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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役者,你似乎晕过去了?】
一片混沌中,埃尔维再次听见了那个女声,但是这次似乎还有些不同,声线更有人情味了一点,就像是AI客服转到人工一样。
【看来第一排异期已经平安度过了?喂,该醒了,役者,喂!】
“什么情况……”
埃尔维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钢架吊起白帘,看起来是医院一类的地方,这个世界的医疗系统意外地不算落后,是因为里吉斯产出的各种遗物带来了科技的进步吗?
他双手撑起上身,白色的被子一下子滑落,露出赤裸的上身,仔细感觉的话,胸口还会传来瘙痒和撕裂的痛感,顺着胸口的异常看去,一个白色半透明的卵状物正镶嵌在他的胸口正中,中心还有一个琥珀色的凸起。
非人的部分,出现了,但是和形容中的异变大相径庭。
埃尔维尝试着触碰那个卵形的异物,但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按压时会带起周围硬化的肉芽,导致撕裂的痛感陡然加剧,看起来是从体内挤破皮肤生长出来的。
“这难道是吸收那个晶体导致的异变?为什么和博格尔说的有些不一样,是,白色的?”
埃尔维立即想到了醒来之前脑内女声的话。
“这是什么?”
【路标。】
路标,珀利阿斯吗?沃特说的难道是真的,那并不是临终前的疯言疯语,而是他所知道并崇拜着的事,成功吸收那个晶体的人会将役者的前路导向黄金之国?
【如役者你所说,这是通往珀利阿斯的路标,是只有里吉斯之民才能拥有的特权,其他人不过是被排斥后,身体结构重新洗牌,想要适应这份恩赐,最终因为没法承受这种巨变失去心智罢了。】
“那……”
还想问什么的埃尔维遭到打断。
【其他的无可奉告。】
埃尔维被堵住话头,立即闭上嘴,直直盯着天花板的一个地方,企图表达自己那无处发泄的怨气。
现在的状况是,原身的死亡原因和她自己是什么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女声一定是知道的,但是她只会在特定的时机说出该阶段的情报,就像游戏要到一定等级才能开放的功能一样。
“那这个东西会对我有什么不利影响,就比如说变成昨天看到的怪物和形容中的黑卵一样吗?”
埃尔维换了个话题,当下至少要确认自己没有那样的风险。
【你经过了筛选,暂时不会。】
“暂时不会”,好危险的说法。
“不能说怎么死的,至少要说明一下埃尔维以前的人际关系吧?我没有原来的记忆,现在就算是一个小男孩过来喊我爸爸,我可是都会思考好一会儿的。”
毫不废话,一阵耳鸣后,画面突兀地插入了埃尔维的脑海。
扒开干硬的尸体,一个男孩躺在晶体状的树洞中,一见到光,瘦小的手扒开头巾,便开始哭起来,女人的手提起男孩的后领丢到一人高的背包里。
不知道在黑暗的背包里待了多久,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的女人提起男孩的右脚,看到全须全尾的男孩出现,女人笑了笑,别扭的笑容像是在蒙皮木偶上划出一道裂痕,就算是这样,男孩依旧很高兴有人收留了自己。
渐渐的,男孩长大了,女人经常下到里吉斯之中,每次回来时都能有很多人欢迎,男孩也想像那样被大家簇拥,不过女人从没带男孩再下去过。
有一天,她对男孩说他要出趟远门,男孩第一次被准许送她送到树根边缘,那一天的男孩很高兴,女人也是,但一如既往笑得很难看就是了。
这一次,女人没有回来。
根据女人留下的口信,他找到敛尸人,做起了学徒,敛尸人笑得没有女人难看,也很爱笑,一天里只有睡觉时嘴角放下来过,敛尸人自己说,这项工作不是带给人悲伤,尸体也是价值品,要一直保持笑容,才能保持尸体的价值。
随着男孩的长大,他对敛尸人的工作也越来越得心应手,就在一次任务里,他们跟随一队役者,翻越贤者之谷的崖壁,来到第四层的边缘时,一个黄金棺椁吸引了役者们的视线,他们撬开棺椁,里面是一个个盒子,数百枚带着晶体的针管躺在盒子中。
画面戛然而止。
【只能到这里了,埃尔维·帕特里克,出生于里吉斯当中,在长居于前线据点时,与队伍遭遇意外,后被缇伦·梅维丝所救,在缇伦失联后,跟随沃特·帕特里克从事敛尸人的工作。】
埃尔维掐了掐针扎了般的太阳穴,反胃的感觉被白色卵状物反复挡住,肠道终于抑制不住呕吐的感觉,胃内容物喷出,飞溅到床单上。
咽部不断痉挛,窒息感令埃尔维本能地想要抓住什么,床头矮柜上的台灯被打翻,灯罩碎掉,荧蓝的胶状物流出,蒸发的同时尖锐的丝丝声传开。
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一只手拉开床帘,听到动静前来的护士看到埃尔维的样子也是一惊,埃尔维右手抓住矮柜的边缘,残留的肠液还在被吐出来,地面因为掀开的被子与呕吐物变得一片狼藉。
女护士急忙冲上去扔开已经沾染秽物的被子, 将吐完最后一点的埃尔维扶回躺姿,在矮柜里拿出一张毛巾递到埃尔维手边,埃尔维擦拭完嘴角的残余,再次坐起来,低头朝着护士致谢。
“你等一等,我找人来打扫,这些先不要动。”
就在护士拉开床帘时,另一个人拉开了走了进来,护士朝着他欠身行礼后迅速离开。
埃尔维看着来人,敲了敲胸口的东西,把口中剩余的东西吐进毛巾,放到一边。
“博格尔先生,你说的非人的部分,我想,我确实很特殊。”
埃尔维没有把“路标”之类的情报透露出去,自己身体上的秘密,还是保留的比较好。
“我看到你晕倒后,立即将你送来了临近的直属病院,想不到的是,你身上还是出现了异变,但既然医生给出的结果是你一切正常,再加上你现在看起来也没事,我就放心了。”
假如是指还保持着人类的样子的话,博格尔确实可以无视一地的秽物放心,埃尔维讪笑。
“在你昏迷期间,我们对你初步的身体检查已经完成,哦,谢谢,”
拿着两个拿着清洁工具的人来到床边,博格尔让开他们,走到床的另一边,继续说道,
“如果你的身体没问题的话,等下留院观察一晚应该就可以走了,出院后会给你一个委托,是敛尸人的本职工作。”
“我又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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