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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卡多拿走了录像机,在录像回放时敏锐的捕捉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很明显,这是由第一位抵达撞击点的人拿着的。
录像是从新陨石坑的边缘开始的,然后是一位女士的声音,她带着录像机从边缘往下看,一个尘土飞扬的陨石坑,与中心冒出的小生命绿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玛卡多很快数了数,至少有六种不同的开花植物,七种不同的草,至少三种蔓生的藤蔓,还有一种似乎是两颗灌木的新芽,所有这些都在一个完美的小圆圈里,圆圈的中心躺着一位尖耳朵的灵族少女,她身上除了长在身体两侧的植物和一层薄薄浮尘的外,什么也没有。
没有盔甲,甚至没有身服,撞击本应该把她的身体变成血淋淋的肉酱,但她活了下来,玛卡多注意到了她胸口轻微的起浮,甚至还能在无知觉时种植了更适合五千年前该地区气候的植物。
马卡多关闭了录像,眉头不自觉得皱起“我不知道有哪个灵族在生物医学方面有这么大的天赋。”
“一个也没有。”
那只会让一切变得更加不祥。玛卡多有一种感觉,一旦启示彻底确认了她的身份,他刚刚开始的头痛只会变得更严重。
“我们本可以引导他们的……事情不该……没有选择……”
在他们身后的担架上,少女在睡梦中呜咽着。
这是一个没有窗户的房间,就像一间牢房。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忘恩负义,但在事实上并非是这样的,伊莎很感激,不仅因为她还活着,而且在大多数情况下,她受到了亲切的对待虽然疏远而谨慎。
她的房间宽敞,光线舒适,家具和装饰在这个地区的贵族中也被认为是高质量的。她有一间浴室,如果需要的话,她可以在那里清洁自己,浴室甚至有一扇门,如果她有隐私需要的话,还可以锁上它。她有舒适的衣服,充足的阅读材料和学习,书写语言的基本手册,每天三顿饭,由安静的仆人端来,他们把托盘留给她,让她在闲暇时独自用餐。
在房间中间还有着一张柔软的大床,不过伊莎躲着它,失去知觉是一种可怕的经历,她从来没有打算过重蹈覆辙。
只是她还不太习惯这种被封闭的感觉,而没有窗户似乎加剧了这个问题。
嗯…每当她的食物被送进来时,在门外她总能瞥见的全副武装的金甲守卫,她怀疑这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好像她有地方可去似的。
伊莎觉得自己露出了一个苦笑,然后叹了口气,让笑容溜走了。她坐在那张橡木桌前,胳膊肘搁在桌子上,用手指从最近送来的托盘上夹起一粒味道鲜美的浆果。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至少得到了她所要求的安全,还有时间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做。当然,最重要的事情是获得人类守护者的信任,他们现在称他为帝皇,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该如何得到信任。”
她不能提供技术,因为她的人民的大多数工艺品来自于他们独特的天赋和他们多年来开发的各种灵骨材料,坦率地说,灵骨对另一个种族来说毫无用处,因为他们的灵能者无法获得制造或塑造它们所必需的精神共鸣。
她甚至都无法提供更广泛的星系知识,因为尽管她总是比她的万神殿的人更关注物质宇宙,但她从未接近过全知,即使在她力量巅峰时,她也只能照看几个星系,更何况在色孽出生后,她为了逃离亚空间而抛弃了大部分的力量与智慧。
伊莎的只剩下她自己。尽管她很虚弱,但操纵生命的力量比她在物质世界生活中的呼吸自然本能更熟练,这种天赋是她唯一可以用来交换信任这一贵重商品的。这很有可能会适得其反,她可能会被囚禁起来只是为了实现皇帝自己的目标,但如果她不先给予某种程度的信任,那么一开始要就到这里来,而不是跑去找她的孩子们呢?
伊莎暗自下定了定心,终于把浆果放进嘴里,闭上眼睛,让它在嘴里分解成不同的成分。
伊莎最开始这样做只是为了保持头脑清醒,让自己适宜物质世界的线性时间流动,但出于某好奇,她继续下去。无论食物是如何准备的,食物的底层材料都记得它是如何生长的,通过这一点,她可以了解到小公寓之外的世界。
这种浆果是在室内种植的,根据其生长的一致性,采用的是人工照明和加热。它的根从来没有接触过土壤——这似乎是一个温和的营养液,但需要一些修复,因为她能尝到一丝废弃化学物质的味道,这些化学物质没能在循环系统中过滤掉。在她的盘子里,这个特别的浆果和它的同伴是在它们被送到她的房间前,两个小时从它们的母株上摘下来的,尤其是这一个,它似乎是在当地两天前达到它的巅峰成熟。
伊莎她让它在舌头上滚动,品尝着它潜在的遗传物质,追溯它的血统,经过数千代的精心培育和基因编辑,直到它的野生祖先。稍微小一点的东西,全身都是均匀的黄色果皮……更甜,更多的糖?伊莎皱起眉头,顺着驯化的方向往前走,先是为了更大的水果,然后是……颜色?或者,这可能是当时口味偏好育种的副作用?只过了几百代的时间基因就发生了改变,使得这个世系的浆果变的甜味更多,同时颜色和大小也变了许多几次。最近的变化是增加了果皮的厚度自我修复能力,这可能是为了抵消辐射对染色体的损害。
在她咀嚼和吞咽的过程中,所有解析出来的知识都被她牢牢的记在脑海中。伊莎睁开眼睛,伸手去拿另一只浆果,然后停了下来,因为她听到身后的门开了。
伊莎几乎不需要转身或站起来就能意识到来者是谁,但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不会因为现在的无礼而毁了对方可能有的那一点点好感。
“陛下。”
伊莎招呼道,她弯下腰,希望他不会注意到她咬了一下下嘴唇。
“你可以起来了。”帝皇回答,声音很冷漠,但并没有预料中的那样冰冷,因为她几乎是闯入了他的家园。
伊莎直起身子,第一次与帝皇的目光相遇。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也许吧。”
伊莎想说点什么,但想不出来,所以她等着帝皇继续说下去。伊莎对自己的选择的怀疑已经不是第一次在她的脑海里悄悄地爬起来了,但她强迫自己忽略了这些怀疑。我别无选择,不是是吗?伊莎握成拳的小手微微的晃了晃,将疑虑从脑子里驱走。
“在其他情况下,你知道我是不会对你仁慈的,”帝皇说。
“我知道,”伊莎回答说。“我为此感谢你。”
“ 你为什么不去找你的族人,他们几乎所有人都会不遗余力地接纳和保护自己母亲女神的碎片,人类不应是第一选择,然而你还是来到了这里。”
伊莎无法控制自己的目光,在她强作镇定的背后隐藏着最严重的心痛。
她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抬头看着帝皇。“我和女儿不一样,我从来没有凝视未来的天赋。在我仅有的一点点时间里,我判断了我和我的族人的生存几率,并做出了选择。”
帝皇沉默了一会儿。“你想让我和我的人民成为你和那四个混蛋之间的屏障吗?”
伊莎退缩了一下,这样的表现看起来一定很糟糕。
“我希望在出去团结我的孩子们之前有足够的时间恢复。我并不想因为我的缘故使你的人民陷入危险之中,也不想妨碍你为他们制定的计划。”
伊莎犹豫了一会儿,认为诚实是关键。“恕我直言,陛下,虽然我希望您能在我康复期间给我庇护,但我逃到泰拉的主要原因是,您对我做的任何事都比我落在混沌手里受罪来的更好,哪怕只是干净利落地死去。”
皇帝对她的话没有明显的反应,但他的金色光环似乎不再那么咄咄逼人了,尽管任何生物如果缺少了像伊莎那样的敏感程度,都不可能会注意到差异。
“你的存在对我的人民构成了威胁,这个事实仍然存在。你愿意用什么来交换你所希望的喘息?”
“只要你愿意相信我,我愿意把我的才智和知识贡献给你,以满足你对它们的任何需要。”
“任何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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