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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做梦。

在那变幻的、璀璨的水晶银塔当中。

无数的秘密,无数的命运,都如丝线般遍布在这变换的塔中。九名书吏以自己双翼上的羽毛为笔,以变化的鲜血为墨,不断记录下此间主人的呓语。这些呓语会被扭曲,成为凡人所不可认知的样子,并被送至那无尽的大图书馆中,纳入到万变之主的智慧与收藏当中。

千万年来,还从未有过任何凡物,能够踏足这可怖的隐秘之所。

只因它是辛烈治最看重的堡垒,是整个变幻魔域中最为隐秘的区域。

然而就在此时,有名凡人来到了这里。

她跨过了整整九百九十九道阶梯,来到这充满了无穷变化与未来的银塔顶端。

那扭曲的怪物,辛烈治的右手,正矗立在这间银塔的顶端。用自己那两颗苍老的头颅,去观察这个奇妙的凡人。她的过去,她的未来,唯独没有她的现在。然而它能看清的,唯有碎片,唯有迷雾,却始终没有命运的丝线。

“你早已穿过门扉。”

它张开自己坚硬的鸟喙,以嘲笑似的口吻说道。

“我们会是最亲密的兄弟!”

它露出自己分叉的舌头,上面又各自裂开一张獠牙密布的大嘴。

“篡变无可避免。”它轻声说道,嘶哑的像是夜鸦:“当你登上王位时,你会失去如今珍视的一切,直到万事万物都为之变化。”

“而你已在变化中起舞!”它尖叫着大笑,有无数火花在它四周飞舞:“当你丧命之时,你会吞噬自己曾经拥有的一切,并将他们一同埋葬在不变的黑暗当中!”

“敬献奸奇吧,迷雾之女。”

它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

“我们会揭开那深不可测的面纱!”

它仰起头,嘶叫声在塔楼间反复回响。

而凡人只是抬起头,对视着它身上的眼睛,然后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不。”

她低声说道,用力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瞬间,眼前的一切都破碎了。

——

当涅斐丽塔从昏睡中苏醒时,佩特拉的光辉已经步入消逝,换做祂的两位妻妾同时出现在遥远的天边。矮人的大嗓门,尼赫喀拉人的呼喊,还有篝火的劈啪声交织在一起,混合着烤肉的香气,弥漫在整个热闹的据点里。

就连那些卑微的奴隶,都在今天得到了一碗飘着肉碎的麦糊,和一杯兑了水的淡啤酒。女人们则是在帮忙打着下手,照顾火堆和汤锅,只有怀上身孕的才能在帐篷里安然休息。

总觉得……好像做了个很糟糕的梦啊……

她晃晃头,用力舒展了下身子,才像个幽灵似的,融入进忙碌的人群里。亚德瑞森已经到了,但其他两位大师都遗憾地婉拒了她,因为他们正在忙碌——是的,为了她那对战斧。

她很惊讶自己订做的武器会变成一对。

“你看,孩子。”碎砧大师当时指着她拿来的魔法溶液,有些兴奋地说道:“你给我们带来的这些奇妙溶液,它简直是件……奇迹!是的,奇迹!啊,先祖在上,赛特拉多蒂尔,你的智慧要比我们的长耳朵朋友高出太多了!”

“我觉得这有些盛赞了。”这直白的夸奖让涅斐丽塔不禁涨红了脸,手指不自觉地玩着自己的发丝:“所以您发现了什么,碎砧大师?”

“这些溶液——它们在面对相应的符文时,可以取代誓约金的效果。”碎砧大师拿起她那把斧子,指着上面的符文说道:“看看这个,孩子,这就是我们两个老家伙得到的成果。”

“大师级阿明松符文,他压箱底的珍藏,能和你拿来的金色溶液完美融合。”他挥了挥斧子,符文正在上面微微发亮:“这把武器会变得无比强韧,就连龙鳞都能砍碎,而且无论如何都光洁如新。在此之前,他总会为这枚符文的上限苦恼,而现在——哈!”

“所以,这种溶液不仅能取代誓约金。”她慢慢说道,眼里亮起了光:“还能增幅符文的效果,让它们发挥出更强的作用?”

“没错,就是这样。”他放下斧子,用力抽了口烟斗:“所以我就自作主张,给你打造成了一对。怎么样,赛特拉多蒂尔,你愿意接受我这个老头子的作品吗?”

“先祖在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涅斐丽塔欣喜地往后退了半步,向这位年迈的符文铁匠行礼:“我当然期待您的作品,碎砧大师!可以说,我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给我半个月时间,我就把它们都送到你手上去。”碎砧大师拍了拍她的手肘,长长地呼了口气:“哎。你们长人长得可真快啊……”

回忆就到这里结束了,她抬头望天, www.uukanshu.com看见两轮满月正低垂在清澈的夜空上。与奈鲁相比,今晚的塞姆霍特看上去格外明显,简直像是整个都要垂落到地面上似的。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祂离凡世这么近呢。”涅斐丽塔喃喃自语着,心中闪过那个妖艳、妩媚、且充满嫉妒心的碧眼女神:“拜托了,今天可是我生日,您可千万千万别闹事啊。”

“喂!赛特拉多蒂尔!”伊贝克·亚德瑞森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带着矮人独特的粗嗓门:“太棒了!咱们可有些日子没见啦!天哪,你长得可真快!就连头发都已经变得这么长了!”

“好久不见了,亚德瑞森。”涅斐丽塔把对绿月女神的忧虑抛开,上前和她的朋友握了握手:“你看上去倒和之前没什么变化。氏族里怎么样?你的妻子和儿子都好吗?”

“那小子可结实着呢!”伊贝克嚷嚷道,眼里盈满了笑意:“先祖在上,他可是个聪明的孩子,负责教课的工匠已经夸过他好几次了。等再过两年,他就能去学着采矿。考虑以后是要进个协会,还是和我这样,当个勇敢的王国战士!”

“说不定他能做个符文铁匠呢,亚德瑞森。”

“哦!谢谢你的祝福,赛特拉多蒂尔!”伊贝克乐呵呵地抚摸着胡子,跟涅斐丽塔走在一起:“真要能成,那他可就是氏族的骄傲了!对了,刚才我就想问,你这会儿有多高了?”

“身高吗?现在应该能有个一米九六吧,还没到两米,过几年说不定还会再长一点儿。”

“哎呀,这可真了不起,所以说你们这些长人的速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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