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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了。
不过，令王复荐更惊讶的，是此时他眼中的场景，居然和金柯的画一模一样。
仿佛金柯就在照着他的梦境画一样。
不，甚至比起他的梦境还要更超前些，这画面王复荐都还未亲眼见到，就先在她的画布上出现了。
此时，整个李家大院坍塌成一片废墟，废墟中几处还有血迹，血腥味却已经淡不可闻。
地上一个尸体都不见，不知是被妖怪叼走了，还是受伤后及时送去山下就了医。
这些都是昨晚自己睡着后发生的？
黑犬嚎叫了一会儿，转头发现王复荐，立刻飞奔过来，伸出舌头舔舐着他的手掌。
“就剩咱俩了吗？”王复荐摸着黑犬的脑袋。
自他第一次做梦以来，就一直待在这大院没有离开，最远也就是追逐着某只妖怪进了林子里。
而现在，大院塌了，他或许也该下山看看了。
李家大院通往山脚下有条小路，平时只有家里养的脚夫会上下跑，而且经常一跑就是几天。
王复荐不敢大意，这条长路上多少得有些吃食，先到灶房里舀了些面，就水活成面团，又烧柴热锅，将面团揉成饼状放入锅内，依次烤成死面饼子。
饼子烤了十来个，王复荐感觉差不多了，就寻来块布，将饼子兜起，这才动身下山。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考虑，李家大院建在一片山脉中极为庞大的原始森林里，林间上下常有野兽出没，而到了晚上，则大多都是妖精鬼怪一类在团建。
李家家主，王复荐并未见过几面，只是知道他常板着脸。
家主膝下无子嗣，与妻子二人相依为命，家中除了他俩，也就只有路管家和一些丫鬟下人。
这一场劫难之下，幸存的只有自己和黑犬，王复荐从前门出来后，拾起块石头，在破门板上写下李家家墓在此。
下山有两条路，一条小道，平时下人常走，杂草较少。
另一条宽阔大路，看上去是用来行车的，此时却生满了藤蔓杂草，反而不太好走。
王复荐选择走大路下山，这条路一看就能碰上妖精的样子。
碰上了，把妖精一杀，醒来又是一个完美的怪物设计。
实在是美哉。
王复荐一边走，一边用柴刀砍断藤蔓和高草。
黑犬时跟在他身后，时跑到他之前，扑捕着些飞虫玩耍。
看来，黑犬也不常出门，几只飞虫就让它玩得不亦乐乎。
走了不知多远，王复荐看看天色，又快晚了，于是快走几步，到前面的一颗大树前歇下，然后从怀里掏出饼子吃了起来。
黑犬半卧在他身后，吐着舌头喘气，王复荐掰下半块饼子丢给它，琢磨着生堆火暖暖身子。
这里毕竟不是院子附近，四面都着风，没有火堆烤着，入夜后必然寒冷。
吃完了饼子，正想去找些生火的东西，黑犬突然警惕地转头，冲着树林里吼叫起来。
王复荐也回过头，看向树林，可这时还未到黄昏，树林里他也大致能看清个一二，却一直没找到有妖怪的踪迹。
转头看向黑犬，依然是仰着手，嗷嗷大叫，王复荐摸着它的头，将它的嘴巴抓住：
“别乱叫，招来了B，我可打不了。”
王复荐松手后，黑犬不叫了，但是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王复荐的身后。
王复荐回过头，只见刚才笔直的大树有如是拉满的巨弓般曲下身子，两边的树枝伸长了往王复荐的周身围来。
他连忙跳出包围圈，抽出柴刀对着大树。
大树仿佛看到了他手中的武器，树枝和树身都停止了运动，在树身上，两个树瘤缓缓移动，形成了眼睛的形状，而一个一字型的斧痕则刚好构成了嘴巴。
没让王复荐等多久，大树开口了：
“你是山上下来的？”
“是。”王复荐应声到。
毕竟这树都停止了攻击举动，说明它应该也是能讲道理的。
“昨晚，有只大妖出世，你应当知道吧？”大树接着道。
“昨晚睡着了，没注意。”王复荐如实道。
“放屁。”大树道，“昨夜大妖出世，横冲直撞，山里其他强大妖物死了有数十只，各种小妖死伤无数，你一个连灵气都无的废人却毫发未损？”
“我确实不知道大妖的事情，昨天我睡下，再醒来，大院就成了废墟，只剩下我和这条狗。”王复荐道。
“狗也是山上的？”大树的两个瘤子眼睛缓缓下移到接近黑犬的高度，似是仔细观察了一阵，然后又重新移动到嘴巴上方，“嗯，若是你真不知道此事，那也无妨。”
“你现在，不若去替我杀两只野兽，将它们的血浇在我这根上，事成了有你好处。”
“事若不成……”
大树的树枝突然动起来，将王复荐一把抓起，捆绑在树干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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