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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热的边城,炽热的太阳将空气加热到滚烫,如同果冻般膨胀。
这是一座小城,土黄色的城墙仅有一人多高,墙垛上站着两名放哨的士兵,无精打采地拄着长矛打着瞌睡。城门半掩着,零星有几个人进出。
不远处的山坡上,王大胜翘着腿躺在树荫下,嘴里叼着根草茎无聊地望着天空的云彩发呆,身边趴着一只黄狗,舌头吐出来发出“嗬哧嗬哧”的声音。山坡上的羊也没了吃草的欲望,三五成群地趴在阴凉处咀嚼着。
“大胜!大胜!”,正在王大胜望着万里高空中一朵朵奇形怪状的云,幻想着千军万马大混战,沉浸在自己身披战甲七进七出的时候,城门口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大声呼喊着,靛蓝色的襦裙,臂弯挎着一个篮子,高高的发髻,略施粉黛,一副娇俏模样。
黄狗支楞起耳朵,兴奋地跑向少女,围着少女的腿兴奋地转着圈。王大胜也被迫从幻想中清醒过来,他知道是姐姐在喊他吃饭了。慵懒地站起身来,用手拍打拍打身上的尘土草屑,王大胜朝着城门口的少女走去。
“今天是什么好吃的呀,梅花姐?”王大胜撸起袖子,一副饿死鬼模样。
女笑着掀开篮子上的盖布,露出了篮子里的食物——两个馒头,一块炖肉,还有一碗咸菜。
“今天可有好吃的”,王梅花宠溺地摸摸王大胜的头。
“姐,你不要摸我的头了,铁叔说总被人摸头就不长个了,我现在都没有你高呢,”王大胜嘟囔着把手伸向篮子。
“好,好”,王梅花笑着收回了手,“快吃吧,今天有你喜欢吃的炖肉。”说着在城墙根的阴凉下铺开盖布,把饭菜摆放好。王大胜席地而坐,一手拿着馒头,一边夹着炖肉大快朵颐,馋得大黄狗蹲坐在边上,吐着舌头,口水都滴在了地上。
“姐,你说咱爸为啥就不肯教我锻剑呢?”王大胜歪着头问姐姐。“你呀,就不要想这些了,爸爸肯定也有他的考虑”,王梅花也不清楚父亲的意图。
在这个人口不足万人的边境小城,铁匠可以说是倍受人尊敬的职业,而作为城里最有名的铁匠,甚至常为城主和城防军官们打造佩剑的父亲却始终不肯教自己的儿子如何锻造兵器,也不肯教授他一点武艺。
她也曾偷偷问过母亲,但母亲也含混其辞,没有告诉她原由。但她现在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这个愤懑不平的弟弟。王大胜也不再言语,专心地大口咀嚼着,好像在和口中的食物做激烈的战斗。
不一会,王大胜已经馒头蘸着肉汤吃掉了最后一口。“那我就先回去了,你用点心,不要再像上次一样光顾着玩让羊跑丢了”王梅花收拾好餐具站起身来,不放心地嘱咐王大胜,“对了,别忘了给我在山洼那挖点灰土”。
“知道了知道了”,王大胜拍拍身上的尘土,不满意自己姐姐的唠叨嘴里嘟囔着。姐姐叫梅花,也最喜欢梅花,而城外山洼里的灰土疏松透水,最适合种梅花,王大胜也时常帮姐姐带一抔土。
王梅花挎着篮子向城门走去,王大胜也漫不经心地向着羊群走了过去,大黄狗也叼着它心心念念终于得到的骨头,亦步亦趋地跟在王大胜后面。
太阳落山,王大胜一如往常一般赶着羊群向城内走去,还没走到城门就听见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个大男孩正在被守卫盘问。
待王大胜走到跟前才发现这个男孩和王大胜一般年纪,一头乌黑长发束了一个简单的发髻,俊俏的面庞正怒目瞪着守城士兵。身旁站着一位褐衣男子,长发披肩,怀里抱着一柄长剑,闭目养神,一副云淡风轻模样。
“城主规定,任何人进城必须接受检查,武器需要登记”,士兵一脸义正词严,全然不顾他往日怎么收受贿赂放人进来。
少年面红耳赤,正欲拔剑时,身旁男子突然伸手按住了他的剑柄,斜眼望向城内方向,旋即又闭目养神。少年用力无功,便“哼”的一声,气鼓鼓的不再言语。
卫兵见状得意地笑了起来,伸手抓向少年的剑。“住手!”一声大喝,只见城内疾步走来一群人,出声的正是队首一男子。
“城、城主”卫兵们慌张地整理头盔和铠甲,整列队伍,排成一排。城主正欲见礼,褐衣男子睁开了眼微微摆手, 城主便作罢冲着卫兵说到:“来者是客,你等不得轻慢无礼!”随即又转向褐衣男子与黑发少年,“此城地处偏僻,兵士粗鄙,还望见谅,二位远道而来,一路辛劳,请到我府上歇息,我代他们向二位赔罪”。
“哼”少年望向褐衣男子,见褐衣男子微微点头,少年便气冲冲地向城内快步走去,褐衣男子也追着少年而去。城主一愣,旋即跟了上去,众人见状也纷纷跟随。
门口的卫兵早已六神无主,今日城主表现,明显这两人来头不小,今天自己把他们得罪死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名卫兵慌张的踱着步子,其他士兵远远地站到一边,好像躲瘟神一样躲开了他。
这一切看在王大胜眼里,但这一切除了给他增加些与家人聊天的话题外,与他并没有什么关系,不紧不慢地赶着羊群向着羊圈走去。
忠叔早已早早等在羊圈门口。这倒稀奇,此城虽小,但忠叔却是城内最大地屠户,几乎垄断着这座城市全部的肉类供应,是个大忙人。有王大胜放牧的羊群,还有几百头猪和牛等家畜也都是忠叔的产业。
“忠叔”,王大胜远远地打招呼,忠叔不但是他的老板,更是他父亲的好友,也是看着他从小长大。
“大胜,挑几只最肥的羊,我亲自送到城主府去”,忠叔络腮胡子,双目炯炯有神地注视着王大胜。
“好嘞”,王大胜也不多问,此事自然与刚才的两人有关,将羊赶进圈里,挑选了几只,用绳子拴好交给忠叔。看着忠叔牵羊向城主府走去,王大胜也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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