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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复荐躲闪不及，入了潜鹿的嘴，却发现潜鹿并没有继续把他吞下腹去，反而这嘴巴像是浴盆一样将他承载其中
潜鹿的嘴里并非全是水，而是还有接近一半的空气，王复荐由此可以在其中换气。
不过，空气的质量就不能再奢求了，混杂着一股鱼腥味和血腥味，大概是平时进食和刚刚受伤的缘故。
而入了潜鹿的嘴后，小孩一样的声音从它的嗓子眼里传来：
“小哥哥，我送你回船上，你们快走吧！”
“潜鹿？是你在说话？还是说你曾经吞下的一个小孩在代替你讲话？”王复荐问道。
“小哥哥，你真幽默，不过这可不是说笑话的好时候。”
感受着身下水的方向转动，王复荐随即眼前一亮，被夹杂着口水一口吐了出来，准确地落在了船上。
回头看去，潜鹿又游向水下。
郑老翁大惊失色：“王道长，你怎么被潜鹿吞下去了？它又给你吐出来了？”
王复荐道：“恐怕是咱们误会了，一开始撞船的并非是潜鹿，而是鬼剑鲟，它撞完了船，咱们落入水中，潜鹿游过来是为了搭救。”
“而潜鹿之所以咬断绳子，大概是为了把咱们藏进嘴里，又发现船上还有人，怕把船给扯翻了。”
“后来他和鬼剑鲟也并非在水底合作，更有可能是他在阻挠鬼剑鲟来攻击你我。”
郑老翁闻言，恍然大悟，苏翠翠也道：“以前听说过潜鹿在水中救人，今天算是见着了，没想到能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
郑老翁低头道：“可这些年人类一直捕杀它们，它们却还以德报怨，这……”
王复荐心中也明白，潜鹿对人友好，不惜与鬼剑鲟起冲突，他若是一走了之实在不仁不义。
可在江中作战，他又无法借力，而且在水下活动的时间也极短，根本无法起到效果。
因此，他立刻来到郑老翁身旁：
“老先生，你指导我，我来划船！”
郑老翁看到王复荐坚定的眼神，没有多做迟疑就将双桨让给了王复荐，王复荐摇着桨，在郑老翁几番指导下逐渐熟悉。
在船的周围，潜鹿还在和鬼剑鲟做缠斗，只是鬼剑鲟不时就往船的方向冲来，潜鹿不得不几次三番用头撞向它来阻止。
而每每此时，鬼剑鲟突然一个转向就会在潜鹿身上留下一道血迹。
积少成多，白蓬船周围就像是漏了石油的邮轮，一路留下红色的血迹，周围血腥味、鱼腥味和水汽味弥漫，水底浑浊的泥沙和小鱼小虾翻腾。
如此大的动静，自然也引来了其他种类的水妖，不过一见到二妖的阵仗，大多也就望而却步，顶多在鬼剑鲟划破潜鹿的身体后，凑上前将散着血的江水吞下几口，然后迅速躲到一旁。
就这样，二鱼一路斗到了江下游，同时白蓬船也总算靠岸。
此处水草芦苇丰茂，下了船，郑老翁抓起一把水草当作桩子将船系在上面，就匆匆跑远。
站在距离岸边三四丈远处，郑老翁扶着苏翠翠，对王复荐道：
“王道长！咱们快走吧！那破船就撂下吧，现在往埠头镇走，天黑前应该能赶到！”
“你们先走！”王复荐道。
白蓬船上岸后，鬼剑鲟干脆彻底放弃攻击船，转而直追潜鹿而去，潜鹿在水中闪转腾挪，始终在与鬼剑鲟玩折返跑。
鬼剑鲟虽然转弯比不上他，可直线速度绝对超出潜鹿甚远，甚至可以说在直线游泳的生死竞赛上，鬼剑鲟就是这条江中当之无愧的王。
因而潜鹿一个不小心，直接被鬼剑鲟捅穿了鱼尾，尽管他全力摆脱了鬼剑鲟的刀头，却越游越慢，眼看就要沦为鬼剑鲟玩弄的对象。
王复荐立刻在左手腕上划开一刀，依旧是上次的位置，依旧是经典的味道。
将手腕蘸入水中搅了搅，一大锅人血肉汤初步成型。
不过几息过去，追逐潜鹿的鬼剑鲟突然犹豫了，它看向了王复荐的方向。
但也仅仅是犹豫，看到王复荐站在江岸上，它自知自己上岸后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于是重新转头追向潜鹿。
王复荐一跃而入水中，黑子显出真身紧随其后。
王复荐怀里，赵如蕈低声道：“王公子，你昨天刚说不让我冒险……”
“人知恩而不图报，与牲畜何异？”王复荐道。
这句话虽然不知道是从哪儿听来的，但现在用刚刚好。
鬼剑鲟追着潜鹿又扭转掉头了几次，突然嗅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比起刚刚那一星半点的血肉味道，这种血肉味道更加纯粹，更加鲜活。
转头看去，一个人正在水中飘着，并且往它的方向缓缓靠来。
此人身上毫无灵力，是彻彻底底的凡人。UU看书 www.uukanshu.ｃom
在他身后倒是跟着只犬妖，只是境界才金玉，而且又是在水中作战。
潜鹿虽然也值得一抓，但实在费劲儿，即便是速度慢了下来，也够他抓上一阵子的。
而且一旦潜鹿回到了自己的地盘，那里的老潜鹿们可不是他惹得起的。
最重要的是，这股血肉的气息，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感觉——
上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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