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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的铃声响起时,欧文靠在墙边打了个哈欠,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眼睛,目光有些迷茫地看着天花板。
哈利被他释放的禁锢咒捆成了粽子,正在地板上像个毛毛虫似的拱来拱去,一边吭哧吭哧地挣扎着,一边用翠绿色的眼睛使劲儿瞪着欧文。
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里乱糟糟的,各种状况百出,大呼小叫不绝于耳。一整节课都在手忙脚乱地给学生们收拾残局的“洛哈特”教授大大松了口气,忙不迭地宣布下课,然后灰溜溜地小跑出了教室。
“真是的,我本以为洛哈特这些天已经变得稍微靠谱点了。”布雷司正试图把自己裂成两半的袍子修复好。他抬眼看了看教授匆匆忙忙逃离的背影,耸耸肩说道:“然而这节课他又原形毕露了。”
“至少他忘了布置课后作业。”德拉科抱着肩膀摆出一个帅气的姿势,丝毫没有作为弄坏布雷司的袍子的罪魁祸首的自觉。
欧文又打了个哈欠,苍白而精致的脸庞在窗外透过来的阳光下显得几近透明。他眯瞪着眼睛挥了挥魔杖,松开了缠在哈利身上的绳子。
“谢天谢地,真难为你还记得给我解开。”哈利满腹怨念地从地上爬起来。
“我这是在锻炼你自主挣脱束缚的能力。”欧文闭着眼睛,声音懒散地说,“你这样子让我很失望啊。”
“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哈利黑着脸说道。
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走出黑魔法防御术课教室,赶去礼堂享用过一顿丰盛的晚餐后,欧文终于从睡眠不足的困倦中恢复了过来,像往常一样独自赶往有求必应屋。他的朋友们也对此见怪不怪了。
距离他回归属于自己的生活那天已经过去了三天,欧文一直以每晚两三封信的频率往小矮星彼得那儿寄信,用他虚构出来的“莉莉丝”的身份,通过信件认真而严肃地跟对方讨论着抓捕哈利·波特的计划。
在有了日记本指导后,小矮星彼得送过来的信没有什么违和感。他总是在信里有意无意地提起霍格沃茨目前防备空虚的情况,强调最近是最好的动手机会,并且提出了一个简单粗暴的计划,虽然没有什么弯弯绕绕,但直来直去的计划往往更容易成功,至少看上去是这样的。
对于这个计划,莉莉丝有接纳的倾向,目前正在根据已知情报进行分析中。
嗯,欧文拖延了些时间,打算趁这个机会先加强一下自己。
经过几个月的研究和完善,再加上格林德沃的答疑解惑,欧文在魔力融合实验上终于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他用了两天的时间,在面壁空间里测试了七次,最终结果都获得了成功,也没有残留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副作用。
所以今天晚上他决定在现实中完成魔力融合实验了。
沿着有求必应屋前的白墙来回走了三趟后,一道深黑色的门扉浮现出来。欧文推门走了进去,里面是一个类似实验室的房间。
这是他在霍格沃茨真正的秘密基地,房间里各种东西应有尽有。
正对着门的是一排书架,上面的书籍按照类型从高到低整齐地排列着,看起来赏心悦目。
左手边是一排柜子,里面分门别类地存放着各种草药、成品魔药、炼金材料和炼金物品,还有一些魔术道具、杂物和一个衣柜,衣柜里挂着几件带着兜帽的黑斗篷。
房间的右手边是实验区域,摆放着几排长桌,墙角还竖着一个大大的黑色行李箱。长桌上放着几个坩埚和各式各样的器皿,还有一些看上去稀奇古怪的仪器,甚至有一些形状可怖的标本和实验材料。
欧文径直来到那排柜子前,取出了一些草药和材料,然后清理出来一张长桌,在一口坩埚底下点燃火焰预热。
拿起一把光亮的银质小刀,把草药和材料仔细处理妥当,然后借助天平和量杯精准地测量好剂量,然后按部就班地添加到坩埚中……
魔力融合实验,就是利用魔药和魔法仪式将某种神奇动物的魔力特质融入自身,刺激巫师的魔力或者说精神力量显着提高。由于这种融合会深层次地改变魔力的某些特质,巫师有可能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一些特殊能力,比如最初的蛇佬腔或许就来源于此。
在面壁空间的几次试验中,欧文有两次成功获得了特殊能力,效果并不相通,但都没什么大用。所以他对这种随机性很强的小概率事件也不报太大期望,能达成刺激魔力提升的预期目标就足够了。
欧文神态专注地盯着坩埚中的药液,把最后一勺月长石粉末加了进去,用魔杖在药液里搅了一会儿,低声念了几句艰涩冗长的魔咒。
在魔杖的搅拌下,浑浊的药液慢慢变得清澈如水,泛着莹莹的浅蓝色微光,看上去令人心情愉悦。
欧文吸了吸鼻子,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苹果香味。他满意地抽出魔杖,拍了拍手掌:“这一步成功了,接下来是加入神奇动物的血液……”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手指肚大小的水晶瓶,里面盛着小半瓶黑红色的血液。这种奇异的血液像是火焰中的木炭一样微微发着光,还在平缓地沸腾起伏着。
这瓶血液自然是来自倪克斯。
为了完成魔力融合实验,欧文考虑过很多种神奇动物,最终还是选择了凤凰,哪怕是黑色的变异凤凰。在他看来,没有哪种生物比凤凰更能体现出魔法的神奇了,尤其是浴火重生的能力,一旦自己能获得这种特殊能力……虽然可能性很低,但人总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
看了眼瓶子里大概只有三四滴的血液,欧文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微微撇了撇嘴。为了给倪克斯放点血,他可是废了老大的功夫,又是劝导又是哄诱,最后许诺了不少珍惜药材作为零食,这才得逞了。
想起当时放完血后倪克斯活蹦乱跳、兴高采烈地跑向那堆零食的姿态,欧文总觉得自己是被套路了。
他好笑地摇摇头,拔出水晶瓶上的小巧木塞子,将里面的血液往坩埚里精准地滴了两滴。
药液猛地沸腾起来,伴随着咕嘟咕嘟的声音,一层厚厚的白色泡沫冒了出来,似乎就要从坩埚里喷涌出来了。
面对这种情况,欧文没有任何慌乱,只是熟极而流地挥动魔杖,继续念着咒语。在奇异而轻盈的咒语声中,坩埚里的液体渐渐变得平静下来,白色泡沫慢慢消失不见,原本清澈透明的药液已经变成了倪克斯血液一样的黑红色,有生命般起伏荡漾着,看上去十分诡异。
欧文表情一肃,用银质小刀割破了自己的左手食指,专注地看着自己的血液顺着指尖滑下,滴落在坩埚里。药液泛着一层层涟漪,在激烈的沸腾过后,很快变回了清澈透明的颜色。
欧文表情平静地捏住手指上的伤口,动作飞快地把熬制完成的魔药倒进了一个水晶瓶里,拿出怀表看了眼时间后,带着魔药走了出去。
后续的仪式可能会有一定的破坏性,他得换个房间。
“我需要一个不会被任何人打扰的房间。”在有求必应屋前转了三趟,欧文进入了一间新的房间里。这是一个空荡荡的圆形房间,除了四周点燃的火把外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就连墙壁也显得光滑坚固。
欧文站在房间中间,深呼吸了一下后,把手里的魔药一口干了。
温热的药水像是清水一样没有任何味道,但当它顺着喉咙滑下去后,一种火辣辣的灼烧感从内而外地喷涌而出,让他感觉像是吞下了一口滚烫的热油。
欧文有些痛苦地皱起眉来,觉得体内像是点燃了一把火,灼热的温度从胸口向四肢蔓延开来,让他有种整个人都要被焚烧成灰烬的错觉。
他闭上眼睛,竖起魔杖抵着自己的胸口,声音沙哑地念着拗口的咒语。
咒语声悠长而曲折,像是某种奇异的颂唱,可要是有人仔细分辨,就能听出那其实是在用不同的音调和停顿重复着的一句句“融合”。
欧文猛地睁开眼睛,口中的咒语声戛然而止。他的身体慢慢悬浮起来,浓郁的不祥黑雾蓦然从他的身体中涌现出来,转眼间淹没了他,让周围的温度变得冰冷彻骨,似乎要凝结成冰霜。黑雾中无声无息地燃起了黑色的火焰,灼热的火苗与阴冷的黑雾泾渭分明,却又渐渐融合。
在这个过程中,欧文的意识无比清醒,甚至各种感官都比平常敏锐得多。他清晰地感受着血液沸腾般的痛苦,精神却似乎要脱离沉重躯壳的束缚,轻盈而自由地向上抬升,用一种奇异的角度俯视着一切,如同陷入了一场迷离的幻梦。
一股无形的波动骤然爆发开来,掀起猛烈的狂风横扫四方,将屋子四周的火把连同上面的火焰一起卷成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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