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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告诉她……”黎泽秋着急了，拉着黎言的手轻轻摇晃，“要是被她知道可能我会吃一顿竹条炒肉的！”
“什么是竹条炒肉？”黎言一头雾水。
“她的能力是让竹子生长，变成各种形状。”黎泽秋撇嘴，“‘竹海’，我在古籍上读过这种能力，印象中她好像在我小时候揍过我，她是我妈妈老师的妹妹，以前来我家做过客。不过那个时候我爸还不是家主。所以那时候我挨打应该挺稀松平常的。”
“不过之后不久她就出国了，老爸也当了家主。”黎泽秋耸肩。
一只黑色的凤尾蝶飞过，黎言没有说话，而是盯着它翅膀扇动的轨迹。
“我果然还是很讨厌她。”黎泽秋摇摇头，“秦哥——哦，就是我的师兄。他以前和黎英葵是情人关系，但是后来他们分手了。本来过年那天，我是想和你一起放烟花的，因为秦哥说，他想对黎英葵道歉，但是那天秦哥喝多了，一个人把烟花全放光了，就没有然后了。”
“你不可以讨厌葵姨。”黎言有点烦躁，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葵姨找到了我还把我带回了家族。”
“那又怎么样？”黎泽秋挑眉，“我觉得家族里有没有你都一样啊。”
黎言低下头，懒得再搭理黎泽秋。
黎泽秋把那一盒饼干吃完，抹抹嘴，见黎言还是不理他，只好故意大声说：“就算她没找到你，说不定我哪天出去玩也能碰到你的。”
黎言抬起头看着他，他这才发现黎言的眼睛红了。他有些着急，平素他是最见不得女孩子哭的，又只得哄着：“别生气啊，我刚刚说笑的。”
黎言反而哭出声来了。
“那就这周末，不，今天！”他像是要证明什么那样抓住黎言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左胸上，“今天晚上我陪你放烟花，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
黎言愣愣地看着他。少年平稳的心跳从她的指尖传来，也莫名让她心跳加速。
“好啊。”她细如蚊蚋的声音，连她自己也听不到。
黎泽秋来了劲，向黎天仲借了辆三轮，说要下山去买烟花。黎天仲一开始还质疑黎泽秋做出这个决定时有没有经过大脑，后来知道了是黎言想放烟花后，二话不说把三轮从家里开到了宿舍楼下。至于黎英葵问起放在桌子上的那盒曲奇被谁拿走了的时候，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选择了避而不谈。
黎泽秋第一次买烟花，不知道买什么类型的才好玩，索性把老板有的烟花各买了一种。他还问了好几家店，才在一间买寿衣的店里找到有剩余的烟花。也难怪，过了年，鞭炮烟花大部分店就都没有存货了；一是因为不应季，春节的时候已经卖光了，二是因为火药这种东西不耐潮，禾水这地方自古又是雨水充沛，一般店家是也不会在夏季进货。他买的是仙女棒和摔炮这两种，想来买了别的黎言兴许也不爱玩，他身上钱不多，就买了很少的一点。想到夏季蚊子多，他便又买了一盒香。
待到他回去后，黎言正坐在那个亭子里玩着手机，空气里氤氲着花露水的味道。看到黎泽秋，她抱怨到：“我的胳膊都快被蚊子叮肿了。”
“ｃ好好好，大小姐，这就给你点上。”黎泽秋从屁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点着了一根仙女棒。“我让你带的玻璃瓶呢？”
黎言把瓶子往前推了推，“听你的，还加了水。”
黎泽秋把仙女棒往前伸了伸，“要玩吗？”
黎言看着飞扬的火星，不太愿意靠近，总害怕那橘色的精灵会灼伤了她。黎泽秋笑着把仙女棒放在玻璃瓶的瓶口，她看着那根仙女棒熊熊燃烧，绚烂如夏花。花一样的火焰映照了少年的半边侧脸，她被那些许的暖色恍惚了神智。
“你怕火的话，不如我帮你点一支香吧。”黎泽秋拿起打火机，那个塑料壳刚刚被摔了一下，边缘摸起来已经有粗糙的感觉了。她接过燃起的香，火光只是一开始在边缘闪烁，随后便成了橘色的暗调，伴随着袅袅的香味，香火缓缓燃烧着。
也不烫，她想，这种感觉真奇怪。
“不知道你怕什么。”黎泽秋把目光投向了远处，“这有什么好看的。”最末了那句倒成了一句无意义的呢喃。
黎泽秋觉得，黎言像是最烈的白朗姆，只要混上一点可乐，就能让他欲罢不能。明知道那酒很烈，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尝试，初试是甜的，再有回甘，是醇厚的酒精气息。有点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古巴女人，举手投足间包含魅惑，但又不失端庄和风情。可乐的气泡裹挟着酒味，在口腔里爆裂，一种暧昧的破碎感。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么想，兴许是看到了，她专注看着火光的样子吧。
明明那光那么微弱，她却如此用心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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