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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到入侵者没死的蓝色颜料开始变换形态,那些还未冲入亚瑟身体的恶灵忽然间散开,岣嵝恶怨的人形状态开始分解,化作浓厚迷雾笼罩住这个房间。
“蓝色雾气是从它身上出现的?”尼莫立即反应过来,公墓中萦绕的蓝雾好像是从怪物身上散溢,让吸入者缓慢降低大脑温度,最后进入脑死亡状态。
“可我觉得不是它。”
没管心中这忽然出现的灵感,尼莫立即开始为亚瑟寻找离开的办法,这些散溢雾气在抵达门的位置时便停下,变成一堵厚重的雾墙。
“以这种浓度,可能刚穿过就会冻死!”
看到依旧在闭着眼睛奔跑的镖客,尼莫咬住牙,忍住大脑强烈的疲惫感,抬起脚往门里探了探,一股寒意如跗骨之蛆从脚尖自浑身弥漫。
在感觉呼吸与心跳开始变快,体感温度逐渐提高时,原本疲惫的大脑也清醒许多,知道起效果了。
“很好,现在的状态是冻死前的兴奋期。”
感受到精神力再次涌出时,尼莫开始低声念叨:“西奈全山冒烟,因为耶布在火中升于天上,山的烟气上腾,如烧窑一般,遍山大大地震动。号角声渐渐地高而又高,耶布就说话,红月有声音回答他。”
在念诵圣者传时,他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一副景象,连绵不绝的千仞群山被黑暗萦绕,看不见的意识将目光投至此处,困住在山间徘徊的羔羊。
一名只能看到背影的白袍人走到群山之巅,大张双臂向世界述说,山脉之间出现裂缝,从中翻滚出浓烟,烈焰自白袍人脚下喷出,汹涌澎湃冲上天际。
在浓烟与烈焰驱散黑暗时,一阵悠远的号角声自远方而来,赶走还在低声呢喃的意识。
“耶布!”尼莫双眼一白,险些直接昏阙。显然是连续使用祷告带来的后果影响,他能亲身感受到浓烟与烈焰带来的窒息感,号角声引得耳膜震动发痛。
西奈山的烽火再次出现于房间中,作为一个本是耶布用于驱散和指引的奇迹,显然最开始尼莫用错方式了。
烈焰至亚瑟的脚下喷出,高温并未将其灼烧,反而在镖客的感觉中,有一种直感在引领他前进。
带着致死寒冷的蓝雾在遇到烈焰时被自动驱散,如铁针刺入棉花中,让亚瑟毫无阻拦冲出遭到包围的大门。
双眼发白的尼莫颤巍巍拿出烟斗,没管里面是否有烟叶,就这样通过细长的通道吸入空气。
这是一种常期训练带来的心理暗示,只要叼上烟斗,他就是一个再正常不过的信使,绝非巫师、教徒、萨满……又或者其他什么玩意。
遮蔽视野的烽火逐渐褪去,但这一幕已然烙印在脑海中,尼莫见到已经冲出来的亚瑟,依旧闭着眼睛的情况下,还在向着外面跑,连忙说:
“停下,别跑远了。”
听到提醒的亚瑟眼睛眯开一条缝,首先观察眼睛见到的是洒落在墙面的各色颜料,还有那个蓝色怪物。
但目光所及之物,只见到叠满的石制墓碑,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应该是跑出来了。
扭过头看向房间,发现那只蓝色怪物居然就站在门后,一动不动仿佛死了,而作为液体理应向着四周流淌的地面颜料,也卡在门的位置,而门的下方,却是与此处相连接的一个地面。
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尼莫,发现他的情况比自己还要糟糕,右手显然是遭到重击,血肉模糊能见到几片碎骨刺出皮肤,胸口凹陷下去,快速的呼吸证明需要大量氧气来维持生命体态的运转。
“承受这种伤势,居然都没哼一声,是个硬汉。”
走到信使身边,蹲下准备帮助处理一些伤口,估计尼莫的右手是不能要了,必须要截肢防止感染。
尼莫抬起左手示意亚瑟不用管他的伤势,在红月隐藏在白月暗面的四个小时里,被抑制的超凡力量已经能灵活使用,右手的伤势虽然严重,但只要一些时间和精神力就会恢复。
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处理掉房间里的蓝色颜料,一个受到如此严密保护的房间,不可能没有线索。
打量房间中陷入僵硬状态的怪物,尼莫忽然对正在处理腿部伤势的亚瑟说:“我知道你对我的一些行动很怀疑,但我们的处境是一样的,只有齐心协力才能活下去。”
“我不否认这个提议,但你刚才念叨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怪物不是你引出来的?!”亚瑟一蹬眼睛,不知是取出木刺时的剧痛,还是被尼莫的骚操作给气得不轻。
“不,某种角度来说,这个怪物是你引出来的,我只是提供一点助力。”尼莫并不打算在此解释怪物出现的契机,抹了一把脸上的彩虹颜料,继续说:“你现在去厂房里找两个东西,红色颜料和黄色颜料,我相信还在这里,把它们带过来。”
“你是疯了?!要是再加上那两个怪物,我们不可能活着离开!”亚瑟感觉今天的运气糟糕透了,不止是要面对怪物的追杀,唯一知道如何逃离的人居然还是个不喜欢把话说明的怪人。
“相信我!这是我们离开的契机。”尼莫不打算继续解释,右手拖动身体来到墙边,找到块墓碑靠住,低头抬起左手散发点点绿色微光覆盖住胸腹,避免因为内出血过多当场死亡。
见到尼莫已经不准备解释,亚瑟只好按照这个方法行动,他已经不知道在心中骂过多少次这家伙,每次都让自己陷入危险,然后用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来挽回困局。
在亚瑟离开后,尼莫抬头冷静观察着加工厂,布局与进入时类似,但多了不少灰层,放在各处的工具看起来也是很久没人使用过,而这些已经变成墓碑的岩石,恐怕又跑到另一个时间段。
至于依旧在房间中蓝色颜料怪物,他已经有了一个猜测,当红色、黄色、蓝色颜料出现在一个地点时,通过“看”的媒介,它们会无法拒绝意识中向着更高层次进化的冲动,主动寻求一种契机变成包含三原色的黑色或者白色。
但是在一个有光线的地方,这两种正色无法存在,最终的结果便是三原色合一,消失于光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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