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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华回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盯着手机上师傅萧军的电话,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屋子里已经烟雾缭绕,感觉随时都能引发消防喷淋的警报。当他不自觉地要再点一根的时候发现烟已经没有了,一整包烟都被消化掉了。

最后他还是拨通了电话,电话嘟嘟地响着过来五六吸的时间无人接听,就在他要挂断的时候,电话那边响起来一个沙哑略带磁性的声音“国华,很难得给我打电话呀,还记得我呢”。

赵国华听着萧军慈祥的声音,一股久违的亲切感涌上心头。赵国华是萧军一手带出来的,当初老萧军高升的时候,赵国华和另一个同事竞争局长职位,最后还是在萧军的力挺下才得以当选,

萧军调任省里后曾经找过他并且暗示想把他调去省里工作,也算是培养自己的班底,可是赵国华含糊其辞装傻混过去,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如今在听到萧军的声议和调侃还是让他倍感亲切,但是理智、前途、亲情这一刻一股脑地涌上来,让他倍感不适,他不知道该怎么做,本能地略带逃避,可能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自己这个心理变化。

赵国华马上回到话“您这是怪我这么久没去看您了呀,您可千万别生气哈,最近真的是局里的事情特别多,这不是略有空暇就给您电话想去看您了吗”。

“你小子少来,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我有什么事?我听说你们那里最近发生了命案,压力大了?”。

赵国华略微犹豫,却还是决定把情况十分简要地向萧军汇报了一番。也只是提到了神秘字符和作为暴力拆迁案的辩护律师——阿三。赵国华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就索性投石问路吧,看一看他的猜想是否正确。电话那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然后传来声音说道:“这些年来社会发生太多变化,时代的变迁也太过快速,很多事情都不好界定对错。”停顿了几吸后,萧军又缓缓地说道:“国华,这个案子很棘手,也很复杂......,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相信自己的判断,你会找到解决办法的。”

赵国华脸上没有什么变化,好像听明白了,也好像没有听明白,赵国华默默地点点头,沉吟片刻,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谢谢您的关心,这后天我去省里汇报工作,您有时间不,邀请您吃个饭。”

“请我吃饭?你小子是不是嘴馋你雪姨的红烧肉了?后天来家里吃吧,我让你雪姨给您准备红烧肉”萧军笑着说道。

“谢谢师傅”赵国华充满亲情地笑着说道。

“你小子可好久都没叫我师傅了呢,离开刑侦岗位太久了呀,那就这样!”也不等赵国华回答萧军挂断了电话。

赵国华耳边传来了嘟嘟的声音,好一会赵国华才按下手机,起身望向窗外的黄昏的天空,阿三案和暴力拆迁案似乎都不再简单,而他,也终究无法远离这个漩涡。他走向饮水机接了一杯水,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喝,而是拉开抽屉,拿了一条烟继续抽上.

赵国华陷入了深思,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像是老僧入定了一般坐在那里,不断地吞云吐雾.......

萧军的话恨他听得并不是很明白,“什么事情不好界定?相信自己的判断,什么判断?”

他又默默地翻开了暴力拆迁案的档案与阿三案的资料一起攒观,两个案件中的神秘字符如出一辙,这之间似乎存在着某种关系,阿三可能是这两个案件的关键人物,可是如今已经死了。李林一直私自调查当年的暴力拆迁案的真相,他了解到了什么?阿三车里的神秘人是谁?一切的谜团就像是闯关游戏,貌似有线索,可是又找不到头绪。

赵国华整晚在办公室转悠,一直到深夜才回家。他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一会是暴力拆迁案,一会是阿三案,一会又是萧军那神秘莫测的话。

赵国华知道这两个案件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总觉得丢掉了什么关键的东西,导致整个案情陷入迷局。而且他也担心暴力拆迁案已经完结了,“凶手”已被绳之以法,而且是萧军当年主办的案件,现在要是翻出来重提,也是个麻烦,伤了师傅的心,再丢了自己的乌纱帽。而关于这个暴力拆迁案,萧军肯定是不希望重提的,也不愿意明确神什么。他感觉自己太难了,让他相信自己的判断,什么判断?难道就是按下此案不再重提?

赵国华翻来覆去,终于在深夜睡去。天一早便起床跑步,希望可以理清思绪。跑步的时候突然想起昨天去见海伦前,小王追查的线索,想着一会回到局里找小王问问有什么更新的进展,他知道自己必须掌握更多的信息才可以,明天就要去省里汇报工作了,肯定会被问到这个事情,不能让自己太被动。

赵国华回到家进入卫生间开始冲澡,这个案件的复杂让他略感烦躁,他将水温调到最低开始冲刷着自己,让自己冷静下来。出来后他看到桌子上的手机有三个未接电话,都是董昊打来的,此时进来一条简讯,“速回电,有新线索”正是董昊发来的,赵国华迅速地拨通了董昊的电话,“我马上就到局里,有什么新发现”,赵国华略显焦急地说道。

董昊简短地将发现进行了汇报,他们找到了一个女子,叫做李莹,正是陪同阿三出入境外酒店和赌场的人。同时小王将阿三的多笔资金转移进行了调查比对,很大一部分都转入了美国,全部是通过比特币的方式进行交易,初步估计五六千万。

说话间,赵国华驾车来到了警察局,手里拿着豆浆和油条,他猜到了兄弟们一定连夜通宵工作,进入警局就看到了董昊对着画板走来走去,听到有人进来了,连忙回头,看到了赵国华。他快步迎上来,走到师傅身边对他说,昨晚大家通宵的收获,虽然一晚上没有睡觉,但是董昊看上去仍然精神有加。

董昊突然问道,“师傅,暴力拆迁那边有什么线索吗?”。

赵国华迟疑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一样,缓缓地说道“没有什么有价值的发现,但是我将暴力拆迁暗中的神秘字符和阿三工厂的字符做了对比,他们之间很像,手法也很像,貌似处存在着神秘联系。”

赵国华的话让董昊略感吃惊,这些信息他是知道的,也就是说赵国华并不想调查旧案或者说他隐瞒了什么信息,并没有说。董昊满满地疑惑,但是董昊并没有表现出来,作为警察,有时候需要依赖直觉与判断,他悄悄地决定回头自己去了解一下这个信息。

就在这时,小王带着同事回到了警局,手里拿着笔记本,看到赵局和董昊在聊着什么,然后看到桌子上放着豆浆和油条,两个人像饿狼扑食一样冲来,拿着油条就往嘴里塞,一边吃一边说着什么,都是呜呜呜连说在比画着,赵国华和董昊看着好气又好笑。赵国华摆摆手打断他,“慢慢吃,吃完再说,桌上还有豆浆,别噎过去!”

“我们和境外取得联系,调查了阿三入住的酒店和信息,发现阿三和李莹同出同进,他们关系好像十分密切,李莹是本市一家资本公司总监,阿三的交易很有可能就是通过李莹完成的”,小王停顿了一会,看看董昊又看看赵国华,带有试探性地说到“我们本来想找李莹了解情况,但是四哥说,先不要,以免打草惊蛇,说跟赵局汇报完再决定。”

赵国华看向董昊拍了拍董昊的肩膀,像是肯定一样,说道:“你们做得对,我们掌握的信息还不够,直接去找李莹可能会打草惊蛇,我们还得掌握更多的信息”。

赵国华让他们继续深挖,然后朝着董昊丢了一根烟,自己给自己点着,深深地吸了一口,缓缓地吐出来后,对董昊说到“小张那边有什么进展,神秘人找到了吗?”

董昊摇摇头“我和小张去了一趟阿三的家里,见到了他的妻子和儿子,也没有什么收获,但是我感觉阿三的妻子好像知道些什么,或者可能避开了什么没有告诉我们,当然这是我的自觉判断”他略带需求的意味看向赵国华。

赵国华吐了口烟烟说道:“作为警察,有时候需要依赖直觉与判断。”董昊一愣,这正是自己刚才的所想,没想到师傅也这样认为。

董昊想了一想,说道:“我早上联系了小张,他正在做大量的数据对比分析,看来一晚上的路线监控,也许能找到这个神秘人什么时候出现的,希望能有收获。”

赵国华没有说什么,沉默了一会,接着说道:“我明天要去省里汇报工作,恐怕难以避免地会被问这个案件的情况。我会尽量闪烁其词,不过省里的人也并非省油的灯。你我都要提高警惕,如果这两个案件真的存在什么关联,有些人可能会感到不安,也许会采取行动。”

董昊微微一愣,感觉赵国华好像知道了些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赵国华声音沉重地说:“小王他们去调查李莹,也一定要非常小心。至少现在看来李莹应该与阿三有直接联系,她手里一定掌握着某些关键信息,这也可能引起有心人的注意,一定要保护好小王他们的安全。”

董昊郑重地点点头,说道:“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会警惕自己,也会密切注意小王他们的动向。如果有任何异常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您。您去省里就放心大胆汇报工作吧,相信您一定能妥善应对所有的问题!”

赵国华露出一个略略放松的笑容,拍了拍董昊的肩膀,说道:“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下午我就出发去省里了,一有情况你速速联系我!”说完,赵国华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留下董昊一人在那里若有所思。

赵国华回到办公室,UU看书 www.uukanshu.com开始整理需要带去省里的材料。阿三案的卷宗资料已经准备妥当,赵国华好将最关键和最需要汇报的内容挑出来打包。

省里的人一定会追问阿三案的进展,赵国华已经想好了避重就轻的说辞。至于暴力拆迁案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并且已经结案,何况是萧军当年主办过的案子,这也是赵国华不愿轻易提起的原因之一。而且一般人不会察觉到两个案件若有若无的联系,除非别有用心的人,如果被追问或者提起来,倒是送来了一个突破口。

赵国华整理完成后便出发去省里。作为一名老刑警,赵国华深知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相信只要小心避开关键信息,不会轻易透露真相,这次汇报工作应该能够应付自如。但是去省里的路上,赵国华心中始终有一丝不安,一方面他觉得回来后有必要找到海伦和李林来聊一聊,当年的事情了,一方面他担心自己的猜想是正觉的,也不知道晚上去师傅家里吃饭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到底该不该问,问起来该不该说。

董昊和同事们干劲仍然十足,一方面不想给警队丢脸,一方面迫于压力需要尽快破案,从赵国华走后的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查出了一个重要的线索——李莹,她还有一个身份——阿三的情妇,同时在他们的调查中找到,还发现阿三公司与李莹公司存在着密切的商业往来,而这个公司的实际背后控制人很有可能就是阿三本人,由此可见阿三对李莹的信任。这对于董昊他们来说,这是一个获取更多信息的绝佳机会,他们已经随时准备好可以找李莹“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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