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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明在我的印象里从不是一个怨天尤人,甚至吊儿郎当的人,我笑他人看不穿可能有点夸张,但是他在自己的世界里活的悠然自得,这点我是确信的。

喜明没有受到提亲事件的打击,喜明和秋收的喜悦同时出现在瓦窑沟村民的视野里,喜明家里的地的确是不少,只不过对于一些山坡地,喜明选择了顺从自然,任由其荒废,的确是这样,我想起童年在山坡地上的劳作,才会片刻的记忆起一些古诗词,仅一个上山下坡就让我气喘连连,我不适合种地,我总是这样安慰自己,但是,种树的地方怎么能混淆种庄稼呢,这也是一种串儿吧

前段时间的黄蒿子让喜明感受到了金钱的价值,不得不说这次事件喜明是受益者,他第一天就去收割,大致估算一千五百块钱,这次,他对得起喜明这个名字了。人民币对喜明的诱惑,更多的来源于喜明对爱情的向往,爱情在特殊阶段会改变一个人,我期待着喜明的变化。

今天是我们家打场的日子,打场机是隔壁天顺营子李华的,每到秋收,我都期待这台庞然大物的到来,无论是机器的轰鸣,齿轮的转动,还是尘土的飞扬,都会让我短暂的兴奋,机器运到场院的时候,每次我都会去摸他,感受这钢铁苍穹的魅力,我甚至会幻想他突然站起来,听从我的指挥。农村特定的规矩,谁家大事小青,都是互相帮忙,这点是好的,但是这所谓的群体性活动,就一定伴随着集体唠嗑,集体吃饭,这是信息的发散和汇总平台,同样也是戒酒闹事的最佳场地。打场一般选在下午,上午都是自己忙自己的事,下午干完活,在东家吃饭吃酒,各自散去回家,谁都不耽误,我期待打场,除了能见到这铁机器,还能吃到这大锅饭,最重要的是冰镇西瓜,西瓜是庄稼人解渴的琼浆玉液,尤其是被井水冰镇过得,这是现代人用冰箱所不能感受到的夏日凉爽。

打场一般分工明确,李华作为机器主任是最清闲的,也是为数不多的技术工种,他负责连接电路,其实就是坐在一旁吃着西瓜,看着机器。妇女一般都是站在麦跺上负责运送,男人一般都是轮番收装粮食,并且运送到粮仓,这虽是体力活,但是一百斤的袋子,对于男人来说不是苦劳作,所以我一直认为农村生活里,女人的营生要比男人的劳累,就说这打场把,需要用铁耙将麦捆投到机器的进口,还要人工传递给铡麦员,在出口处负责将小麦秸秆回收并堆成堆,这都是体力与技术的巧妙结合。庄稼人说农忙时一个汗珠掉地上摔八瓣,累的放屁打脚后跟,所以就别再问他们劳动辛苦吗,你快乐吗的问题了,这让我在多年之后理解了王朔所说的:世界上最无耻、最阴险、最歹毒的赞美,是用穷人的艰辛和苦难,当做励志故事去愚弄最底层的人民

喜明在这场秋收活动中担任要职,就是所谓的铡麦员,这个活需要技术,也需要勇气,技术指的是需要迎合里面的齿轮送麦,稍有不慎,就会被钢齿卷进去,那手肯定是保不住了,所以因为技术的加持,自然也需要勇气了,这两点,在破冰和救人中喜明就体现的淋漓尽致了。随着柴油发动机轰鸣声,老少爷们都开始忙活起来,我和姜南作为人们口中的半大小伙子自然也要干活,我俩都期待别人夸我们有力气,即使搬不动一百斤,我也要试试,直到把一袋麦子散落满地,我才能在母亲的怒骂中认清自己,不情不愿的去运麦捆。我的位置距离喜明比较近,我能隐隐约约听到喜明的吆喝声,他一边有条不紊的控制这麦捆进入机器的节奏,一边指挥着为他提供辅助性工作的妇女,这个时刻,喜明就是焦点,就是中心,连这个钢铁苍穹都要看他的脸色有吃有吐。在喜明一旁的是李国民的老婆,她是个肥胖的女人,自然也是个有力气的女人,两人的活计都是场持久战,因为进口处不能停,一旦停下,机器会卡住,被什么卡住我不知道,因为我知道这是李华编出来的借口,他也想早点结束,他也想省下电费,否则为什么要在机器刚开的时候先让机器转一会呢?

喜明和李国民的老婆是热爱这份工作的,因为这两个活是不可替代的,这让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庄稼人能收获短暂的自豪感。我能隐约的听到喜明一边干活一边讲述着这工作的技巧,李国民的老婆也听得仔细,我看着这扬起的尘土,再加上机器轰鸣,那个潇洒的王潇洒又回来了,这次他的观众好像更多了

晚饭是我最期待的,我喜欢看大人们喝酒划拳,喜欢听大人们谈论家长里短,我喜欢热闹的场面。今天的主食是饺子,菜嘛就是菜园子里的那些东西,茄子、芹菜、角瓜等等,谈不上丰盛,但足以男人推杯换盏。喜明好烟更好酒,这在我看来是没什么不妥的,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我也喜欢喝酒,虽然第二天难受的要死,但还是喜欢酒醉时的洒脱,但我成不了王潇洒,至少我没有勇气留长发。男人们讨论着庄稼地里的事,都是“报喜不报忧”,我父亲是主角,自然免不了一堆吹嘘

你看我那十亩辽25,粒大饱满,连点篦子都没有,队长你说有没有这个数。姜军抿住嘴瞪大眼,伸出了一个巴掌

那不止,论种麦子,咱整个光明大队你老姜都是大拿。王金璐顺势端起酒盅,这是杯迎合酒

要说也怪了,我也种过辽25,就是不行,现在咱营子大部分种的还是秃头,这产量就是没得比。王金璐吧唧着嘴

老姜你今年再给我留五十斤种,我说啥再试试

行行行,我给你灌种,这都是技术活,来来来,喝着姜军红着脸,眼皮打着架

老姜大哥这麦是好,我经手一过,搭眼一瞅心里就有数。喜明一边说一边摆弄着头发

喜明你这一脑袋方便面能不能剪了,一甩都冒烟,你要去演电视剧?给费翔当个配角不成。李国民没等姜军回应,便言语讥讽道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剪掉了就是不孝,再你看我这头发,是不是比你家娘们的还长。喜明对自己的长头发是自豪的,当时的庄稼人自然不理解,喜明的众多特点加起来,自然是接受不了的,我也曾多次揣测他长发的原因,我想不到,但我觉得跟性格和审美多少是有点关系的,以至于多年之后我一直有留长发的冲动,但始终缺乏勇气。

喝酒你就喝酒,扯老娘们干啥,咋地,你裤裆难不成也跑风了,大鹏展翅鸟先飞,你屌丢了。李国民明显语气突变,他对喜明有气

喜明是不甘示弱的,回应道

掏出来,上称称,比你沉二斤

这牲口,来来来,咱喝酒吧。李国民显然是架不住喜明一顿胡吹海少,只能借酒转移话题

我对农村的酒盅酒壶情有独钟,酒壶一尺见长,通体粗胖,底部与顶部粗细一直,壶口处细窄,酒盅长两寸,宽两寸有余,肥润开阔,尤其是冬天用小铁盆一烫,他给我的感觉并不是琴棋书画诗酒花的高雅,而是深山环绕乡间情的惬意。

酒过三巡,庄稼汉们便开始划拳拼酒,这个时候人,跟我们所谓的都市人比起来,自由简单的多,想的无非就是庄稼地里的事。

喜明啊,最近有没有去相,老大不小了,那还真耍光棍啦。王金璐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喜明,而是看向李国民

那哪能呢,柳条沟有户人家,早就给说道了,这不最近我就得动身去相啦。喜明说这话时底气十足

李国民没有应声,表情都写脸上了,不屑加不信

那可真不错,柳条沟跟咱们营子一样穷,但是离公社近啊,你要是当个养老女婿,那也算半个镇里人了。王金璐满脸不可思议

队长,咱瓦窑沟是穷,是傻子沟,那我不至于给人家养活爹娘去吧,她得跟我来,得姓王,养老女婿那丢人现眼的事,咱是干不出来。喜明用右手背拍着左手心,明显一副讲大道理的模样

那你倒时候可让你妈给你好好说说,说好了,把你大哥的事也办了。李国民一句话好像换起来一分尘封的记忆,对啊,喜明的哥哥喜军也没结婚,他可比喜明大一岁啊。

喜军就像个隐形人,虽然喜明一直是话题集中者,但这个集中者的哥哥似乎一直被大家遗忘。那个时候的农村,兄弟俩都是光棍,不好听啊,李国民这句话显然触碰到了喜明的逆鳞

跟我大哥有鸡毛关系,喝点猫尿算是显着你了。打人不打脸啊,李国民打了喜明喜军每一个人耳光。喜明怒了

李国民不甘示弱,他的弟弟李国军就坐在对面

你有这扯咸蛋的功夫干点正事,UU看书 www.uukanshu.com还怪别人说你,在营子里上蹿下跳,你算是对得起长毛狮子狗这外号。李国民说这话时看着李国军,明显是想引起弟弟的附和

那可不,李国军不负期望

来来来,划拳,扯这没意思。姜军见话锋不对,赶紧转移话题

曹尼玛李国民,我他妈早就看你眉毛不是眉毛眼不是眼,你想站在我脖子山拉屎你那是做梦。喜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没等李国民反应过来,李国军率先发难

你涨目你马勒戈壁,光汉子柱棍子,你想上天

这时候李国民旁边的酒壶在喜明的额头上已经出了响,李家兄弟终于对喜明报了仇,至少是出了气。这场打斗以喜明完败收场,喜明的哥哥喜军是旁观者,他没有参与打架,更没有参与拉架。在这场战斗中喜明并没有像我期待的那样以一敌二,他醉了酒,挂了彩,同时也将自己所有的优点画上了句号。

喜明这个人喝点酒就不是他了,给他能耐的

二子的事没消停,李国民的老婆也是事,他捅了老李家的王八窝了

他们老王家祖坟上就没那根蒿子,那是喝凉水也塞牙的脑袋。刘凤霞与几个妇女你一句我一句发表着意见,他始终认为,凡事天注定

喝大酒抽大烟的货,他爹那辈就那样

李家兄弟打喜明这事一出,喜明很久没出现过,但我觉得他没有消失,他应该是在家里养伤,或者在家里看新闻联播,再或者他应该是为柳条沟相亲做准备......可是喜明终于在全营子人里,活成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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