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帕尔普特商会(2 / 4)

莫尔手上拿着一份刚出炉的炸肉，一边吃一边嘶哈一边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可是今天已经10月20号了，这个开货期都快结了吧？”

“刚好你跟老白也是第一次接触宏魁相关的时间问题吧，那就给你们讲一下：现在我们所处的世界有两个年历，公会与地球区域使用的是新历，这份年历是地球区域的社会职能正常运作以后确立的，而宏魁地区大部分用的则是神历，是由更久之前奥古尔神临国颁布的年历，前者如今显示的时间是新历456年10月20日，后者显示的是神历792年4月1日······”德洛尔滔滔不绝，自从踏入广场开始他就下意识地做起了导游，商会开货期虽有十余年不曾来过，但是好在传统还在，过去自己熟悉的事物也都很好的保留着，按着自己仅有的经验还能在这里自由穿梭，不免的让德洛尔感到非常高兴。

“一路逛过来还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点，摊位上32个小时都会有人值班，等迟些，大批量的顾客离开以后我们稍微放开些调查，询问一下这个广场的常驻商贩是最有效的，如果没有新的东西我们就直接换个调查区域，身上闲钱带着的话可以到处买点吃的，宏魁这边只接受实体布伦，是没有收付款码的。”德洛尔撑开了口罩，深深呼吸了一阵，“凯奇我提前安排他去主持大楼调查情况了，等我们这边工作结束了联络他到旅店汇合。”

“德洛尔，商会贩卖人口也是以前就有的嘛？”白赭池打断了他。

几人这才注意到广场中心正在进行的拍卖，起价与喊价的声音从喧嚣声中凸显了出来，玉石筑起的高台上，拍卖师正举着喇叭介绍着商品，在他的身后，两个壮汉刚抬上来了一架铁笼便转身离去，引得围观的人一阵惊呼。

拍卖师转身抬手，充满热情的声音顺着扩音的喇叭传了出去：“今日拍卖会最特殊的存在！掌声欢迎四号拍品！奴族少女！米莎·巴托里！”

牢笼中的女孩蜷缩着身体，没人可以看得清他的样貌，但身上的衣物肌肤皆干干净净，除了双手被一团透明的物质封住外，全身看不到一处与奴有关的元素。

这番激动的介绍没能带动观众的情绪，下方议论的声音逐渐变小，但这并没有影响到拍卖师，他继续介绍：“这是帕尔普特拍卖会自开业以来首回进行的人力资源拍卖，是商会正常收养的奴族难民，我们从未对其造成过伤害，关在笼子里进行拍卖只是博人眼球的小花招，各位父老乡亲们不要误会！”

这仿佛变成了一段表演，拍卖师在石台上来回走动，把自己的笑容印入每一个围观的人的眼中：“由于其性格较为孤僻，难以融入商会大家庭，现在我们想通过拍卖的方式为她更换新的环境！一个温暖的家！各位也不必担心拍入后的商品问题，奴族人的学习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强大，体力也是远超常人，可以完成几乎所有的劳动任务，功能强大的同时，奴族人人均的资源消耗也是极少，同样是吃一碗饭，奴族人可以干常人两倍的活，该少女的奴族契约纹从未被使用过，是否需要商会提供契约签订服务则由拍入者决定，您可以获得一位忠诚的仆人，亦或者获得一位用真心感化的家人，起拍价！三千布伦！顶价十万！我们的开价只为赚回抚养她的成本！竞拍开始！”

介绍完毕，工作人员又陆陆续续拿上来少女的画像，衣物等等物品，拍卖师从容地等待着，他把手背在身后，面带微笑扫视着台下的观众。

“我出三千！”在看到赠品越堆越多之后，一位头发蓬乱衣着邋遢的男人报出了价位。

拍卖师看着这个男人，微微摇了摇头，但是始终没有没说什么。

男人着急了：“你怎么不落锤啊？明明没人和我竞价，不愿意卖给我是不是！”

“我记得你，库卡先生，你不备有拍入该奴隶的条件。”拍卖师皱着眉阴阳怪气道，“按你前妻对你恶毒的家暴与从来不友善的脾气的评价，把我们培养这么久的人力若是交由您，我不敢想象与你签订契约的少女会遭受如何非人道的待遇。”

“你这破垃圾商会这么做生意的！不怕人全部走完嘛！凭什么一个娘们的口述就成了你对我的看法了，开个傻逼拍卖会把自己这想成什么高档会所了，我还说我前面这个，后面这个，全是杀人犯呢！你们这样搞不出几年肯定···”男人破口大骂，但两位安保人员突然从他身后的人群钻出来蒙住了他的口鼻，迅速地将他带走了。

周边的人惊讶的同时又发出了戏谑之声。

“见笑了各位，还请把这段内容当作是咱们本次拍卖会的小品”拍卖师双手一拍，吸引回了观众的注意力，“也如大家所见，帕尔普特商会从不以多利为己任，商会的心是和各位民众一致的，利润不过只是便利民众的同时额外赚取的小小的一部分，我们本次将奴族少女进行拍卖，目的也已和大家讲清楚了，是希望为各位的家庭添加一份长久的劳动力，是为了给她找到一个合适她的新环境，若是最终结果与之违背，我们宁愿继续将这个孩子留在我们身边，并且保证不再进行人力资源的售卖，也要先和大家道个歉，本次拍卖还有一个规则没能和大家讲清楚。”

他留着话头深深的鞠了一躬，保持着姿势直到台下重新响起了议论。

周边原本还在各处摊位购买商品的顾客也被这边反复起跃的动静吸引过来。

拍卖师直起了身子，继续讲到：“本次竞拍成功的顾客，我们还会进行经济评估与人品调研，符合要求的人才可以成功带她回家，若是竞价成功但是无法满足条件的，我们根据最终商议结果进行顺位人员的调研，那么抱歉了各位！竞拍继续！”

“我出一万三布伦！”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高举右手报出竞价。

拍卖师看了一眼举手的人，继续喊道：“一万三布伦还有贵人竞价嘛？一万三一次！”

“一万四！”

“一万六！”

气氛和之前完全不一样，竞拍者们的脸上洋溢着信任，竞价声络绎不绝，由于新规则的加入，时不时还有捣蛋的人叫价，报出的数字只比上一位高出一布伦，然后在错愕和尴尬之中等到下一位竞拍者的喊价了才松一口气，价格很快就跃升到了五万的价格。

挤在人堆里的三人时刻小心着身边的拳头是否会在喊价格的同时迅速挥出击打在自己的脸上，因为白赭池不久前才遭受了这份苦难，然后在对方连连的道歉声中选择原谅了他。

莫尔的身形没有两个男人来的壮实，被围拢过来的顾客挤得东倒西歪，这一幕被德洛尔看见了，他精准的抓住了莫尔的肩膀，把她拉向了自己。

“我们把莫尔架起来吧。”白赭池说道。

“欸？为什么？”莫尔被吓得缩手，一旁的德洛尔也是迷惑。

“这不是想让你帮我看看上面的那个人凭什么要我半年工资么。”白赭池用肩膀怼了怼莫尔。

“那那那架起来也不大···”

没等莫尔说完，白赭池已经弯腰去扒拉莫尔的腿了：“德洛尔，搭把手！”

德洛尔思索不及，五官尴尬的挤在一块，但是见莫尔失去平衡开始锤白赭池的后背了，只能无奈地弯腰去扒莫尔的另一条腿。

“欸你们！”莫尔被这个状况整得不知所措。

俩人十分默契一同发力，把莫尔架了起来，莫尔左右手各扶着一个脑袋，一屁股坐在了俩人的肩膀上。

“诶这是干什么啊？”后头的顾客见前头架起了人轿，一时发懵，悉悉索索的议论了起来，“别挡着呀这么大个人了也不是看不清上头的事儿吧？”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不好意思。”莫尔的脸一下子羞得通红，点头哈腰连声道歉，“我不是故意上来的。”

“各位父老乡亲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大小姐想看看上头拍卖品的姿色凭什么值这个价格嗷，打扰到大家了，不好意思，很快就好的嗷，失敬失敬！”驾着左腿的白赭池高声呼喊，甚至打断了还在继续叫高的价格。

“你个傻逼！明明是你要看的！”莫尔的羞耻感炸穿了脑门，对着白赭池的脑袋一顿乱锤。

拍卖师也被眼前的情况唬住了，他走到台沿，打量了一番组成轿子的三人，脸上马上堆起了笑容：“我看几位贵客相貌陌生，请问是做什么生意的？”

“大小姐别闹了，认真看一下，回去了给你涨工资。”白赭池轻声对着莫尔讲。

“你才大小姐！”嘟嘟哝哝了一句，莫尔皱着眉看向了笼中的少女，这次她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少女的全身，莫尔集中精神，双眼散发出微微的蓝色光芒，但这股光亮在太阳底下并不能被其他人看清。

“我们家大小姐不做生意，今日也是久闻帕尔普特商会的繁华第一次来游玩，同样遇到了拍卖会第一次竞价售卖奴族人类，觉得既有缘分，又好奇少女的成分，这才吵着要上来看看，嘶疼疼疼。”白赭池侃侃而谈，但同样惹得莫尔攥着头发的手更加使劲。

听着白赭池这番话，拍卖师觉得很疑惑，对方讲出来的话很是离谱，但是自己没办法透过他的圆框墨镜看出来点什么端倪，只能从他插在腰上的左手看出无比的自信，他侧目想从另一边的德洛尔身上找出点什么，却也只能从他的脸上看到“无奈”二字，拍卖师转了转眼睛，再次装饰上了自己职业级的笑容说道：“好的那大小姐现在是希望看到米莎的脸嘛？还是身上的疤痕之类的，我还是可以跟您保证我们完全没有对他造成过任何伤害，如果回去以后您发现了问题，我们保证提供完美的免费售后。”

“就看脸吧，大小姐喜欢看脸。”白赭池面无表情地说着，但是又被莫尔拽紧了头发引得呲牙咧嘴。

拍卖师看向了莫尔，后者皱着眉头一直盯着笼子这边，她此刻脸上的表情像极了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但是这反而让拍卖师心里有了点认可。

只是拍卖师不知道的是，现在在莫尔的视角里，数根白色丝线从少女的身上发散出来随后涌入自己的眼睛，身高、体重、年龄、清醒程度、饥饿程度这般的信息被莫尔一一知晓，随后丝线的颜色逐渐变黄，内脏的状态，身患的疾病也一并融入了莫尔的大脑，紧接着丝线的颜色变成了橙色，更多的数据扑向了莫尔，莫尔感受到了少女身处的环境，铁笼印在脚底的冰冷，脸埋在膝盖中的闷热，还有双眼紧闭所看到的黑暗。

拍卖师来到了铁笼旁，蹲了下来：“米莎，抬起头来，只需要一下就好，你要有个好去处了。”

少女听到了声音，抬起了自己埋着的脸，精致的五官被前排的顾客收入眼底，引得阵阵惊呼，其中一位甚至直接喊出了八万的高价，她与莫尔的眼神对上了，她清晰地看到了莫尔双眼迸射的蓝光，惊讶地吸了一口气。

少女的样貌同样也被莫尔收入眼底，她脸色一变，松开了攥紧头发的手，拍了拍白赭池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