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以肠取人(1 / 2)

随着柯夫的上升，里博里旁的小山上翻滚着的雾气已然消失，鸟群开始叽喳地开始他们新一天的生活。然而在里博里，有些战士没能再看见正升起的柯夫，低低的呜咽声在里博里的街道中飘荡。

虽然大家之前才经历的惨痛的分别，虽然死亡从来都并不远离这些在密林中生活的里博里人，但亲友的离去总是令人悲痛。

黎安索并没有看向广场方向那腾腾上升着的黑色烟柱，但微弱燃烧的气味和哭泣声依然在他的感官中宣告着死亡的气息。

黎安索朝向主动帮助他搬东西的妇女中的头领说到：“东西一会放到门口就可以了，这种时候耽误您们参加丧礼，还让你们帮我搬东西真是过意不去。”

“怎么会呢”，对方回答说：“如果没有您出手，这只畜生可能造成的伤亡就更大了，事实上我们感谢您还来不及呢！”

另外几个怀抱着瓶瓶罐罐和兽骨的女性也跟着点头。

“而且，我们这几人这次并没有至亲过世，况且临时头领的要求我们也是应当执行的。”那位领头人又说道。

话说着众人就走到了黎安索之前的住所，而背着大包的茉里尔蹲在在门口双手抱膝的身影也映入众人眼帘。

黎安索觉得这个小姑娘刚刚怕是睡着了，因为听到众人脚步声的茉尔玛抬起头看到走近的黎安索的身影后，急忙站了起来，但又像是腿麻了或者刚睡醒头晕一样的失去了平衡，差点摔倒在众人面前。

那些帮黎安索搬东西的女性什么都没说，只有领头人表示东西我们就放在这里后，和众人一齐鞠了一躬就离开了黎安索的住处。

空旷的门前又只剩下黎安索和茉里尔两人。

茉里尔低着头看着地面，双手又开始搓着自己的衣角。而黎安索像是没看到她一样，开始索把兽骨和那些瓶瓶罐罐一趟趟搬进住所内。

随着外面的东西越来越少，茉尔玛的头也越来越低。

当黎安索提起最后一坛兽肉后，他看向低头站在那里的茉里尔。

“把你的包先放在我屋里吧”，黎安索说：“然后把手洗干净来给我帮忙。”

茉里尔抬起了头睁大了她的眼睛，她脸上原本下垂的嘴角也变得上扬。

看到这个小姑娘窜过来抱走了他手里的坛子，然后直接跑进了房门，黎安索轻叹了口气，也跟着她进了屋。

当他进屋时，茉里尔已经把那坛肉放到那堆陶器边上，跑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把那和她本人差不多大的背包堆放在那里。

黎安索自己则是先把背上背着的包放到桌子上，看了看站在他身旁，身上的皮带组还挂着大包小包的茉里尔说：“你的各种小东西也可以先放下，戴着这些东西一会不方便干活。”

“好的老师！”茉里尔说着便按向皮带组上的几个木质部件，整套皮带组就迅速被解开。

看到这一幕的黎安索偷偷挑了下眉，转身走向水缸，并问道：“这个部件我之前在村里并没有看到，是你自己做的吗？”说着就走到屋里的水缸旁边，左手用瓢舀了一瓢水，右手示意茉尔玛靠近。

“是的老师，我的家族的能力是和植物亲和。在以前照顾面包果树时看到结果的树枝被果实渐渐压低，而当把果实摘下后就弹回原样。我就想到了可以利用木头的弹性做这个扣子”茉尔玛边说边把双手伸出，用黎安索浇的水洗手。

浇完水的黎安索边把水瓢递给茉里尔，边说道：“很不错，你的观察力很敏锐，思维也很活跃，这是难得的能力你自己要好好把握。还有，我还不是你的老师，叫我黎安索先生。”

舀了一瓢水的茉里尔双手握着水瓢给黎安索浇水，她说：“好的黎安索先生，那我可以问问我们洗手接下来是要做什么吗？”

洗完手正在甩掉手上水滴的黎安索说：“我们来做肉肠。”

“肉肠是什么黎安索先生，肠子不就是肉吗？还是说要把肉像肠子那样掏空，再往里面填东西？”疑惑的茉里尔问。

看着满脸问号的茉里尔，斯塔修斯笑着说“很聪明小茉里尔，虽然不完全准确但是很接近了，肉肠不是把别的东西填进肉里，而是把肉填进肠子里。”

“啊？可是肠子很脏诶黎安索老师。不破开肠子怎么清洗呢？难道是先破开再缝住吗？”茉里尔问道。

黎安索回答说：“不需要那么麻烦，看我怎么做。”

他找了一陶盆，从装着内脏的坛中把猫豹肠子捞到盆里，粗粗的肠子在盆里坨成一座小山。端着陶盆里黎安索拿了一颗面包果，让茉里尔抱了一罐水跟他一起到屋外去。

把那盆肠放在空地上，黎安索双手握住人头大小的面包果，让茉尔玛把水罐支在果实下方，便用力把果实挤碎。浓稠的乳白色液滴随着果渣一起掉进水罐里，让水罐中的水变得浑浊起来。

然后他盘腿坐到盆边，让茉里尔看他的操作。

“看，先把肠子这样翻过来”，黎安索边向茉里尔解释边干活：“正常来说肠里的秽物很多，要边翻边清洗，最好是用流动的水清洗。”

“但是你看，这肠子里现在十分干净，就连肠壁上的脂肪都变少了”，说着的黎安索用手指给茉里尔看，然后继续翻动肠子说：“等秽物洗干净就用谷物磨成的粉加水清洗掉剩下的油脂和粘液，要洗三遍才能保证干净。”

黎安索用身上水囊里的冲洗着盆里翻好的肠。

“里博里没有种植谷物，但是你们的面包果也能有同样的功效。一会你来用面包果水洗肠子的外面，水罐里的水用完了就切碎面包果做新的。”

说完后把水盆里的水倒掉，黎安索就离开了，小茉里尔也学着黎安索盘腿坐下开始倒着面包果水揉洗豹肠。

过一了一段时间黎安索回来了，他左手拿着几根木棍，右肩扛着一个木墩。

回来的黎安索发现水罐里的水已经换了新的，里面漂浮着的小块面包果也明显的被茉里尔捏成了果渣。黎安索默默地在心里表示了肯定，但脸上什么都没表现出来。

“茉里尔，肠子洗了几遍了？”

“第二遍快洗完了黎安索先生！”茉里尔认真地回答说。

黎安索点了下头说：“你继续。”

他进屋取出一根长绳，用带回来的木棍绑出两个高度相同的三脚架，然后用一根木棍搭在三脚架顶端。用绳子绑好了确认这个简易木架切实可靠后，黎安索走回房屋拿出一罐水、一个陶盆和两个皮包裹，又提了一条肉出来。

“这是我还没成为游荡者时认识的一个行商告诉我的做法，为了套出这个配方我请了他两坛好酒呢！”黎安索说：“如果用肥肉多的鬃牙猪或者大趾驼鹿会更好吃，但我看你们没有饲养家畜，也没有现成的生肉，所以就用相对有点脂肪的下腹部肉来做。”

说着话的他用水冲洗了一下木桩，把一大整块肉放上去一分为四，留下其中的一块就用之前别在后腰的清理路障的虫刀开始剁肉。

“要把肥肉和瘦肉都细细剁碎，然后可以加入盐巴和一些香料调味。”

揉着肠子的茉里尔看着盆中的肠子，点了点头。

两人之后便不再言语各干各的，于是规律的哆哆声占领了这片空地。

当柯夫移动到半空中，地上的热气微微蒸腾时，两人都干完了手里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