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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她讲的是真的!他相信了,相信韦瑾是自己的生父!
这个信息神秘,也意外,更令人感到兴奋!
瞬间,海棠拒亲给他带来的自卑和不快消失全无,此刻他心里冒出无数的雄心壮志,甚至迫不及待地想要大展身手了。
铭华眼里的火渐渐熄灭,她又恢复慈母的表情,伸出双手捧住儿子的脸庞,泪盈盈地说:“所以,小琮,族长之位该是你的。”
她手心传递的暖流让韦琮激动得浑身颤抖,他笑了,哭着笑的!
眼前的场面在座的老一辈人都暗自唏嘘,谁也没想到,同一个女人敢挑战韦氏家法第二次。
铭华被反手捆绑,跪在堂中间向祖宗忏悔,膝下连一个蒲团都没有,坚硬的地砖石咯得双腿生生发痛。
端坐上座的韦老一言不发,垂老下塌的眼皮今日撑得格外的开,双目炯炯,凌厉威严之气逼人。
所有人都知道,这回这个女人怕是在劫难逃了。
祠堂门外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山下的族人都被请上山观看行刑,以示警示作用。有的人资格不够一辈子没上过山,这次有幸得以和老祠堂近距离接触,还额外“赠送”一场百年难遇的家法行刑场面,其激动又忐忑的心情无以言表。
韦琮被强行隔离在院子里,由几个彪壮大汉看守,韦老心里明白,这几个大汉是看不住他的,不过,他赌他不敢强闯,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一旦过了,他韦氏子弟的身份也算到头了。
看着母亲受苦,韦琮心急如焚,可理智如他,他现在更多的是疑惑:几小时前母亲不惜坦承身世之秘极力劝阻自己放弃盛海棠,可一来到这里,她的态度来了个大转弯,在族长面前冒死替自己求娶天女。他一时间搞不懂母亲在作何打算,想帮忙使不上力。
眼下的一切使大家心里都压抑着,时间一长,里里外外人心浮动,渐渐没那么规矩了。为了不破坏这庄严神圣的一幕,满叔代表主人出面安定局面。他气定神闲地走到“罪犯”身侧,居高临下扫她一眼,高声说:“大家安静!”
他的话具有一定的权威性,场上瞬间冷静下来,目光全部集中在他身上。
他又扫视一遍众人,十分满意自己的控场能力,然后恭敬地退到韦老身侧,附耳悄语交代了一番。
“咳咳咳”,韦老清了清嗓子,“铭华,你可知罪?”
一直低着头的铭华缓缓抬眼,动了动腿,却因为重心不稳使自己歪倒了。
“母亲!”韦琮在人群中急呼,只差冲了出来,那一撮人群又骚动不安。
韦老不满地瞪他一眼,刚好和他对视上。
“哈哈哈……”铭华突然疯了似的大笑不止。
所有人呆住了,暗暗质疑这个女人十有八九是疯了。韦琮心疼地看着母亲,却也不敢再妄动。
“我有什么罪?!”铭华终止了大笑,满眼怨怼地质问。
满叔紧急出来维护权威:“放肆!祠堂上竟敢对族长不敬!”
铭华又笑:“哼,又不是第一次了,你以为我怕!”
一句话呛得满叔一时语塞,他没想到眼下这个女人忍了几十年,如今转性了!
倒是韦老,他忽然间乐了,是狐狸终会露出尾巴,他觉得这个女人藏头藏尾几十年,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这是他的目的,万幸!有生之年等到了。——只可惜,那短命的孩子没有等到,唉!
想到他短命的儿子韦瑾,韦老别有深意地看了人群中的韦琮一眼,说实话,这孩子眉眼间真的很像他的瑾哥儿,如若不是投错了娘胎,倒也是个不错的孩子。
“你真没错吗?你在逼我?!”韦老向前倾身体,用平缓冷漠的语调问出两个问句,每个字都压迫人心。
铭华的心怯了,她愤怒地直视他,不回一句话。
韦老占尽优势,继续说:“痴心妄想!还想求娶天女,你那颗心看来冷得还不够啊。”
一听这话,铭华激动说:“你又想干嘛?”
韦老并不理她,说:“看来大奎山你是不适宜再回去了,山下老宅有很多空屋子,以后你就好好在老宅照顾玦哥儿的英灵吧。”
铭华惊恐:“你又关我?”
韦老反问她:“你以为我不关你你就回得去?”
铭华心冷,回头看了看围观的人群。
这群人的脸和眼让铭华一辈子都痛恨,他们像一头头猛兽,只等把她生吞活剥。
她被囚禁了一辈子,她知那种滋味,生不如死,没有一丝生趣。
“我不要被你关起来!”铭华怕啊,她挣扎着爬起来,摇摇晃晃,边退边冲韦老怒吼。
满叔惊了,这女人今天真是越来越放肆,他连忙上前挡在韦老面前,并责骂:“你这女人真是疯了,快来人,把她拉下去!”
又一阵人头攒动。
韦琮着实看不懂母亲的一番作为,但现在她类似发疯的行为让他也不由得担心和焦急。
仆人还没涌上来带人,铭华似要抓紧最后的机会一吐为快,她又怒吼:“云畔有什么好的?懦弱无能,不堪大家主,你一辈子都护着她,可惜了,你儿子不喜欢她,你说我是妖孽,哈哈哈,他偏就喜欢我这个妖孽,哈哈哈……”
“她疯了,她疯了,真的是疯了……”满叔语无伦次,担心场面将变得不可控。
有胆大的年轻好事者悄声询问身旁的人:“云畔是谁啊?铭华夫人怎么和瑾老爷又有瓜葛?”
此时此刻,身旁的人哪敢多言,默不作声继续观看这场即将失控的行刑究竟走向怎样的结局。
听到满叔的叫唤,四个身形矫健的仆人加快速度赶上来把铭华团团围住,作出抓人的架势。
“你还敢提云畔!”
那些个仆人正要抓人,听到这话,又齐刷刷地住手,并自觉地让开一条直线通道可供二人通话。
韦老恶狠狠地瞪着铭华,大庭广众之下,恨不得将她剥骨饮血才解恨。
“我怎么不敢?!”铭华似豁出去了,说话越来越不顾及分寸,寸步不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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