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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洲有灵,仙出海外,得之有幸,宏愿终成。”
江湖上这句传说已经流传了几十年。
据说南楚开国国君项羽,便是受仙人所赐仙书指点,携江南受压迫之民众,解决了十恶不赦的前朝官宦、昏庸无道的宋帝赵煜,颠覆了民不聊生的宋朝。而后又与镇北侯元秋分庭抗礼,划黄河而治,分别成立了南楚和北魏两个国家。
战乱过去近五十年,南楚边陲,交州聊城,因地处偏远,鲜少受到战乱影响,依然保持着生机与活力。聊城与南海诸国接壤,贸易繁荣,陆商、海商络绎不绝,总有稀奇古怪的货品出现在聊城东市。
“喂,老头,你这摆这么多武功秘籍,搞批发呢?”一位看上去琼林玉树的少年,衣着华丽,约莫十六七岁,说起话来却像市井流氓,“我看看啊,少林的《伏虎拳》、天机阁的《擒天掌》、摘星书院的《摘星剑法》、烈火宗的《火焰刀法》,你这是去哪儿偷的这么多秘籍,不怕人宗门追杀吗?”
“小友就不要担心我了,这都是正规渠道弄来的,你有没有需要的,有就买去吧,我今天也能赚口酒钱。”摆摊的老头子倒是显得和蔼可亲,笑眯眯的看着那少年答道。
说来也奇怪,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东市卖武功秘籍,虽然看上去卖的都是些常见功法,但一般人不敢明目张胆的摆出来进行交易,连驻足询价的人都少。
“林木,林木!把这些给少爷我打包,我全要了!”这少年也不问价钱,朝远处大喊了一句,“把钱付了,咱赶紧回家,给老爹一个惊喜!”。
说完,对那摆摊老人说了句告辞,径直离开了。
不远处又有一差不多年纪的少年不紧不慢的走过来,看了看摊位,无奈地对那老人说:“老人家,请问这些一共多少钱?”
摆摊老人听着这清冷但是又好像有点温暖的声音,悄悄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共九本,一本十两银子。”那老人答道,顺手将那几本秘籍塞到一个包裹里。
这叫林木的少年好像不善言辞,拿起打包好的秘籍,交予老人九十两银子,便数着包裹里的秘籍数量,打算离开。可没走几步,他发现这包裹里的秘籍多了一本,正准备将多余的钱补上时,却发现老人已经不在摊位了。
“买完啦?”林木刚跟上那少年后,便听到他说,“这回看我爹怎么说,他不教我们武功,我们自己学!”
“老爷不会同意的。”
“不同意也得同意!我堂堂谢家大少爷谢明玉,小时候便被三清道宗的舞阳真人和南少林住持无心禅师说成练武奇才,不练武岂不是浪费天赋?”
“老爷不会同意的。”
“那等我七天,七天之后学会这些个基础武功,再去惊艳下他,他就一定会教我们的!”
“老爷不会同意的。”
“你能不能换一句……”
“老爷不会同意的。”
“……”
……
“唉,舞阳真人,您说这算什么事儿啊?”一位剑眉星目的青衫中年坐在堂上唉声叹气,旁边坐着一位中年道士。
“谢君,莫急,此事或还有回旋余地。”舞阳真人看着谢家家主谢思君苦恼的样子,安慰道。
“上次和明玉提起过这婚事,但他非但不听,还说自己注定属于武林,儿女情长不适合他,给我气个半死。”谢思君一拍桌子站起身来,怒道,“真不知道那兔崽子怎么想的,那小女娃生的俏丽,家教也好,她家原来也是……”
“谢君!”舞阳真人无奈打断道。
谢思君突然惊醒,抱歉的说道:“多嘴了,多嘴了。”
正在此时,堂外传来谢明玉的大喊:“爹!我回来啦!看我带了啥回来!”话音刚落,就见谢明玉大踏步的走进来,身后林木提着个包裹也跟了进来。
“爹!快看快看,我刚才在东市淘到的武林秘籍,各个门派的都有!”谢明玉兴奋的说着,忽然看到舞阳真人,更加开心了,“咦?舞阳老头!您怎么来啦!这次来能教我武功了吗!”
“住嘴!没大没小的!”谢思君轻声呵止了谢明玉,无奈的朝舞阳真人看了看,又对着他的宝贝儿子说,“你连我谢家的家传武功都学不会,就不要老想着你那武林白日梦了!”
“那一定是咱们家武功太破,不适合我这个天纵奇才!”谢明玉大声申辩着。“再说了,你自己不也没学会吗!”
“你!要不是我……”谢思君那小八字胡都给气歪了。
“好了,你们爷俩别争了。”舞阳真人笑着打断了谢思君的话,温和的对谢明玉说道,“小明玉,过来我看看。”说完,他就将谢明玉带到身边,把起脉来。
看着舞阳真人那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又点点头的样子,林木好像回到了十二年前。十二年前那个夜晚,他被父母送至谢府,正值谢明玉大病,昏迷不醒,舞阳真人也是如今日这般为其把脉。据当时他父亲所说,舞阳真人为救谢明玉,输送大量真气,伤了武学根基,实力下降了三层,并且几乎不可能恢复。而谢明玉虽然救活了,但这辈子如果没有奇遇,不可能再学武了。
往后十来年,舞阳真人也会应谢思君所邀,时不时来为谢明玉看诊,一是看看有没有后遗症,二是看看还有没有那渺茫的机会能让谢明玉学武,毕竟舞阳真人虽然被天机阁的武榜除名,但医榜还是能排在第三的。每次舞阳真人来的时候,都会顺便从五湖四海带些特产,或者小玩意儿给谢明玉和林木,就像亲爷爷一般,对两人百般疼爱。
“谢君,还是和两年前一样,我建议让明玉去加入天机阁试试。”看着谢明玉期待的眼神,舞阳真人认真的说道。
“可是,您也知道我与天机阁的梦机阁主有些不对付。”谢思君痛苦的看了看谢明玉,“更何况,明玉的身子,连神农谷医仙都不一定有办法,天机阁真的能行吗?”
一旁的谢明玉却好像对他们的担忧见怪不怪了,满不在乎的说:“爹,你多虑了!你儿子我可是武学奇才!到了那儿,天机阁还不得屁颠屁颠的招我入门!”
“慎言!”谢思君喝到,“天机阁可不是什么与人为善的门派,就你这样我怎么放心你过去。”
舞阳真人看着谢明玉的样子,实在不忍,说道:“还有一个地方,只是很难找到,机会很渺茫。”
“你说的难道是……东海仙山?”谢思君楞了楞,看着舞阳真人肯定的眼神,心想这不是传说吗,难不成还是真的?
舞阳真人点了点头,说道:“对,既然有南楚开国皇帝的传言,总还是有些真实性的。”
谢思君眉头紧皱,大海无情,真要去东海寻那仙山,都不知道是仙人先出现,还是死亡先降临。
在旁沉默良久的林木看着满脸期待的谢明玉,突然开口道:“不如先带少爷去天机阁试试吧,如不行,就去寻那东海仙山。”
谢明玉一听,也不管林木说的行不行,只要有些希望,他都愿意试一试,于是朝谢思君大声说道:“林木说的对!试试再说!爹,就这样定了,我去准备准备。舞阳老头,我们马上出发!”
“这……”谢思君还是有些担心,他实在不想让谢明玉去那危险的大海上寻什么虚无缥缈的仙山,他也知道这话大概是舞阳真人安慰谢明玉说的。。
“小木说的不错,试试再说吧。”舞阳真人笑道,但又还是对谢明玉说道,“话虽如此,小明玉你也不要这么急呀,你就这么忍心让你舞阳爷爷空着肚子上路吗? ”
“就是,舞阳真人辛辛苦苦来这看你,你也不让他老人家休息下,明日一早再出发吧。”谢思君想通了,不论如何,出去试试总比坐在家里等着好,路上有舞阳真人照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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