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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萨按了一下桌子边上的铃铛，很快有一个侍者进来问道：“您好，有什么需要吗？”
索萨说：“请你帮我约一下戴安娜夫人，就说有一个血很甜的人在三楼‘宁夜亭’等她。”
侍者有点没听明白：“对不起先生，什么很甜？”
索萨从卡雅的发髻上取出一枚银色的簪子，在自己的左手腕上一划，鲜血流了出来。
眼见贵宾自残，侍者慌神了：“先生，您这是干什么，我去给您拿止血的……”
这时，列维打断了他的话，说：“没事，我家先生让你去约，你就去吧。原话告诉戴安娜夫人就行。”
“好的……我立刻去。”
侍者从没见过这种阵仗，一溜烟地跑了。
索萨笑笑说：“这个侍应生，可能没见过我这么奇怪的客人。你们俩来得很早，看穿着应该是去赴宴了吧？”
菲菲翘着二郎腿，说：“是啊，可惜只喝了一口水，就被所罗门先生带来了。”
索萨迟疑了片刻，说：“他应该是不想让我在这里等太久，你们晚饭没吃上吗？那我来点一些吃的吧，这里的定食很有特色。”
菲菲早就饿了，只是看他们二人聊的起劲，插不上话。
她说：“索萨先生，参加宴会的人……都是从商区逃出去的难民，你把他们都迷晕抓住，准备干什么？”
索萨说：“我想问清楚，他们是怎么找到逃生路线的……商业区西侧，唯一的逃生路线。我想知道这是不是巧合。”
菲菲问道：“如果不是巧合，你会怎么做？”
索萨说：“我也不知道，得看具体情况是什么。是他们自己发现形势不对，要抓紧逃走，还是有人告诉他们，肃清即将开始，要往中央居住区逃……我要做的事情非常非常隐秘，不能有多余人知道我的行动，所以我想调查清楚。”
菲菲猛然站起来说：“是我说的。”
索萨摇头：“不是你，你根本不清楚我的计划。直到商会私军崩溃的最后一刻，我才向所罗门下达肃清的命令。所罗门也向我汇报过，你那时候为了破坏炮兵阵营，身体十分虚弱。”
列维也站起来，说：“是我。你忘了吗，向所罗门下令的时候，我也在场。”
索萨疑惑地看着列维：“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列维简要地把自己救人的方式说了一遍：在屋子的正中央，用菲菲控温的能力，在桌布上烧出字，来提示屋里的人逃难。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索萨似乎仍然没有理解，如何通知他已经了解了，他只是不明白列维的动机。
“因为……因为我只是第一天到莫雷萨德的普通人，矮人大婶帮助过我，菲菲帮助过我，哪怕安德烈很多年前定下的救援暴风雪中的奇怪规矩，也间接救了我的命。我以为我来到了一个友爱的世界里，可能自然环境恶劣了一点……但人们在互相帮助。屠杀是不对的，索萨先生。无论加以什么理由，无论是为了实现任何目标，屠杀都不对。”
索萨笑了起来，他愠怒的眼神，在听到列维说出最后一句话后，放松了下来。
“你觉得，这是一个善良友爱的世界吗？”
“善良？我不知道，世界和人心都是复杂的。”
“哦，对不起，我的问题有些太笼统。”索萨敲敲自己的脑门，说道，“我换一个提问方式吧。索菲，列维的观点是：无论以什么理由，屠杀都是不对的。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你们会坚决地站在守护生命的一方？”
菲菲看了列维一眼，很认真地说：“我想是的，先生。”
索萨显得有些发愁，说：“你们和所罗门还真是不一样，他从来不关心别人的死活，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像我的左膀右臂。但是，你们嘛，我也能确定，你们会有合适的位置。”
列维问道：“晚宴上晕过去的那些人，会怎么处理？”
索萨说：“我会让所罗门试着清除他们的记忆。至少我已经搞清楚他们是如何逃走的了，心里有底。放心吧，原本我确实有一点杀心，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列维长出了一口气，菲菲却好像根本不在意刚刚发生的事情，问道：“可以吃东西了吗？”
索萨这才想起来，刚刚正要点吃的，说：“哦，抱歉。”
他又招呼来侍应生，让他端来各色小点心、清酒以及两大碗汤面。
面里有鱼肉、虾仁以及切碎的蔬菜，吃起来是咸鲜的味道，餐具是两根竹签。菲菲用不好竹签，侍应生又给他换了一把叉子一把勺子。
列维拿到竹签，心想这东西我可太熟悉了，又是竹，又是签……
岂不是筷子吗？
菲菲惊讶地看着他右手捏起竹签，熟练地拣起面条来吃，问道：“你居然会用这个东西？”
列维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在门外传来一声苍老的问候：“你们好啊，我是玫瑰婆婆。我刚刚闻到了贵族血脉的香甜味道，是索萨在这里吗？”
索萨听到这个声音，哪怕已经隔了多年没曾见面，此时也能认出来，他喜道：“戴安娜！”
门口站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她看上去七十多岁了，脸颊瘦削。
她看到索萨，露出欣慰的笑容：“小狮子已经顺利长大了。”
索萨站起来，牵着戴安娜的手到自己对面的座位坐下，指着卡雅说：“她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卡雅，也是我的贴身侍卫。”
戴安娜点点头，对卡雅招招手。
索萨又介绍菲菲和列维：“这位是索菲·阿佳妮，这位是列维·狄更斯。他们俩昨天帮了我很大的忙。”
戴安娜笑吟吟地看着列维说：“你好，列维先生。”
随后，她用恭谨的眼神端详索菲，说：“您真的很美，请问您的芳龄？”
在任何时候，一个有阅历的老人，都不应该在公共场合去问一个女士的年龄。
但是戴安娜却问了。UU看书 www.uｕkanｓhu.ｃo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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