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劳动改造（上）(1 / 2)

当卡兹得知，自己将要被委员会用法律审判，要求他供认出自己过去的所有罪行时，卡兹的反应是——

想笑。

没错，就是想笑。

没有恐惧，也没有逃避。

因为，在诺斯特姆，法律就是谎言与欺骗的代名词。

在庞大的巢都下层，大量的黑帮掌管着一切。在他们的眼里没有法律，或者说，他们就是法律。

而这“法律”，就是要凭借实力说话。

什么是实力？

谁的武器多，能够有几十把自制土枪，或者从巢都中层弄到一点先进的武器；

谁的手下多，能够有几百上千号的核心弟兄，或者能够拼凑出一些勉强能用的“盔甲”；

谁的地盘大，手底下管着十几万人，或者是某个地区的黑帮联盟老大，管着几十个万人规模的黑帮；

谁的实力就强，谁说的话就有用，谁说的话就是“法律”。

而像黑帮联盟老大那样的公认的“强者”，即便是从他们那散发着腐臭的嘴里，说出一句荒谬至极的话，譬如“老子要当这个巢都的大贵族！”也不会有人反驳，反而会有很多人微笑着连连应和，将说话的人捧上高空。

反之，如果你没武器、没手下、没地盘，哪怕你说的话是正确的，也没有人肯理你。

而在巢都中层，法律则勉强能够发挥一点作用——

如果你不在那些掌握着巢都中层方方面面的、规模庞大的、私营的家族企业里工作，并且没有招惹到那些可以世袭的、贵为巴隆家族成员的贵族官僚，或者还是初出茅庐，还没有看破眼前的黑暗的现实的话。

法律勉强会在你需要它的时候发挥一点微薄的作用。

只要你能够要支付得起那高昂的律师费、诉讼费等一连串的款项，只要你能够找出法律要求的，不知从哪里寻找的各种文件，只要你能够额外支付一笔足以打动那些贵族老爷的金钱——当然，这是最重要的；

那些高高在上、肥头大耳的律师老爷，才会勉强地垂下那平日里高昂的头颅，勉强地说一句话，勉强地动用一下那早已落后不知几个千年的法律。

而到了巢都上层……

法律？贵族！

所以，卡兹压根没有将所谓的“法律的审判”当一回事。此刻，早已默认自己在被午夜幽魂抓住后，最好的结局也是死亡的卡兹，索性一股脑的将自己犯过的罪行说了出来。说实话，就连他自己都惊讶，自己的记忆力居然这么好？连那些罪行的细枝末节都记得一清二楚。

而随后，他便受到了审判。

“犯人卡兹，男，15岁。

犯下猥亵妇女、抢夺财物、恶意伤人等罪行。

经科兹副委员长捉拿归案，委员会判决。

判处二十年劳动改造，即日起投入劳改营，可视改造情况减免释放日期。”

啥？这里居然真有法律？

卡兹愕然的看着眼前正在宣判自己罪行的人，感到一阵的恍惚：

什么时候，被视为野蛮与落后象征的巢都下层，会有法律这种东西了？

不过，并没有太多时间给他。

很快，他就被送到了由委员会直接管理和负责的劳动改造营。

在看到门口卫兵的那一刻，卡兹下意识的将手伸进了自己的口袋——

不过，下一刻他便想起来，自己身上身无分文，压根不必担心往日里，那种遇到那些属于大势力黑帮的成员时，被搜腰包的事情发生。

他嘴角咧开一丝轻笑——

在诺斯特姆生活多年，他隐藏自己身上财物的技能已经练到了炉火纯青。只是可惜，这些道貌岸然的卫兵应该会像从自己身上一无所获的黑帮分子一样，大骂自己，或者进行人格侮辱，甚至给自己下绊子——

这时候，卡兹又不由得暗中后悔，如果身上带着一些财物，指不定能够拉进和门卫的一些关系，至少能够让他们不给自己下绊子。

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又一次让卡兹愕然：

门卫仅仅只是对自己进行了普通的检查，确认自己身上没有携带危险物品。

压根没有发生搜腰包的事情，更没有打骂或者人格侮辱的行为。

啥？这还是自己生活的那个诺斯特姆吗？

什么时候，诺斯特姆人不打人，不骂人了？

更令卡兹愕然的事情还在后面：

在走进劳改营后，自己被引进了一个房间。

那里的人拿过米尺等工具，仔仔细细地确认了卡兹的身高、体重，扭头取出了一套干净的靛蓝色衣服，吩咐卡兹到里面的试衣间换上。

卡兹在试衣间里，看着手里崭新的衣服，不由得又是一阵恍惚——

多少年了，自己有多少年没有穿过如此新的衣服了？

自己的衣服，大多是在那些大街小巷里，从堆积的破烂里捡来的；

而那些衣服，也都是被人穿过了很久以后，确认不能再缝补、确认不能送人之后才丢弃的、破破烂烂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