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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洞穴虽然空旷,但大家还是跟着哈曼的油灯,鱼贯而行。高大的石柱林立,从远处看,一灯如豆,影影绰绰,如同一行遗失在黑暗中的旅人,跋涉在阴森幽暗的石柱森林之中。
突然,一行众人听到一阵沉重的鼻息声,接着,在左侧的黑暗虚空中猛然亮起两盏巨大的碧绿色灯笼。正当大家都惊疑不定的时候,灯笼竟然眨了几下。
不是灯笼,是两只眼睛,巨大的眼睛。
什么怪物,竟然这么庞大。光两只眼睛就有半人高了。
众人一时都吓呆了,停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哈曼朝身后摆了摆手,高举油灯,开始吟唱一首矮人的歌谣。歌谣古老而悠扬,远远传送开去。
众人紧张的看着那双碧眼,在矮人浑厚的歌声中,只听到一阵咕哝声轰然传来,久久回荡在空旷的地下洞穴中。而那双可怕的眼睛,终于又缓缓闭上,四周再次陷入黑暗,仿佛刚才这一切从来没有发生过似的。
矮人不失时机一挥手,众人慌忙跟上,对那古怪的方向,不敢再看一眼,默默跟着矮人的步伐,一刻不停往前走。
走出老远,莉莎才终于忍不住问道:“哈曼大叔,刚才那是什么?”
“我也不知道。老一辈的传说中,早在2000年前,它就在这了。谁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据说它所在的地方,有块强烈的风域,没人能走近它身边,也看不清里面是什么。它平时都在沉睡,只有当人接近的时候,它才会睁眼看一下。如果你是矮人,会吟唱‘火神的祝酒歌’,它就不会理会你,不然,今天没人能活着离开。”哈曼压低了声音解释道。
“老爷子,您知道那是什么吗?”莫林还是无法缓解那份震惊,悄声问迪尔西斯。
“可能是个老熟人,但仅凭刚才的情况,无法确定。”迪尔西斯不确定的回答。
又是老熟人?您老的熟人真可怕。
众人又行进了一段时候,眼前矗立一块巨大的崖壁,黑乎乎的挡在前方。当大家越走越近,才发现,他们看到的是两扇无比巨大的大门,门上隐约雕刻着各种图案。
“欢迎大家来到矮人的国度,虽然它已成为过去,但它的名字始终流淌在矮人的血液中。‘淬火之城’,也叫做‘火神的酒杯’。可惜的是,活在这个世界的矮人,没有一个人见过它原本的模样。”哈曼站在巨大的门前,用手抚摸着门上的浮雕,一脸伤感的说。
莫林抬头望着这扇高耸的大门,一时说不出话来。
“好大的门啊!比圣域迦南的门还大。真了不起。”莉莎也仰着头赞叹着。
“哈曼大叔,你让让,我来试试,能不能把门推开。”
莉莎看上去兴致勃勃,两手撑住大门,看上去,就像一只对着大树跃跃欲试的蚂蚁。
“嘿——咿——呀”。不管她如何使劲,大门纹丝不动。
“你脑子里到底装了什么?”克莉丝汀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怪力女萝丽。
“要你管。”莉莎一脸不服气。
“呵呵,这扇门早就停止了运行,要想打开,光凭蛮力可不行。”哈曼看到莉莎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伤感的气氛也减弱了不少。
这个善良的小丫头。莫林赞赏的看向女祭司,只见她轻轻吐了吐舌头,模样怪可爱的。
哈曼整理了下心情,把油灯递给莫林,抽出斧头,在手掌上轻划了一下,顿时手上鲜血涌出。
他不顾众人惊讶的眼光,把流着鲜血的手掌紧贴着大门,嘴里喃喃着听不懂的咒语。接着,门环处一道红光亮起,像是一团火焰一般,鲜血一点点涌入“火焰”,随即消失不见。
随后,大门发出了吱吱嘎嘎的声响,不知用什么材质打造的巨型大门终于缓缓打开来,一个幽深的巨洞,如同怪兽张大的嘴,直面众人。随着大门洞开而来的,是一股强烈的气流,吹得众人衣袂翻飞。
良久,哈曼接过油灯,一马当先走进了大门。
他们脚下是宽阔的甬道,莫林感觉自己像进入了《格列佛游记》中的巨人国,可让人感到可笑的是,这竟然是矮人的故土。
甬道两旁矗立着七、八米高的矮人战士雕像,双手拄刃而立,庄严肃穆,但有不少已经损坏,残缺不堪,还有的已倒立一旁。
矮人为什么喜欢雕刻这么高大的雕塑?难道缺什么补什么,一种集体潜意识的补偿心理?莫林觉得不可思议。
“小子,朝雕像的手发一发火焰弹。”哈曼对莫林说道。
虽然疑惑,莫林还是按照哈曼说的,一发火焰弹打在右侧一个矮人雕像的手上,只见“蓬”的一下,雕像的手燃烧了起来。
原来,那是照明的火炬。
“这些是火神的祝福之火,无论过多久,它都能继续使用。剩下的也靠你了。”哈曼自豪的向众人介绍。
随着光明渐起,整个甬道内顿时亮堂堂的。
众人都不自觉舒了口气,莉莎更是大声欢呼起来,毕竟他们在黑暗中呆了太久了。
当他们穿过长长的甬道,展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块宽广的空间,城市的残躯绵延至目光所及之外。
数不尽的断垣残壁,围向正中间一个神庙样的建筑。神庙高达数十米,有点类似地球古罗马建筑风格,长方形的殿宇,大型圆柱拱立四周。大殿正门顶檐,雕刻着一只巨大的飞鸟,远远望去,莫林觉得仿佛有点眼熟。还有各种形态各异的雕像,残缺不全的林立在破败的城市中。
整座城市好似被时光封锁了一样,匍匐在这个地底深洞里,一卧千年。
“欢迎来到矮人都市‘淬火之城’!”哈曼骄傲的声音,在洞窟中远远回荡。
“哇——,好壮观啊!”莉莎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走在城市的街巷,莫林他们这才发觉,城市的毁败,并非是矮人遗弃了它,而是毁于战火。
越来越多的迹象,显示它曾经遭受的侵袭。刀斧和魔法遗留下来的痕迹,直至千年以后,仍历历可见。
当他们离神庙越近,就越发肯定了这个猜测。
矮人的尸骨,从神庙下方一直延伸上去。尸骨身上,大多留有各种伤痕,明显是战斗的痕迹。可想而知,在2000年前,“淬火之城”的矮人们,就在这座城市里,守卫着最后的家园,也直面侵略者的战火与屠刀。
这里不仅是一座城市,更是一座战场, 或是一座坟场。
只是不知道,当初,究竟是谁,攻入了这座地底之城,亲手毁掉了这座辉煌的都市。
哈曼越来越沉默,莉莎掩住了嘴,眼里溢满了泪水,威廉也一脸肃穆,看向尸首的目光充满了尊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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