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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餐桌坐下,乔季爸说:也不知道这些菜是否合陆遥的胃口,就随便叫陈姐做了些,咱们今天主要是谈谈心。
陆遥说:平时想和叔叔这样的成功人士聊聊还没有机会呢。
陈姐给大家盛了汤,乔季爸笑了一下说:什么成功人士啊,不过是谋个生罢了,这江城多少达官显贵,我乔志山恐怕连入门都不算。
陆遥回说:叔叔过谦了,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还是很多的。
乔季爸说:学习谈不上,只是一点点不同意见,你们不愿意谈规划,我可是最喜欢规划的。工厂最初只一台机器和两个工人,我就想着三年之后的样子了。就是这一点点规划,一次次修正,才有了现在还算像个样子的工厂。
陆遥听着这些话,看着满屋金碧辉煌的装饰,心想:或许这正是我和乔志山之间最大的差异吧,这差异不是年龄而已,就是自己的目光的确太短浅,只是被常规的程序推着走,从没有跳出来,仔细想想属于自己该走的路。
乔季看陆遥没有反应,便说道:爸,我看你是工厂成功了,现在怎么说怎么对。那我问你,如果没有成功呢?
乔志山笑了笑说:没成功就接着规划努力呗。但是我们不能忽略了前因后果,是先有这个前因,才有的现在这个后果,而不是有了后果,随便说前因。
乔季笑着说:你有没有随便说,我们又不知道,我们就是回来吃饭的。
乔志山笑笑说:你就代表你自己,代表不了陆遥,你是回来吃饭的,我和陆遥还想聊聊呢。
陆遥说:是我短见了,做事怎么能没有规划呢,叔叔说的我都记下了。
乔志山又突然严肃的说:我这女儿,虽然平时都被我惯坏了。但是她的将来我都已经想好了。
乔季一听,说到了自己,便赶紧问:
我的什么将来?我怎么都不知道。
乔志山说:你现在的这个学校吧,读是可以读,就是太普通了,实在是不能对你以后的人生有所加分,我最近托了关系,给你联系好了国外的学校,这学期结束,你就出发,等在国外毕业了再回来,那可就不一样了。
出国的事,之前从未提及,再者,乔季和陆遥正是热恋的时候,怎么会舍得才刚刚开始,就分开呢,听乔志山说:这学期结束就要出国。便不高兴的问:我什么时候同意出国了?你征求过我的意见吗?我不出国。
乔志山严肃说:什么都可以依你,但是对于你的将来,老爸一定得给你把好关,这不能由着你的性子。
又说:你知道吗?现在多少人挤破脑袋想出国深造,还出不去呢,你却这么不懂事。
乔季说:他们挤破脑袋,让他们挤去,反正我不出国。
乔志山接着问:出国对你来说有什么坏处吗?
乔季一时也说不出有什么坏处,因为只是不愿意和陆遥分离而已。但是面对自己的父亲,又羞于说是因为舍不得路遥。便只急着说:外国我不习惯。
乔志山说:哪里都得适应,一段时间就好了。
又看了看陆遥说:今天之所以让陆遥来,就是知道你任性,也是想让陆遥来劝劝你。你们的学校,你是最清楚的,你说乔季能有机会出国,是多好的事。
乔季直直的看着陆遥,心里想着:陆遥也一定和自己一样,舍不得离开对方,一定不会向乔志山说的那样,来劝自己出国。
陆遥看着乔季期待的样子,心里也是五味杂陈,今天的一切,更足以说明自己和乔季有着巨大的差距,那洪沟不是一时半会就可以填平的,或许是需要多年的努力,或许是永远的高不可攀。而此时,又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原因,而阻碍乔季更好的未来呢。于是沉默一会儿说:我觉得叔叔说的对,你应该出国去看看。
乔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是那么的舍不得和陆遥分开,而陆遥却平静的劝着自己出国,突然感觉自己好像一直在自作多情,又不知道该和陆遥说什么,只对乔志山说:我觉得一切你都是预谋好的。说完,便放下了筷子,冲冲的上楼回了房间。
陆遥想叫乔季回来,实在又无法开口。
餐桌上只留乔志山和陆遥四面相对。
乔志山缓解尴尬说:我这个女儿就是这么任性,陆遥你别介意, www.uukanshu.com咱们吃咱们的。
陆遥也明白乔志山今天的用意,但是转念想,作为父亲,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又有什么错呢。便说:我吃好了,寝室晚上还有事,就不多打扰了,先走了。
乔志山说:也好,我让司机送你回学校。
陆遥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乔志山也不再多说,只送陆遥出了门。
陆遥走在小区里,天已经完全黑了,两边的路灯特别明亮,照在石砖上格外清冷。偶尔有风吹来,海棠树随之轻摆,一只流浪猫从花坛悄悄走过,陆遥回头看了看乔季家那栋别墅,如此遥远,好像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场梦,而现在,是该清醒的时候了。于是收了收衣领,加快了脚步。
那晚的月亮又圆又亮,挂在路的正前方,像一张大大的明镜,把地上一切都照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也照进了陆遥的心里,似乎融化了负担,松绑了绳索,没了优柔寡断的忧伤,剩下了真真实实的痕迹。所谓放弃过去,就代表所有都重新来过,仅仅在某个角落里收纳了遗憾。可遗憾总归是要隐藏的,就算在将来的某个日子想起,也会平静心情,努力释然。
这就是不得不经历的成长吧。想到这里,好像身体重新注入了力量,周围也都跟着明亮了起来。
陆遥在路边摆了摆手,一趟出租车停下,陆遥上了车,说了学校的地址,头便靠在了车窗上,有些凉凉的,车窗上的雨点被速度拉成了横线,转而又连成一片。陆遥才回神想到,刚刚一路有下雨吗?怎么都没有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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