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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从知道事情已然败漏,出了门便燃放了信号弹。
火红的弹丸“嗖”的一声冲天而起,在漆黑的雨夜划出一道闪亮的轨迹,引起了全城人的注意。很快,又被隆隆的雷声掩盖。
注意到计从燃放的信号弹,城中的某处小巷里,屋里的人突然来了精神。
二爷笑吟吟地走出屋,仰头望着漆黑的天空,感受着冰凉地雨滴落在脸上,一幅陶醉的神情。
毒蛇男蒙着面,雨水打湿衣服,甲片轮廓在黑衣下显露出来,雨滴落在泛着寒光的剑刃上,顺着剑刃扭曲的纹路汩汩流淌。他身后几十名黑衣人正全副武装地杀气腾腾,列阵待发。
镇远城外的山坡上,一名阴鸷的老者骑坐在一头黑豹上,黑豹高约一米,虽然跟身后的高头大马比起来不算高,但肌肉虬结,尖利的牙齿眦出嘴唇,一幅凶神恶煞模样。粗壮的大尾巴无聊地抽打,偶尔打到旁边的马匹,引起一阵惊恐。
“护法,城里发信号了。”有黑衣人恭敬地禀报。身后黑压压上千全副武装的战士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一声令下。“哼,那只臭狐狸只会耍阴谋诡计,到头来还不是靠老子。”阴护法轻轻地抚摸他没剩下几根的银发,不满地骂道。身旁的黑衣人噤若寒蝉,不敢回话。
“好吧,动手!”阴护法一挥手,身后的战士得到了许可,呼嚎着向城门冲去。一时间上千匹战马狂奔而去,蹄声震天。
城墙上的守卫本来慵懒地躲在塔楼里打瞌睡,被突如其来的马蹄声吓了一跳,骂骂咧咧地出来查看。虽然大雨让他的视线受阻,但隆隆的蹄声还是激起了他的本能。“有敌袭!有敌袭!”守卫惊慌地敲响了警钟,试图警告城内的其他守卫。却听“嗖”的一声,一支飞箭贯穿了他的咽喉。
就在其他守卫还在疑惑哪来的敌袭,手忙脚乱地往城墙上爬的时候,城外的黑衣人已经狂奔到了城下。城门早已经悄然开启,黑衣人们没有停歇,嚎叫着向城内冲杀。转眼,镇远城已经成了人间地狱。
王雄四人还不知道外面的惨剧,很快就到了城主府的内堂,王雄的卧室。卧室很大,一张雕刻精美的床罩着轻纱,一张方桌上摆着几个果盘。儿子现在在郡城读公学,母亲妻子也都住在学校附近陪读,王雄孤家寡人,虽然有仆人收拾但也能看出单身汉的凌乱。
快步走到床头,在床下摸摸索索,王雄终于摸到一个凸起。用力一扣,只听“隆隆”声响,床移到一侧,漏出一条暗道。王雄当先迈了进去。几人紧紧跟着,随着众人进入,暗道又“隆隆”关闭,床又回到了原位,好像平常一样。
暗道还算宽敞,墙壁零星镶嵌着铜灯座。王雄走在前面,一手擎着火把,为了避免留下痕迹,没有点燃灯油。所有人沉默地跟在身后,只有零碎的脚步声。
跳动的火焰把几个人的影子映在暗道的墙壁上,好像一个个可怕的恶魔在狂舞,好像这不是逃生的通道,而是通往地狱的道路。
“啊!”一声女人凄厉的惨叫打破了暗道里的平静。“怎么了?”所有人不禁看向发出声音的人,一脸花容失色的王梅花。
“你怎么了?”少年关切地问道。
“有,有个人头!”王梅花惊恐地说,手指着一条岔道。
其实这条暗道并不是只有一条路,而是有很多岔路。王雄带着大家转来转去,行进并不算快。所有人听了王梅花地话向着她指的方向一看,果然有一颗风干的头颅静静地躺在地上。这颗头颅好象是被人用什么利器直接砍掉,血浆洒了一地也已经风干成暗红色,身体却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少年不解地问王雄。
“这条暗道并不是我们修建的,而是在镇远城建成前就早已存在,所以我也不清楚它到底有多长。而通道岔路极多,到处遍布机关陷阱,十分危险,这条安全通道是我父亲带领手下人用生命趟出来的。后来我父亲也是死于旧伤复发,那是他探索通道时中箭所留下的旧伤。”王雄说着不禁有些感慨,他想起了父亲生命最后地痛苦哀号。
王雄等人进暗道不久,计从就回来了。但他不是自己回来的,而是带了一群黑衣人,为首的就是白衣男子和毒蛇男。看着人去楼空的会客厅,白衣男子脸色一冷,盯着计从。计从被他这么一看,额头的冷汗马上就落下来了。
“他,他们一定是从暗道逃走了!”“暗道?什么暗道?”白衣男子折扇一收问道。“这城主府有一条通往高塔的暗道,他们一定是往高塔跑了,没错,就是这样!”计从斩钉截铁的说道。
“那还不快带我追!放跑了他们我把你片成肉片儿喂狗!”白衣男子威胁道。
本来他的计划是率先攻入城主府,好抢先抓住他的猎物。但现在他却不得不跟那个可恶的老头分享战利品了,这让他有点气急败坏,更加归罪于计从没有早点告诉他,他在心里暗暗发誓,等抓到了猎物就把计从千刀万剐!
计从带着一行人匆匆忙忙冲进了城主的卧室,一路上遇到的侍卫和仆人见到计从还想求救,却在恐慌和疑惑中被一刀毙命,无一人逃过他们的魔掌。
计从在床底下扣扣索索,终于把暗道打开。白衣男子当先闯入,毒蛇男揪着计从的衣领紧随其后,几十号黑衣人一言不发地跟在身后。
镇远城现在早就被阴护法所带的部队控制。阴护法分了一部分兵力全城搜捕活口,自己则带了十几个人赶到了城主府内堂。
听到手下报告说在一个房间发现了一条暗道,阴护法急匆匆赶了过去,忍不住怒骂道:“这该死的臭狐狸就想着把脏活累活给老子,自己抢功劳。你快带一部分人去团团包围高塔!”说着便一个翻身没入暗道之中。身后几十个侍卫也“嗖嗖”跟了进去。
上百名黑衣人来不及休息,随着头人一声令下,呼啸着冲向了高塔,要将高塔团团包围,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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