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戴查与根系(1 / 1)

“……你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小树苗？”

“哦，我只是在想，原来真的会有本身就这么接近人形的树妖。”

以上，是发生在戴查从森林里出来时，和尼赫喀拉的涅斐丽塔间发生的初次对话。

“戴查，我忠诚的侍女。”科迪尔放下手杖，摇曳着胡须般的枝条，看向他信任的树妖：“你已经都知道了吧，我们与这些小人儿之间的盟约。”

“是的，科迪尔。”戴查偏过头，观察着她眼前的人类：“她比那些阿苏尔要高大的多。”

“我是个特例。”涅斐丽塔解释道，经过十年成长，最终定格在近四米高的她，甚至能让食人魔都感到羞愧：“普通人最多也就有我一半那么高，而且我可以用法术变小。”

“戴查，你愿意跟着小人儿，去他们的世界生活吗？”杜尔苏在旁边问道：“那里会很贫瘠，你和你的侍女要克服许多困难。如果你不愿去的话，我们可以重新商议人选。”

“为了时代橡树，我愿意付出所有的一切。”戴查尊敬地说道：“而且，没有任何树妖，要比我更加了解森林与根茎。”

“那你们就可以离开了。”阿丹胡说道，精魄间的对话从来没有委婉：“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根茎，这会节约些时间。”

时代橡树，艾索洛伦的中心，同时也是一切森林精魄的灵魂所在。在这颗大到超乎想象的巨树面前，即使是远古树人阿丹胡，都变得像颗树苗一样渺小。

树精，树妖，树人，以及无数精魄与生灵，都或明或暗地守护在时代橡树周围，仿佛从远古时期就已经驻扎在这里。戴查的侍女早已到来，正她们默默地矗立在橡树周围，将树根扎在地里，如同死物般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迷途者，受憎者，狂野者，遗忘者。”戴查向涅斐丽塔一一介绍，而神木幽灵们也从泥土中拔出根系，化作似人的双腿：“她们是我的侍女，我的部下，我的朋友。当她们选择成为神木幽灵时，她们就抛弃了过去得到的名字，只留下自己担当的职责作为称呼。”

“我记下了。”涅斐丽塔目光一扫，就看清了她们体内流淌的魔法之风。当然，作为从树妖转化而成的神木幽灵，纪伦的力量在她们体内最为旺盛。但与此同时，在每个神术幽灵体内，还流淌着另一种不同的魔法之风。

也就是说，她们除了天然的生命魔法外，还能施展另一种派系的魔法？她在心里琢磨着，和树人们一切接近了时代橡树——从这里抬头向上看去，就是它那足以遮天蔽日的巨型树冠。

无论是在盛夏还是寒冬，时代橡树的树冠都始终葱茏翠绿。那环绕在它周围的生命之风是如此强烈，以至于能屏蔽掉涅斐丽塔对其他魔风的感知。考虑到它是由古圣种下的植物，说不定除了本身的根系网络外，还有其他不为人知的功效。

阿丹胡来到橡树面前，以古老的树精语低声颂唱，而生命之风也温柔地回应了他。很快，在时代橡树的根茎中，露出了一条足以让树人通行，深入到深邃黑暗中的自然密道。

“从这里进去，你们就可以离开艾索洛伦了。”阿丹胡说道：“戴查会引领你们，前往远方的艾达维克大殿。到那里，你们就可以离开根茎，再从艾达维克回到小人儿的国家。”

“那里是我的诞生之处，也是我宝贵的家园。”戴查向涅斐丽塔点了点头，带着她走进时代橡树的根系：“你会喜欢那里的，高大的小树苗。”

——

与涅斐丽塔曾经走过的矮人地道不同，时代橡树的跟戏中虽然没有灯火，却丝毫不显得阴森黑暗。那些因生命之风而诞生，散发出微光的苔藓与真菌，都让公主不禁想起一个毫不相干的地方：托瑞尔的地下世界，幽暗地域。

当然，与那种危险的黑暗世界相比，根系网络无疑要正常的多。而且它并非存在于现实世界，而是更接近某种魔法上的概念。可以说，她们每秒所处的地方，都可以视作是“根系联通空间的交错点”。只是这些连接的根系在时刻发生变化，让人难以摸清它们的源头。

“如果没有熟悉的人带领，那就会永远迷失在根系的网络中。”戴查走在前面解释道，木质的脸上露出一个有些扭曲的笑容：“随着时间流逝，他们会被纪伦同化，成为时代橡树的一部分。你看到的许多苔藓，就是他们留下的尸骨化成的。”

“这并不奇怪，毕竟魔风的起源，终究还是分化自原初混沌的伊希尔。 wｗｗ.uukａnｓhu.ｃom”涅斐丽塔毫不在意地说着，时不时停步去摘下几朵蘑菇：“我倒想知道，这里会不会有生命之风的凝结体？”

“它们都已经成为时代橡树的一部分了，小树苗。”见没能成功吓到对方，戴查也只是无趣地晃了两下枝条，收敛起自己刻意做出的表情：“你在这里是找不到的。”

“嗯~是吗？”涅斐丽塔扫视过她，对自己的猜想闭口不言：“那真可惜，我还想做下实验，看看不同魔风的凝液之间有什么区别呢。”

“你见过类似的东西吗？”戴查好奇地问道，神木幽灵也向她投去了目光。对此，涅斐丽塔只是大方地点了点头，说出了她当年为了锻造武器，跟矮人合作搞出魔风溶液的事情。

“其实直到现在，魔风溶液也是和伊克鲁德交易的重要出口物。”公主说道：“虔门和艾吉尔，这两种魔风溶液是用的最多的。因为产量稀少，在矮人社会里始终供不应求呢。”

“你们的想象力很丰富，小树苗。”戴查点了点头，算是满足了自己的好奇心：“按照现在的速度，我们还要走上半个白天。所以，不妨来确认下我们的盟约吧。”

“好啊，如果有什么问题的话，也可以之后再一起修改。”涅斐丽塔摸了摸腰上的布袋，从里面取出张卷轴，再拿出根漂亮的羽毛笔：“介意我用木族语吗？哦，就是我在说的语言，可能和你们的树精语有些小小的区别。”

“我还以为是你学的口音奇怪。”戴查摇摇头，算是解开了项疑惑：“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