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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人之病,忧人之忧——白居易。
这句格言告诉我们的是:应该互相帮助,把别人的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一样......
周六中午,我怀着纠结的心情驱车前往狮子城去见电话中的女孩,但我想好了,不管这个女孩是不是小萍,我都希望我能帮到她!
狮子城离我家不远,因此很快就到了,我停好车,向那越南面馆走去,还没有走到面馆的门口,我的心跳突然骤然加快,因为我看到来的女孩真的就是小萍!
“小萍!”我不等走近就远远地向她打着招呼。
“咦!X,你怎么在这儿?”小萍听到有人叫她,转身一看是我,吃惊地问道。
“难道是你?”小萍很快就看到了我穿着的那件紫酱红的Polo T恤和我那她早已熟悉的平头。
“是我!我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是你!之前在电话中只是感到声音很熟,一下子想不起来是谁,后来因为丽莎说是一个上海人,因此联想到当时在来美国的飞机上曾遇到过你,所以就想会不会是你,结果还真是你!”我解释道。
“难为你还记得我的声音!”小萍听我说听到电话中的声音很熟,不禁感叹道,仿佛对我还记得她的声音颇感意外。
“上次在来美国的飞机上,你不是说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吗?因此这老乡的声音又怎会忘呢?”我笑着调侃道。
这时,我仔细打量着小萍,只见她仍旧梳着一个发髻,和之前相比,多了几分憔悴,原来的侨情已经荡然无存,人依然和以前一样漂亮,但多了几分成熟。
“你怎么来加州了?你不是去了纽约吗?”我想起当初来美国的飞机上,小萍说她是去纽约的,于是就问道。
“是去了纽约,在那里先是读了一年多的语言学校,然后念EE硕士花了将近三年时间,毕业后,学电子工程的在纽约不好找工作,因为那里都是搞金融的,听说‘硅谷’机会多,所以就来了。”小萍听我问起她怎么来了加州,就说起了她来美国后的经历。
说话间,我们进了越南面馆,坐了下来,我点了两碗经典的越南面。
“那你又怎么会认识丽莎的呢?”老同事重逢,自然少不了问长问短,于是我好奇地问她怎么会认识丽莎的。
小萍见我问起她怎么会认识丽莎的,就向我解释起了她认识丽莎的经过,说:“在纽约,因为纽约的地铁很发达,因此不用开车,但到了加州后就不同了,特别是‘硅谷’,没有车哪里也去不成!因此就在报纸上找了一个学车教练,因为看到丽莎是个女的,因此就选她了。”
“丽莎一直在我面前夸你,说她认识一个大陆来的留学生,怎么怎么优秀,我当时听了不以为然,心想,再优秀有X优秀吗?想不到她夸的就是你,难怪了!”见到了老同事,小萍暂时忘却了她心中的烦恼,本来就话多的她开始说起了丽莎在背后夸我的事。
听了小萍的话,我不知道她这是在故意恭维我,还是真的在心里还一直装着我。
这时我们点的面来了,我付了钱。
“不好意思啊,今天不仅要麻烦你,还让你破费了。”小萍见我付了钱,就谢我道。
我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也学会客气了,于是就笑着说:“你说的是哪里话!我还欠你一顿红房子的西餐呢。当年,你帮我介绍了小于来做我的兼职营销员,我答应要请你吃饭的,后来一直没有兑现,拖到现在,也只能请你吃碗越南面了。”
“你还记得这些陈年旧事啊!”小萍见我提起往事,不禁感慨的说道,同时两颗大大的辛酸泪珠跌落在了面前的越南面里。
此时,我和她的心情是完全不同的。
我,因为见到了老乡,又是曾经的同事,自然是高兴了。
她,见到了昔日的梦中情人,现在自己又这么落魄,自然是伤心了。
我见我的话让她伤心了,于是就回到了今天的主题上:“你不是1988年和我一起来的美国吗?也算是1990年4月11日之前到美国的,即使没有了工作,根据美国新的法律,怎么还会有身份问题呢?”
原来,那时美国二院已经通过了一个新的法律,即凡是1990年4月11日之前来美国的中国留学生都可以获得“绿卡”,但需要排队等待——要排很多年的队,因为人数实在太多了,而每年美国的移民名额却有限。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不巧的是,1990年初,我母亲病重,我是独生女,因此休学了一个学期,回去照看母亲了,等我再来美国的时候,已经是4月11日之后了,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小萍沮丧地说道。
我明白了,这就是命!
而小萍又没有能力去改变运。
因此她的“命+运”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这样吧,你把你的履历表给我,我回去帮你修改一下,同时我会找我的一些朋友一起帮你看看有没有工作的机会,不过现在找工作很难,因此你要有思想准备。”我见小萍难过的样子,就安慰她道。
不过,我说现在找工作很难,让她有思想准备,这是废话,因为她又能怎么准备呢?
如果没有了工作,她的身份就会很快变黑掉,而且,她现在已经是硕士毕业了,难不成再回学校去念个博士?这个入学难度就太大了,再说这又需要很大一笔钱啊!
“我知道现在找工作很难,我也托了很多的朋友,但都没有音讯,因此有的朋友劝我赶快找个有身份的美国人结婚算了。”小萍听了我让她做好思想准备的话,红着脸把她的最坏打算说了出来。
“有合适的对象了没有?”我听了小萍说实在不行就找个人结婚,就好心地问道。
“现在还讲什么合适不合适!只要有美国身份,愿意和我结婚就行!”小萍叹着气说道,话音中充满着无奈。
“那这样的人找到了吗?”我看到了小萍的无奈,但作为一个女孩子,一个能力有限的外国女孩子,在美国这个竞争激烈的地方,要想留下来,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其它更好更简单的办法么?
“有个朋友帮我介绍了一个,接近五十岁的纯种老美,在酒吧当服务员,秃顶,长了一脸的大胡子,平时对我还可以,但很多时候,我一想到日后要和这样的人,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在一张床上过一辈子,我就感到恶心!”小萍一面说着一面做了一个表示恶心的表情。
小萍过去在我面前说话从来就是无所顾忌,因此当我问起她的男朋友,就口无遮拦地说出了她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她的话,让我看到了一个女孩子,一个懦弱的女孩子,在美国这个信奉丛林法则充满竞争的地方,想挣扎,想反抗,但她的挣扎和反抗在残酷的现实下实在是不堪一击!
“但这样一来,你的一生就毁了!”我带着惋惜的口吻对小萍说道。
“我知道!但我有其它的办法么?我是这么想的,结婚了,不如意,可以离婚重头再来,但身份黑了,就永远也无法重新变白了!当然,这是我最坏的打算,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走这一步。”小萍一脸凄惨地看着我说道。
我看着小萍无可奈何的眼神,心想:之前陈介坊老师公司的副总的弟弟小博追求她,她不屑一顾,那时是何等的心高气傲,现在,为了一个合法的留美身份,连将近五十岁、只是一个酒吧服务员的美国老头都能嫁!
我不禁感叹在现实的重压下,绝大多数的人都只是一块面团。
不过,我自己也曾经为“绿卡”和身份发愁过,因此我能够理解此刻小萍的心情,我知道,她这话,也只有对我说了,除此之外,还能对谁说呢?别人一定会认为她堕落!
实际上,在那个年代,在美国,这样的外国女孩子有很多!
我看了一眼坐在我对面的小萍,只见她一脸憔悴,昔日那双美丽高傲的大眼睛现在只剩下楚楚可怜的眼神。
我不禁回想起来那一年在上海百乐门舞厅:堂皇富丽的大厅,大厅顶上吊着一盏蓝色的精巧大宫灯,灯上微微颤动的流苏,闪闪发光的装有弹簧地板的高级舞池地板,四壁低低垂下的天鹅绒蓝色帷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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