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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华见建军的女朋友赌气跑了出去,忙叫建军:“还不快去追!她人生地不熟的,万一跑丢了怎么办?”
建军急忙跑出去找他女朋友去了。
这里张玉华对大家说:“算了,由得他吧。他要读本科就读吧,大不了把我这条老命舍了!”那眼眶里早已储满泪水。
明月埋怨道:“妈,你也太将就他了!”
又见她妈妈衣衫褴褛,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老蓝布衣服,里面那见散线破洞的毛衣还是她结婚时穿过来的,两鬓白发如霜,本来圆润的脸庞凹陷下去,肤色暗淡,早已失去往日的风采,那额头眼角布满皱纹,一双手粗糙如麻,明月实在不忍心再说什么,转过头趁人不注意,抹了一把眼泪。
朱彩云安慰张玉华说:“妈,你也别着急,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我现在回去拿钱,让建军先用着。”说完先走了。
芬兰没了唱戏的对象,愤愤不平地和端阳回自己屋里去了。
这里只剩下张玉华,青凤和明月。张玉华说:“建军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明月说:“你又何必操心?他两个大活人,难道还会走丢了?”
张玉华不理,自己出了门,明月只得跟上,青凤自去厨房做事。
张玉华母女出得门来,走到院坝边,只见建军和他女朋友在朝门口的大路上拉拉扯扯。
张玉华忙走过对建军女朋友说:“好孩子,别生气了,我同意建军读本科了。这外面天寒地冻的,赶紧回屋里,别感冒了!”
建军对他妈吼道:“她要和我分手呢,这下你满意了!”
张玉华一听,也急了,欲走过去拉建军女朋友的手,不成想被建军推了一把,那土路本来就窄,张玉华失去重心,跌入了水田里。
明月慌忙去拉。建军女朋友忙叫建军:“还不快点把你妈拉上来!”
建军眼神冷漠,无动于衷。
明月拉着张玉华爬了上来,水秧鸡似的,冷得牙齿直打架。明月赶紧扶着她妈往回走,一面回头对建军说:“你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全家人就数你日子最好过了,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建军和他女朋友跟在后面,对明月说:“这个时候装好人!有本事就不要读书了,也好减轻家里的负担!一个女娃子,还读什么高中,考啥子大学?村里像你这个年纪的,早有婆家了!”
张玉华正冷得浑身打颤,双腿迈不动,听了这话,回转身,一巴掌打向建军,被建军躲开了。
建军女朋友忙道:“阿姨,他说的是气话,你不要当真!”
过了一阵,朱彩云拿着钱同朱百万和美君过来了。朱彩云把钱递给建军,建军正要接过,被美君一把夺去,说:“这种不忠不孝的人,书读出来也没用!你给他钱干什么?还不如喂狗,那狗还知道感恩呢!”
朱彩云正要劝,建军冷笑道:“硬话谁不会说!你当然咯,现在快快乐乐过自己的小日子。有本事你把你的钱都拿给妈用!那才叫孝顺。还不是和我一样,先顾自己。”
朱百万对美君说:“你就少说两句吧,都是些火爆脾气!”又对建军说:“我这里还有几百块,你拿去用,多的就没有了!”
建军冷笑道:“谁稀罕你的钱!”拉着女朋友自去收拾行李。
朱百万对朱彩云说:“你把钱拿给他吧!”
朱彩云接了钱去找建军,解劝道:“气归气,钱还是要收。读书是人生大事,你是个明白人,不要因为赌气耽误了自己的前程!”
建军方接了,也不道谢,收拾好东西,和他女朋友走了。
朱彩云追出去送行,说:“放假再回来耍!”
建军发狠回道:“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张玉华换了衣服,好容易缓过来,又问建军他们。
明月说:“妈,你怎么还惦记他?人家早走了!”
张玉华急道:“钱还没给他呢!好不容易考个大学,不要耽误了他!”
美君说:“早拿去了,还等你!你也是,操不完的心!”
第二日,张玉华浑身火烫,身子发软,病倒了,大家又请医开药。这里明月要拿钱去街上拿药,问她妈钱在哪里。
张玉华说:“那衣柜夹层里有一个铁盒子,你拿出来,里面还有两百多块钱。”
明月翻了半日,找到一个锈迹斑驳的月饼盒,打开来一看,只得几个五分硬币。
张玉华说:“不可能,我昨天还看过。”
明月说:“还用说,肯定是被建军翻走了!”
张玉华气得直落泪,又说:“算了,反正这钱也是给他准备的。他拿去也好,省的我再花邮寄费。你去你大哥哥那里借几块钱吧。”
明月只好去了。一听说要借钱,芬兰第一个不干,说:“钱钱钱,命相连!我还要找人借钱呢,你倒来问我!端阳,你告诉她,我们有好久没开过荤了!”
明月转头就走。自己跑到后头坡竹林里,握住嘴伤心地哭了一阵,擦干眼泪回来。
明月想去朱家湾借钱,一想到朱老爹和朱老太怨毒的眼神,那腿却始终迈不出去。
恰好这时吴凤莲过来探望张玉华,见明月在大门口发呆,问:“还没去抓药吗?”
明月沉默不语。吴凤莲心下明白,拉过明月,说:“我这里还有几块钱,你先拿去用。”
明月忙道:“我怎么能用你的钱?要是红霞她婆婆知道了……”
一提红霞,吴凤莲红了眼,笑着说:“他们不知道!这是我自己从牙缝里抠下来的。”
明月只得收了,走路去镇上抓药。吴凤莲自去里屋看张玉华。
张玉华见吴凤莲过来,UU看书 www.uukanshu.com忙要起身。吴凤莲按住她。
张玉华说:“你小女儿的事我已经有点眉目了,是被送到斩龙丫那边。这几天正说要过去问,偏又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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