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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禁城内，刚上完早朝的皇帝陛下，一脸疲惫的坐在御书房内喝着高丽进贡来的参茶。今天早朝除了讨论前些天边境传来的那个消息外，便是昨晚上发生的“天上人间斗殴事件”。本来一件打架斗殴的小事，是怎么也不可能拿到朝堂之上来讨论的。但奈何，斗殴的双方皆不是一般的人物。而且，处理不好其间可是掺杂着两国争端的事由的。所以，即使群臣在朝堂之上，争论了一上午，却不见一个统一的答案，这便由不得他不头疼。
“去，去把丞相、国舅，还有兵部、户部、礼部的人给朕叫过来。”皇上揉了揉太阳穴，对着身旁的老太监挥手示意。
老太监领命转身便朝门外的小太监们轻声吩咐，不一会儿几个小太监便得令各自飞奔而去。像这种没有油水的跑腿活儿，自然无需老太监亲自去了，底下有大把想要出人头地的小太监抢着去。
不一会儿，几位大人便一一到来，然后便一同进入了御书房。丞相叫房梅，老谋深算。国舅宇文成都，阴险狡诈，精于算计，各路的探子皆是经于其人之手。兵部尚书李同光，是一位身经百战的将军，与皇上当年有过命之交。户部尚书崔存，本家是当今第一士族，与崔太后同族。礼部尚书孔距，据说是孔子的后代。至于各位大人的长相，这里就不一一赘述，全凭各位看官自行脑补。
“都到了吧，坐！都坐下说！”皇帝陛下早已整理好衣冠，端坐于台上书桌之后。而台下，早已命人摆好椅子，供各位大人坐下谈事。当然，能坐着面对面跟陛下谈事的，也就是这几位才有的特权。
“这一上午的早朝，你们争了个天南地北也没给朕争出个章程来。现在把你们都叫来，就是必须得讨论个结果来，此时不能再拖了！”皇上见众人不开口，便直奔主题。
“皇上说的是哪件事？”兵部尚书先开口道。在御书房谈话，大多都会随意一些，也就少了许多没必要的礼节。
闻言，丞相和国舅对视了一眼。然后丞相开口道：“其实，这‘南烟惨案’与‘天上人间斗殴’一事，是两件事，也是一件事。”
“其实，就是一件事！”宇文成都实在有些受不了丞相的绕来绕去大法，他说话喜欢言简意赅，直明要意。
皇上闻言没有说话，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这‘南烟惨案’早就调查清楚了，虽没直接证据证明，是北宋指使吐谷浑干的，但我部的探子已探得，当初南烟城的守城将领，纪宁与全家老小皆出现在北宋都城。”涉及到自己的专业，宇文成都款款道来。
“可这与‘天上人间斗殴’一案又有何关系？”礼部尚书孔距问到。他一辈子都在继承与发扬往圣的绝学与传承，实在弄不明白其间的阴谋联系。
闻言，宇文成都笑道：“孔大人读圣贤书，讲圣人礼，不懂这污秽的理，自然无可厚非。然而这世上最管用的，便是孔大人嘴里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
像宇文成都这种，总是生活在世界的阴暗面的人。平日里肯定是不受，孔距这种以圣人、圣礼为准绳的礼官所待见，自然也就少不了被数落嘲讽。这会儿得了机会，他哪能轻易放弃？
“国舅大人言重了！孔大人既然不解，那我就给孔大人解释解释。”有人说，当朝丞相是个任劳任怨的帝国缝补匠。有人也说，丞相是一个爱和稀泥的高手。还有人说，丞相是一个老谋深算的政治老手。不管此时的他，是哪一种。这会儿，确实需要一个缓和尴尬气氛的人存在。
“孔大人可知这北宋都城距长安城有多远？我告诉您，像使团那种速度，最少要走三个月！而“南烟惨案”是何时发生的？使团进城的前一天！”丞相话音刚落，一知半解的人已然焕然大悟，比如兵部尚书李同光。
见孔距仍旧一脸疑惑的思考着，丞相又开口道：“孔大人平日里可能很少接触别国情报，想不明白实属正常。我再告诉孔大人一条线索，北宋国内对我大唐一直存在两种观点——主战与主和，这想必孔大人有所耳闻吧。”
见对方点头，又开口道：“主战的一直是，有着屠夫之称的血光将军完颜兀术。而主和的代表之一，便是此次出使我大唐的北宋二皇子，齐安殿下！”
听完丞相的解释，孔距终于搞懂了其中的关系。喃喃道：“二公子主和，那么此次出使的目的自然不言而喻。而主战的自然要怕坏这次出使，甚至……这是谋杀啊！这是有人想借我们的手谋杀二皇子殿下！”
“哼，你能想明白这点，还不算彻底顽固不化。”宇文成都撇了撇嘴。
“哼，不过小把戏耳。”
“宇文大人可不要小瞧了这小把戏，若是那天大理寺的人慢去一会，二皇子齐安真的横死当场，这个小把戏就成了，后果自然不言而喻，而且还成功堵住了国内那些主和派的嘴。其次像现在，二皇子没死，但此次事件若处理不当，势必会给使计的人留下开战的借口。另外，再不济他们在边境还屠戮了我大唐的一座边城，虐夺无数物资。虽然是小城，但那也是八百多口冤魂！”丞相房梅默默的说到，说到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一石三鸟，这小把戏玩得漂亮啊！不对，无论怎么处理，这二皇子被打回国之后，这名声肯定不会好听！所以，这是一石四鸟。”善于玩弄阴谋诡计的宇文成都，此时也不得不赞叹对方。
“所以，此时摆在我们面前的就两条路！打，或是不打！打，怎么打？这是兵部和户部的事情。不打，怎么和？这是礼部和户部的事情。总之，今天之内，你们必须拿个章程来给朕！”皇上金口一开，大家立马思考起来。
“我们兵部没有任何问题，只要陛下下旨，陛下指哪打哪！”兵部尚书先开的口，还是那个一如既往的凶猛调调。
“你们是没问题咯，你们是不知道，你们那么多张嘴，一开口要吃多少粮食！我去哪给你们弄那么多钱去？”户部尚书崔存开口了，这年头干什么事情都离不开他们户部。他就知道，叫上他准没好事。
“近些年我大唐虽然没有什么大灾，但小难却是面面都有，赈灾款项也发下去不少，还有各部衙门，开销也不小。各处的新工程又都等着，咱们户部给拨款，我是实在没钱了。”崔存如同一个死守财产的老太婆，想尽一切办法捂紧了自己的钱袋子。
“放屁！别的我或许不知道，但光天上人间的税收，一年少说也得一百万两白银吧？你没钱？糊弄鬼呢？我看你是想守着钱袋子发霉！”李同光一听这话，顿时一股邪火不请自来，想必是平日里被户部的人卡的次数有点多了。
“好了，不要争吵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有失体统！”皇帝陛下也不想看他们继续争论，这样势必又会回到早朝那般场景。
“户部能拿出多少银子来，大体上我还是知晓的！我现在问的是，ＵU看书wｗw.uukanshu.com如果要打，改怎么个打法？”这话就相当于给这件事定性了，打是肯定得打的，人家都欺负到你家了，没有理由再忍让。
众人沉吟片刻，礼部尚书开口道：“陛下，微臣以为当向北宋递交国书，令其遣还纪宁等人，并向吐谷浑追讨‘南烟惨案’的凶手，以儆效尤！”
一听这话，宇文成都坐不住了：“孔大人这是把人当傻子呢？人家凭什么按您说的办？是凭孔大人的三寸不烂之舌？还是凭孔大人圣人传承，德高望重？”
这话一出，气得孔距差点当场暴毙。皇帝陛下也是头疼万分，怎么一时就把他们两的过节给忘了了。自己刚才一时心急，只想着从理法上看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
见孔距被气得不发一言浑身颤抖，丞相不露痕迹的笑了笑。
“陛下，微臣以为，打！而且必须以迅猛之势，王者之姿，打得他们害怕，打出我大唐风采！”在场的只有他揣测出了皇上的真正想法，当今皇上，一直是一个有点雄心抱负的人，但奈何被内耗牵制住了手脚。
“打？打谁？现在就向北宋开战？那不是正中了别人的奸计吗？”户部尚书问到，他是真怕战事。战斗一响，自己辛苦捣鼓好几年的国库又得空了。没钱的日子，很难受的。
“非也，非也。”丞相镇定的摇摇头。
“北宋就按孔大人所说，向其递交国书，责令其遣返南烟城众将士！可吐谷浑就不一样了，这些年他三番五次扰我边境，烧杀抢掠，真当我大唐无可战之人？要打，就拿他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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