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隐者(1 / 1)

向苏蕤解释完备之后，苏蕤的身形又变得虚幻了起来，老者估么着他提供的妲娜也改耗尽了，多加叮嘱几句之后苏蕤便消失了。

“也该醒了吧？”老者走到殷子初跟前上下打量着喃喃道。

突然殷子初猛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一张老脸让他身躯一震。

“哟，终于醒了。”老者说罢上下打量着殷子初捏着自己的小胡子说道：“嘶？怎么感觉气质好像不一样了。”

此时的殷子初眼中已如一潭死水一般毫无光亮，确切的说那更像是一双死人的眼睛。老者一时间也有些纳闷，在他昏迷的这几分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殷子初没有说话，他急忙坐起身来，死死盯住老者，发丝被黑色的能量牵动漂浮在空中。

看这架势似乎又有一场恶战要开始了，“年轻人不要太冲动，你看看四周，是我救了你。”

老者轻步上前，手指在殷子初眉心一点，殷子初只觉得一股精纯的元素力自眉心迅速在他的经脉里流转，只听得“嗡——”的一声，围绕在他四周的黑色能量竟然消散开了。

殷子初知道自己和对方完全不是一个量级，他看向四周，发现确实没了国常立的身影，看着四周破败的景象，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你是谁？为什么可以从国常立的手中救下我？难道你也是...”

不等殷子初说完老者就打断了他的说辞，只见他把明灯刮在半空，隔空坐下缓缓说道：“不要把老夫和他们相提并论，按亲缘关系算，老夫还算你长辈哩，不过是远房亲戚那种。”

对方说的话让殷子初微微一惊，他可不记得自己有个什么这么强的远方亲戚。现任殷侯出身于贵族世家自然是不可能的，而这一世的生母高小安据说曾经只是一个普通农妇。

但是现在的殷子初并不在乎这些。

“他们？”

“就是那些被你们称之为神明的家伙们咯，二十万年前上一任愚者（Le Fou）创建了新的秩序，创造出上界，挑选了一部分他看得上的生物，让他们从本质上得到了升格，得到了超凡的力量和无尽的寿命，然后他们分散开来在不同的地区赐予当地生物自己的力量，建立以自己为信仰的文明。”

“二十万年前？”在殷子初原本的世界也是大概二十五万年前，所有人类的祖先早期智人完全演化出来，在一个星球数十亿年的岁月里，这个物种只用了几万年就取代了几乎所有同种生物。

既然这个世界本质上也是人类的话，他不相信这只是巧合这么简单。

愚者？创建新秩序？大量信息一瞬间涌入他的大脑，身体的剧痛让他根本不能静下心来思考。但是他可以确信—神明是被创造出来的，并非天生主宰一切。

“所以你是谁？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说实话，老者的话让他对杀死所有神明有了一丝信心，但是对方神秘的身份也让他有些后怕。

看着殷子初怀疑的目光，老者摆摆手有些无奈的回答道：“都说了是远方亲戚嘛，不过你可以称呼我为隐者（L'Ermite）至于为什么，答案要靠你自己去找。”隐者微微一笑。

他的目光让殷子初觉得背后发凉，似乎他可以看穿自己的一切一般。

殷子初站起身来，定了定神问道：“所以，你是和我站在同一阵营的是吗？你会和我一起反抗他们不合理的统治的是吗？”

殷子初的问题让隐者一愣随即笑道：“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合理的，老夫可不会…”

不等他说完殷子初已经转身离开了。

“喂！真是不懂礼貌的臭小子。你要去哪？连区区一个神明载体都不能击败的你又能去哪？”隐者急忙叫住殷子初。

“这个世界的人怎么样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我会变得更强，强大到比任何存在都强大，我会一直前进，一直战斗，直到终结上界生物的历史。为此我会扫清一切阻碍，哪怕是你和你的同伴。”殷子初回头看向隐者，语气中有着前所未有的决绝。

在他那死水般的眼眸中，隐者隐隐看到了蓝紫色的火焰正在燃烧整个旧世界。

“那你不想复活那个小丫头吗？”

复活一词出现的瞬间殷子初停下了脚步，显然他是对这个话题感兴趣的。

隐士拿起悬在空中的灯，看着其中燃烧的灯芯说道：“如果你想，就到津河去吧。”

“知道了。”

透过灯芯的火焰，隐士望着殷子初：“说到底，你根本不爱她。你对她好，只是因为你觉得世间对她不公。你不爱任何人，甚至不爱你自己，你的行为只是出于责任或是憎恨不公的世道。”

隐者的话让殷子初颇为震惊，似乎从来没有人能把他看的如此透彻，他说的其实很对，前世的悲剧已经让他失去了爱人的能力，现在他只是不喜欢看见悲剧而已。

“那又如何？”

“这只是出于一个隐士对知识的好奇，你的愚行会支撑你走多远呢？”隐士说罢便消失了。

殷子初回到玄嵩斋时已经是晚上了，如果没有发生那样的惨剧他应该还在和同门的师兄弟们瞎聊吧。

他们总是很能说，总是能从宗门内哪一个女生长得好看聊到自己的宏图大志，每到这个时候范郁闻都会说的最起劲，他说他要当大将军“荡平胡虏，光复大金”，只要一聊到这个话题他就能一直叭叭到天亮，可是现在殷子初连他的遗体都分辨不清了。

那个时候宗内的同门总是说他俩是一对，虽然殷子初本人对这种话题并不在意，但是大概因为苏蕤的受教育问题吧，每次有人这么说她都会红着脸去争论。ＵＵ看书www.uukaｎshu.com

当然，范郁闻他们也会常问殷子初他们发展到哪一步了。

有时候苏蕤也会偷偷从女院溜出来找他，她来的时候总是会带着朋友做好的糕点。他们会坐在月光下，苏蕤跟他描绘着明年她对所有节日的想法，大概是自己身体的原因吧，苏蕤只敢想象到明年，现在想来她每次都说这些居然不会腻。

想着曾经那些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情，殷子初的嘴角竟然有了一抹笑意，直到来到了宗门前殿。

前殿的惨状瞬间将他拉回了现实，就算已经过去一天之久，血腥味还是那么浓烈。只不过这一次殷子初却视若无睹的走了过去，仿佛这惨状与他完全无关一般。

他回到房内，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就在这时一枚玉坠掉在了地上。殷子初呆呆的望着它，过去了许久才慌乱的把它拾起紧紧攥在手心。

将玉坠戴好之后，殷子初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他头一次对自己的面容感觉那么陌生，只有那双死水般的双眼让他确信，他已经变成了真正的殷子初。

殷子初从抽屉里拿出一枚破虚戒，因为寻常弟子不能感知妲娜的原因，所以他们不能随意打开空间囊，破虚戒的作用就如同钥匙一般。

回到前殿，看着苏蕤的尸身，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将尸体收纳进了空间囊后，便来到了小厨房。

锅里还有先前煮着的白面，不过水分早已烧尽，被煮的发坨的面边缘已经出现了碳质。

殷子初装上慢慢一大碗，大口大口的吃起白面来，“好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