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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家的大熙盛世早该在三十年前结束了,可横空杀出皇位争夺战的当今皇帝李慈,却靠着一手铁腕,打断了撑在其他皇子背后一只只手,这些人里,多的是朝中大臣,更有朝中宦官刘桓.
作为宦官之首,刘桓靠着给李慈的爹挡过一箭赐姓刘,往后更是平步青云,不仅能和武将们搭上关系,更能与朝中多半边天的文官们动动手,但宦官终究只是宦官,他也慌啊,所以他找到李慈的大兄,想要谋一个光明的前途,刘桓十三个干儿子,可只有十二个真太监,还有一个,送在皇太后的身边作面首。
一日,李慈到皇太后身边请安,这小面首大抵是做久了皇太后身边的人,竟对着李慈跋扈起来,被李慈带来的武生一刀劈了,皇太后怒极之下,李慈一席话让皇太后喜笑颜开,只见李慈令武生脱了衣襟,一盆水泼了上去,纯白的内襟下,棱角分明的身体让皇太后心疼坏了.
李慈道“皇奶奶,我见您此处侍卫虽多,可在孙儿看来,净是些饭桶之流,辱了皇家颜面,适才,那太监污言秽语,满口腌臜对孙儿不敬,可这些饭桶竟无一人为孙儿言。孙儿身边这位武生武艺高强,十八般武器样样精通,腰上可立人,温敦儒雅的书生气哪里比的上真正的男子气概,我这侍卫就给皇奶奶留下了,做一看门犬可是听话的很啊。”
经此一事,原本站在老大身后的皇太后可就换台喽,沉沦男女之事的人,终究上不得台面。也是给其他兄弟一个信号,这皇位,我李慈也来争一争。皇太后和前朝宫中的人斗了大半辈子,有的是法子,可就是好色,年纪大了也不想再弄些争斗之事,手里的私库和商铺本来要给了老大,可让李慈截了胡,老大那叫一个气,可太愚笨了,又不听刘桓的话,偷偷叫人去刺杀李慈。
刘桓本看老大愚钝容易控制,想叫他忍下来,可没想到做了这么多年老大,气性还是这么大,又蠢,一气之下回了自己京都的私房。那李慈哪里是省油的灯,这刺客连李慈的前门都没进去,膀大腰圆,卡在李慈豢养的獒犬挖出来的狗洞上,若非李慈出来,便被撕碎了,这刺客也是无胆鼠辈,稍一审问,便全说了,可就是没有刘桓的存在。
老皇帝虽是重病可到底靠着搜罗来的药材吊口气,李慈闹到老皇帝那里,李慈要求皇帝给个说法,残杀手足,本是死罪,可毕竟是嫡长子,蠢是蠢了点,老皇帝也心疼,便把这老大给踢出局,让老大到天府富庶之地做了一地藩王,圣旨已经下了,刘桓再想救老大也是无力回天了。短短半月,李慈便把有着刘桓支持的老大踢出去了,这李慈本是庶出,无论学堂还是演武堂都是透明,既不是前三甲,又非差的离谱,与大臣子女及其他兄弟姐妹一同上课,也是孤僻一人,虽然李慈这次的手段很妙,可最多让其他人觉得有些威胁,觉得远算不上自己的对手,毕竟,老大的愚蠢易怒,可是出了名的,而自己的身后,乃是当朝的文官武将集团。
经此一役,李慈沉寂下去,好像退出,一连数月没有行动,而还能活着在京都竞选人也仅剩了老二,老五,老七,老二身后是文官集团,把持着朝野舆论,老五受到武将们的支持,手握兵马粮草,看似实力极强,但是大熙连年洪涝干旱,天灾不断,这些兵哪里还叫作兵,地方豪绅剥削百姓,上面的人倒是一个个膘肥体壮,下面人早就开始吃树皮了,老皇帝太软弱了,一遍遍被文武两方逼迫退步,成为两方政治游戏的傀儡,老七不一样,老七的老师,是当朝文人领袖倪克己,不入朝为官,却仍统领天下文人,言之,现为官者,俱为一己私欲而失其本心,如若老七上位,倪老头只需出一份文章,此事在天下人看来便是本该如此。
老七想,但动作不能太多,毕竟老师太厉害也是一种把柄,老二动作最多,热衷于揪别人的小辫子,老五喜欢做些见不得人的计划,譬如悄悄把禁卫军的人都换成自己手下的人。在所有人看来,李慈,只当是一个炮灰了,
而这个炮灰,很快就会打响第一炮了。
正月又称征月,是出征练兵的时节,也是平民的新年。腐朽的大熙只有挨打的份,哪里还出征,倒是皇宫里一片紧张,就是浣衣的小奴才也知道老皇帝快死了,一天十二个时辰醒过来的时间不过一手之数,所有人都在紧锣密鼓的准备,试探对方,和朝廷里的大臣们拉肘子。
二月初二,老皇帝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大家都还没准备好进行最后的决战,谁又会让老皇帝轻易死了。
翌日大雪,李慈和董靖在东五所的亭中围炉煮茶。
李慈道:“董先生怎么看?”
董靖答:“在下一介书生,哪里看得懂国家大事,若非皇子赏口饭吃,草民早就饿死在惠州了。”
李慈再问:“董先生怎么看这雪?”
董靖俯首答:“草民唯知瑞雪兆丰年,今年百姓们能吃上口正经饭了。”
李慈起身:“董先生走时帮我告诉老茅一声,定一顶白帽子。“
董靖更俯首:“草民自当谨记,定不负所托。”
二月十七,董靖背负荆棘,裸身跪于倪克己草庐前,说是草庐,不过有草庐之牌匾罢了,文人领袖的府邸哪里会真是草庐。
董靖不断复诵,:不孝子倪权舆有负父亲重望……”
倪权舆确实是倪克己的儿子,可董靖不是倪权舆。作为文人典范的儿子,自然要从小读书的。彼时倪克己确实住在草庐,而君臣父子森严的阶级规则还没有真正能束缚到八岁的孩童。至总角,倪克己觉得是时候真正考一考儿子了,未等倪克己开口,倪权舆便问:“何以曾不事农桑,而得衣食无忧欤,何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欤…”
这些确有造反之嫌,但真正激怒倪克己的是最后一句:“何以王谢堂前燕,不入寻常百姓家欤,燕皆燕,有何不同尔尔。”为什么王谢两家的燕子不会进入寻常百姓的家里,都是燕子,怎么会有不同呢?
权舆,始也。——《尔雅》
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倪克己自然要重重惩罚,盛怒之下,竟打了三天,不松口之下,生生打死了倪权舆。而董靖作为倪权舆的书童及唯一的玩伴,第三日半夜偷溜入草庐为倪权舆上药,也是唯一知道的第四人,和同样大逆不道的第二个人,又或许是第一千个。
董靖自然不会用此事来打倒倪克己,而是迫使倪克己让自己进去。
李慈不知其中到底,只知缝合白帽子的牛筋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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