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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连几日,韦琮没再出现过,阿俏静静地躺在那破床上,觉得一切就像一场梦。
“还以为族长多疼惜你,想着我也跟着沾光离开这个鬼地方,没想到,照样弃如敝履。哼哼哼,我也是傻,会觉得你这女人与众不同,就他那样的疯子,连宗族都能背叛,心里能装得下谁呢!”
门口的抱怨阿俏听得真真切切,她心痛,她大致能想象他在韦氏艰难的处境,这些人迫于他的威严现在假意诚服他,殊不知哪天就会倒戈相向,置他于死地。
阿俏轻笑,并不理会那人的怨言,闭上眼思索。他的反噬看来非常严重,她能切身体会到,每日都犹如活在地狱,他们两个人都承受着,谁也比谁好不了多少。呵!想来也挺公平,这玩意儿倒不偏不倚。
这几日,她也在思索解除的办法。以前,她没有一日不希望解除这个累赘,可现在,她竟有些不舍,解除了她就再也感受不到他的一切情绪了,所有的痛苦将由他自己承受。一想到这儿,她有些犹豫,但无法说出口。
解除“同血”势在必行,她清楚,像他那么高傲的人,怎会由得有人感知他的喜怒哀乐,他是孤独的,就像她,把自己藏于内心,岂能任人窥探!
“快走!在杀人了!”
门外陡然冒出一声音,阿俏立马紧张起来,认真偷听。
“什么!这次是谁?”这是看守的声音。
来人急答:“东边那户,听说他家的小弟失踪多日,昨晚突然出现刺杀族长,被当场擒获,现族长要当着全族人的面烧死他。”
看守:“真的啊!唉,造孽啊!多好的小子,才刚十八呢。”
来人:“谁说不是呢,要不是那年这小子在外落难瑀少爷帮了他,想必他也不会这么执着去以卵击石。”
看守:“我们去看看吧,当送他最后一程,哎!”
来人:“是是是,快走吧,晚了那疯子又要大发雷霆了。”阿俏听得很清楚,这人说起“那疯子”的时候是极其小心翼翼的,她心想,想必他们口中的这位疯子便是韦琮吧。
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小屋里里外外又恢复了死寂,阿俏的心仿佛活过来一般,一丝疲意都没有了,她猜想着那小子被烧死的画面,以及所有韦氏族人的反应,她难以平静,想要也去看看。
她挣扎着起来,几番下来都未成功,她恼怒地捶了捶床板,想着主意。
“咻!”一抹极快的身影忽闪而过,阿俏凭借着本能察觉到了。
“谁!”她厉声质问。她百分百确定来人不是一直看守在这儿的那个人。
门外静悄悄。
阿俏虽躺着一动不动,但全身心警惕,敏锐地捕捉周围的一举一动。
“咻——”身影又一闪而过。
阿俏拈手施个小小的异能,紧追那影子而去。
忽地,一个人立在了床边。
阿俏毫不示弱一坐而起。
“天女!”
阿俏看着眼前的人惊呆了,没想到她竟在此处。
“是你?!”海棠看清了她,拧眉,说。
霎时,阿俏觉得很羞愧,默默低下头。海棠却不明就里,看着她的举动疑惑。
“你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海棠问。
阿俏看看周围的环境,苦笑。
海棠补充说:“我以为他会待你好一点。”
阿俏不解:“为什么?”
海棠说:“你替他干了那么多事,还不惜背叛魅阙,值得么?”
阿俏顿悟,又是苦笑。
为了安全起见,海棠设置了一层结界暂作屏障,阿俏猜她有话要说,也不反对。
海棠瞧她一身伤病,和往日那个心狠手辣的女杀手截然不同,摇摇头,说:“阿俏,你何必呢?”
阿俏震惊地抬头看她,良久,才平静地说:“你知道是我。”
海棠轻叹一口气,说:“从你踏进韦氏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绝非常人,但那时我异能不稳,不能窥探你的真形,观察你许久,见你也无二心,便放下了芥蒂。”
阿俏不由佩服:“那你还留我?”
海棠淡淡说:“这世上异于常人者众多,我不会以偏概全,每个人有选择生活的权利,却唯独不能选择出身,我信你并不是因为什么,而是不想剥夺你选择的机会,即便后来你偷我灵血,我也不想与你计较。”
阿俏又惊:“你知道是我偷的灵血?你为什么这么大度?难道做天女都很大爱无疆吗?”
海棠淡淡一瞥,说:“你偷灵血虽可恶,但也算帮了我的忙,韦氏这关迟早要过,你只不过是帮我提前了而已。”
忽然,阿俏大笑,她笑中带泪,脸上伤痛至极。
海棠静静地看着她,等她笑。
阿俏说:“怎么我突然特别讨厌你这副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不说的样子?”
海棠说:“那只是你的感受而已,我无法控制。”
揩掉眼泪,阿俏看看窗外,问:“今天你来准备做什么?”
海棠直言不讳:“韦琮无端屠杀韦氏族人,他的意识已经被风羿的灵元所操控,我希望你帮我救出那些人。”
她这么一说,阿俏想起刚刚门外的对话,心里揪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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