃的目光就像树洞那样幽幽地目送。
唐轶接过这一沓资料，仔细地翻阅，油蝎子便领着他离开。看得极其入神，经过学校认证入档后，就会成为第一单任务，他对此尤其重视，等到太阳光洒在他手上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出来了。
“给你总结一下。任务通关的三个条件，就像游戏关卡里每关的星级评估那样，一星就是无论死活，全部抓起来；二星是拿回胸针；三星是活捉那两个女的，并想办法凌辱她们，这可是个美差！怎么样？都搞得定吧？”
始一推开酒馆的那扇门，油蝎子就忙着跟在唐轶身后不甘寂寞。
“我理得清楚。”唐轶冷声道。
听着口风不对劲，油蝎子赶忙绕到他的身前来，语重心长地叮嘱他：
“听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委托的第三个要求，你不屑也好，觉得没有道德也罢，但是我得提醒你，不能心软。第一点，是个人都知道，魔法学院学生想要顺利毕业，生涯第一个任务必须要得到委托人的三星评价，不然麻烦脚跟脚地就来了，接踵而至我告诉你！第二点，商人这层关系必须要抓住，日后他会成为你们的持续资源，想成为职业法师身边不能没有优秀的商人。”
唐轶把手里的资料折起来，囫囵个儿揣进了外套内兜，提了提裤子，腮帮子鼓了又泄下去，不情不愿，艰难点头。
“知道了。”
“还有，你经历少，这些你都叫得出名字的人物就别抱有任何他们是手不沾血的老好人的幻想了，个顶个的手腕强硬狠辣，稍有个不仔细就容易中套，可得紧着点动作！”
油蝎子不依不饶，暗戳戳地点着有些人，真像个长辈对家里晚辈苦口婆心地告诫。
唐轶沉默了相当一段时间，步子闲散，开始消化他说的东西，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某个环节出了问题？还是整个事情都有问题，油蝎子对自己未免殷勤过头。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激动？真奇怪。”
方一问完，唐轶直视油蝎子，用余光迅速捕捉他身上的不自然动作。
抖腿，手指不自觉缠在一块做不规律动作，扭头，安静冷清的街道时不时会传出两三道声响，哪里有声音，目光就会往哪扫一眼。
“我吗？因为我要为你着想，你想想，要是你被坑了，我女儿也会跟着被波及，我当然会激动！”找到了合理的理由，越说，底气越足，声音也就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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