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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的爱丽丝有些无聊,撇头看着陪伴她的兔子玩偶,嘟着嘴有些生气。

“为什么……”

她疑惑了片刻,那个人是谁来着,好像是叫勃朗特?

回想起这个名字,让她有些高兴,对兔子玩偶说:“仙蒂,为什么勃朗特叔叔还没来,说好他要带我去……”

女孩再次疑惑,勃朗特要带她做什么来着。

她有些迟疑靠起身体,拉开洁白的薄纱床帘,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摆在床边的木柜,放着一盏散发橙黄光芒的罩灯,用金色橄榄枝装饰的梳妆台,带有枫叶布面的两根椅子整齐对立在长桌旁。

蓝色花纹的墙纸贴在每个角落,古朴大床正对面有着一副风景画,沿着画往左边看,床帘盖住了一块画板。

画板前是一根格外高的椅子,细长支架处放着一个大箱子。

爱丽丝见到画板,小眼睛一瞪,拽着仙蒂说:“哦,我想起来了,勃朗特叔叔说要教我画蝴蝶。”

身高刚抵达一米五的小姑娘跳下大床,走到画架前,一点点攀登上格外高的椅子。

拿起中号画笔,用狼毫的尖端沾了些红色颜料,她兴奋想要在油布上画出美丽的蝴蝶。

可当比落在画布后,一团糟糕的颜料团开始凝固扩散。

“什么是蝴蝶?”

她有些疑惑,转过头习惯性看向窗子,似乎这种动作干过许多次。

通过窗帘的缝隙,她隐约能见到外界在飞舞着的细小生物,一种惊奇感从心中浮现。

“这就是蝴蝶,爱丽丝真聪明,嘿嘿。”

她坐在椅子上终日不停画着蝴蝶,从最开始见到的一只暗灰色,到另一只粉白色,到两只、三只……

直到她忽然意识到,好像面前画中的上千只蝴蝶已经出现重复,第一只暗灰色的蝴蝶挤在了最后一只黄色蝴蝶旁边,而脚边已经堆满之前画好的各种蝴蝶。

“这很不好,我不喜欢画重复的东西,这样会让父亲不高兴的。”爱丽丝嘟起嘴巴,第一次跳下椅子,垫起脚尖观察外面的风景。

经过很长时间的锁定后,她终于见到了不一样的风景,不仅是在天空中飞舞的蝴蝶,还有蝴蝶在跳舞的花坛。

受到新鲜风景刺激的爱丽丝重新拿起画笔,一点点画着见到的一切,但很快这种画法变成了重复式的。

她拉开房间各个位置的窗帘,仔细画着每一块不同的花坛,以及在花坛前树立的石碑。

“这肯定是介绍这些花来历的东西,就像在从前花园里一样。”

但很快,在她发现第一块花坛与最后一块交错在一起后,感觉到有些无聊了。

“四千三百五十六,四千三百五十七……为什么花坛这么少呢?”

无意中从地面花坛油画的缝隙中见到最开始画的蝴蝶,爱丽丝忽然想到些什么。

“我还要找勃朗特叔叔看画呢,可是他在哪呢……”

“勃朗特叔叔,勃朗特叔叔,你在吗,爱丽丝在这~。”小女孩奋力对窗口呐喊,对门呐喊、对壁炉呐喊、对床底呐喊……但都没有回应。

她尝试着推开门,却发现没有力气,推开窗户,却坚不可破,从壁炉钻出去,但烟囱太滑也太黑,而爱丽丝最怕的就是黑暗。

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她开始回想从前的事情,但似乎除了一张有些模糊的男人面孔,什么都没有,脑海里只有蝴蝶和花坛。

“父亲,你在哪……”

呜呜的声音在抱着仙蒂的爱丽丝口中发出,窗帘被她拉上,盛放绘画工具的木箱已经变得空白,床头的蜡烛熄灭、壁炉处的柴火也化成了灰烬。

她独自一人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默默念叨着一些还记得的名字。

“父亲、母亲、勃朗特叔叔、仙蒂……”

这种黑暗持续了很久,久到她已经忘记谁是仙蒂,又或者谁是爱丽丝。

直到一阵拉动锁链的响动传出,以及房间左侧传出动静。

…………

“喂,你可要注意点,刚受伤又搞些危险动作,不怕这辈子落下个残疾吗?难道信使都是这样,见到烟囱就忍不住想要看看。”

见到在攀爬房屋的尼莫,亚瑟提醒他注意些安全,但语气却不太和善。

背着铁锹的尼莫向上伸出左手,用食指与中指按住木板细微的突出点,反讽着:“我真该让你死在颜料加工厂里,避免你干扰到我的正常工作,如果一名信使连送信的本事都没有,还是老实回家给人抄书吧。”

用些力气将身体重心向上抬起,右手立即扣在一个横向的凹槽中,左脚踩住石块,形成一个攀岩三点平衡原理。

随即右脚一蹬,整个身体腾空两米高,双手成功按住窗户的边缘位置。

感觉双手稳定后,尼莫摆动摇晃的双腿,小心挤压在木板与天花板连接的突出位置,虽然这点突起不足半公分,但对于一名野外生存大师来说,已经足够了。

嗯?

在尼莫将身体固定好后,他就看到房间内的窗帘慢慢拉开,完全黑暗的背景中忽然冒出个精致的小姑娘面孔,眼神中充斥着麻木与死气。

鼻孔与额头贴在玻璃上,死死瞪着自己,淡金的及肩短发散在窗户四周,迫不及待想要破开涌出。

如果是正常人,可能已经被这忽然冒出的小鬼给吓得挣脱手指,然后坠下足有六米距离的地面。

可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信使,尼莫自然不会被这景象所想到,他对满脸都是麻木与死气的小姑娘做了个灿烂的笑容,表示很高兴在这种夜晚见到一名小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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