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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穿过窗户照进教堂的时候,日常宁静变得哜哜嘈嘈,整个村子的人们都已经拥挤在教堂里了。这是村子一年一度的大事——武身觉醒仪式,是每个在家的人都不会错过的大事。家里有适龄觉醒儿童的会被村长多次提醒、催促,以防错过;家里没有的则也会赶赶热闹,希望能够看到村子里再次出现新的天才、新的奇迹,当然觉醒仪式的过程对于这些常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值得欣赏的表演。

“咳咳咳,”老年的村长走到台上,清了清嗓子提示村民注意,“大家安静,安静,快到时间了,武者大人也快到了,大家都注意点形象,给武者大人留个好印象。我们先按照年龄分类,好方便武者大人操作。家长都待在台下,孩子们上来,六岁的孩子站在右侧,五岁不到六岁的站在左侧。”

教堂里一片熙攘,家长们又叮嘱了几遍自家的孩子不要害怕、不要调皮,然后自觉地形成几排,有孩子参与仪式的被安排在前面,看热闹的则在后面,也有站在两旁的。孩子们则怀着兴奋,又带有些许恐惧的心情走上台子,在村长的“六岁的在右侧,不到六岁的在左侧”声中排成一排,总共是十三个孩子。

大家排好队列等着,十分钟后,一个庄稼汉子跑进教堂来,站在门口对着里面喊道:“武者大人来了,到村口了,村长。”

“好好好,我们快去迎接。”村长赶忙从台子上下来,一边快走,一边说道。

村长与庄稼汉子一起跑出去,一会儿就领着两个穿着教袍的人走进教堂来,大家自觉地让开道路,让两人与村长顺畅地走到台上。

三人在台上站定,村长向台下的众人介绍道:“这位是托乐城大教堂的执事,卡尔马勒大人;这位是执事的助理,李明俊先生。卡尔马勒大人是咱们托乐城七大执事之一,是二十多级的大……”

“好了,村长,我们不要废话,仪式可以开始了。”卡尔马勒执事打断了村长的介绍,催促道。

“好好好,”村长赶紧回话道:“总共十三个孩子,其中左边这四个是快要到六岁的。”

“明俊,将他们的信息记录下来,特别注意一下左边四个。”执事回头对助理说道。

助理就拿着纸笔走到孩子面前询问名字、年龄等信息,当然仪式结束后还会与家长进行核对,这也是孩子们的户籍登记过程。

执事看着登记结束,向村长示意了一下。村长会意,举起右手对村民说道:“好了,好了,现在我宣布:武神历3134年枫柏村武身觉醒仪式,正式开始!”

听到村长宣布仪式开始,村民们都提起了劲头,注视着台上。

执事回过头面向孩子们,降低了声音说道:“马上我会释放我的武身,通过我的武身和灵力引导大家觉醒自己的武身。我的武身是兽武身——金甲兽,释放之后,我的外貌会改变。大家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大家要专心感受自己的武身,要将自己的感受释放出来。”执事又提醒孩子们一句。

“好的,开始了。”执事说完开始,脱掉身上的教袍喊道:“武身附体。”

执事的身体出现了形态变化,双手变成了兽爪,双臂和双腿都覆盖上鳞甲,脸上也覆上了一些鳞片;身后也出现一白一黄两个小光团。随后两个光团被驱使到孩子的面前,光芒一闪,光团散发出灵力笼罩到孩子的身上。

孩子们看着执事身体的变化,感受到灵力的包裹,都表现出了惊异的神情,一些胆大的人也显现出了好奇的样子,而一些胆小的孩子则被吓到了,近乎要哭。与孩子相配的,台下的大人们也显示出了惊奇的样子,一些人不经意地发出了“呀”的感叹。

“大家不要盯着我看,注意感受自己的武身,将武身释放出来。”执事看到孩子们的反应赶紧催促道。

孩子们打破了迟滞,专注感受起自身,一些孩子更是闭目静心起来。大人们也适时地闭声静气起来。不久一会儿,就有一个孩子手里出现了一个宝剑虚像;其他孩子手中也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武身虚像。执事脸上也有汗珠流淌,身体发起了颤;再坚持了一会儿后武身就消失了。在这次觉醒中,十三个孩子有九个孩子都已经觉醒了武身,而四个未觉醒的孩子中有三个是未达六岁的。

九个觉醒武身的孩子中,除了一个宝剑,一个长枪武器外,其他还有锄头,镰刀等农具;只有一个兽武身,是一条黄狗;此外,还有三个孩子的都是青草。大人们看到这些觉醒武身都显示出了失落的感情,其中一个美貌妇人在看到自家孩子的武身后,也无声地叹息了一下。

“觉醒了的到助理那里去测一下灵力,未觉醒的先下去休息,恢复体力。”执事接过村长递过来的手巾擦汗,有些疲惫地说道。然后他也走下台子去休息了。

助理从随身包裹中掏出一个不清澈的水晶球,走到觉醒了的孩子面前,严肃地说道:“觉醒灵力是决定你们命运的事情,只有拥有觉醒灵力的人才能走上修炼之路,成为尊贵的武者。大家要认真对待,现在排好队,一个一个地将双手放到水晶球上。”

孩子们听从助理的话,将双手放在水晶球上,都努力地用劲。宝剑武身的、长枪武身的、锄头的、镰刀的……一个接着一个地检验,但水晶球却毫无反应。助理对于这种情形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台下的村民们却不断地失望,直到近乎绝望。突然,水晶球在一个孩子手中发出了淡淡的光芒,虽然很稀淡,但是稳定地发光。这个孩子就是那个唯一的兽武身男孩。

“灵力弱。你叫什么名字,孩子?”助理的语气变得兴奋了起来,教堂里的人们都兴奋了,执事也有点高兴地注视着这孩子。

“我叫,我叫麦良生。”孩子有些怯懦地回答道。

“好好好,孩子,你真是咱村的希望啊。”村长插嘴夸奖了一句。

若是平常,村长的插嘴,肯定会引得助理的不满,但这时助理也只是微笑地点了点头。

检测继续,村民们又燃起了希望,但是结果依旧让人绝望——接着检测的几个孩子依旧是没有灵力的。

终于到最后一个孩子了。他走到助理的面前,伸出双手准备接过水晶球。大家都注视着他,希望在他身上能出现又一个希望。美貌妇人也明显揪起了心,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水晶球。

助理将水晶球放在男孩手中,男孩凝气,水晶球死寂了一会儿,突然闪了一下光芒,随后又归为原状。

“极微。”助理说出了灵力等级,虽然没了特别的兴奋,但仍然是高兴的语气。台下的人们虽然有点失落,但也非常高兴,因为即便灵力极微,也是有了成为武者的机会。美貌妇人则极大的失望和内疚了。

“孩子,你叫什么?”助理轻声地询问道。

“麦多。”孩子失落地回答道。这结果与母亲的期望和自己的预计差别太大了。

助理将麦多和麦良生的信息登记后,执事又回到台上宣布说:“武身觉醒仪式结束了,今年确实可喜可贺,枫柏村有两个武者的好苗子,我为能够成为他们的引路人而骄傲!未觉醒武身的,下午再来,不要急躁。”

随后村长接道:“对对对,这实是枫柏村的幸事,记得咱枫柏村上一次出现武者都是二十多年前了。让我们为两位武者苗子表达祝贺。”然后带头鼓起了掌,村民也兴奋地附和着。

掌声落下,村长又说道:“没有成为武者的也不要伤心,人生就是这样,大多数的人总是常人嘛,我也是平平常常地过了我这辈子。想我这一辈子,虽然没有武者的生涯那么精彩刺激,但也比一般常人过得有趣。就拿那件说……”

“好了好了,不多说了,仪式结束了,大家回去吧。”村长看到执事脸上明显地出现了不满,所以赶忙结束了。

……

日上杆头,夏季的阳光照耀下,地面一片热腾腾。与小楼外的炎热相比,屋里的气氛却是冰冻般。麦多和美貌妇人相对而坐,二人均不言语,一个是失落加羞愧,一个是悲伤加内疚。

“抱歉,多多,是妈妈拖累了你。”妇人带着哭腔打破沉默说道。

“妈妈,不怪你,是我自己不争气,没有继承爸爸的优秀。”麦多沮丧地说道。

“不是啊,肯定是因为妈妈的原因,只恨妈妈是个普通人;——如果妈妈有灵力,多多觉醒就不会这么弱了。”妇人真的哭了出来,掩起面说。

“不怪妈妈,不怪妈妈。”麦多则提高了声音说道,“怪我自己,怪我自己。”

二人都哭了,各自掩面埋首膝头哭泣。

哭了一会儿,妇人抬起头看着麦多,轻轻地拍着他的头。麦多渐渐减弱了哭泣,抬起头,仍带啜泣地说:“妈妈,这样就这样吧,就是做个普通人也挺好的,我还能陪着妈妈。”

“多多……”妇人温柔地叫了麦多一声,又顺了顺他的头发。

“嗯,妈妈,就是做个普通也很好。你是普通人,敏奶奶是普通人,常叔也是普通人,村长德和爷爷也是普通人,麦兴生、麦世生他们也都是普通人。做个普通人,我们都一样,这也没什么不好的。”麦多平静了下来,说的话也稳当了起来。

“最好的是,我可以一辈子陪着妈妈了,妈妈再也不会孤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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