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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车内。
杨扬抽出一颗烟递给身边的人，“马队，这可是好烟。”
“呵，我当然知道。”马帮接过烟，抽了一口说道。
他另一双手不断轻轻地敲打着车窗，窗外灯火辉煌，车内白气萦绕。黄金大道上人来人往，但仿佛都与车内二人无关。
车窗上了哈气，马帮用手抹掉一层薄薄的水雾，水滴紧紧依附在他的手指尖上，将他的指纹完整的拓印在其中。
“马队，您考虑的怎么样了？我知道您从小家境优渥不差这点钱，但是，你要仔细想想，就凭你这么埋头苦干，何时才能升官养老。你不想想你上一位，拼命干了这么多年，不还是因为触怒了安冬，现在被派到派出所去了吗？所以啊，光是有一身本事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是得靠这个！”说着，杨扬忘自己手腕上敲了敲，眼神露出狡黠的光，死死盯着马帮。
马帮对上他的双眼，动了动嘴唇，但看他的神情，仿佛真的在诉说“犹豫”两个大字。
“害怕了？”杨扬又一次挑衅道。
车灯闪烁，一辆银色奥迪转弯离开，车灯晃得马帮睁不开双眼。这一刻，他似乎真的回想起了曾经和警队弟兄们的宣言，：我宣誓：我志愿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人民警察，献身于崇高的人民公安事业，坚决做到对党忠诚、服务人民、执法公正、纪律严明，矢志不渝.......更想起了乔空山在成为他师父的第一个晚上，对他说的话：“马帮，你会成为我带过的最优秀的一名警察，我我希望你永远为公平正义奋斗，为理想高歌，为人民服务！”
马帮摸了摸一直带在身上的勋章，那是他二十二岁时跟随乔空山学习后所获得的第一个“一等奖”。抛开二人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乔空山真的赋予了自己很大的温度。而现在这束灯光打在自己脸上的时候，犹如当年领奖台上万众瞩目的灯光，那双包含热泪的双眼，让他觉得，他始终都是有温度的，是个不折不扣的好警察。
张问旋躺在床上抽烟，没开灯。乔空山跟他要了一根。大概是因为还没醒酒，跟他说了些会使他之后特别难堪的话。
这是刘木荷失踪后第十五天。下午。
经历种种的二人相对而坐，与窗外白雪飞扬的天气不同，修车店内热气腾腾。乔空山倒了一杯白酒，眼巴巴的瞅着张问旋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干啤。表情就像是五六年级偷偷做坏事的小学生。
张问旋一看，立即放下手中的干啤，坐回了原地：“哎！老乔，早说你有白的啊！”二人也不见外，东聊聊，UU看书 ｗww.ｕukanｓhu．cｏm西说说，家长里短，人生理想聊了个遍，可唯独不提案件信息半嘴。
张问旋察觉到乔空山有意闭口不谈，便发觉他一定是遇见某些不可解决的挫折了。他安慰道：“老乔，人生难免遇见几处费心事，不妥协也罢，随意放任也罢，自己内心认同最重要。”
乔空山也是个聪明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张问旋的意思，可他并非不是那通透之人，高利民明里暗里的打压，同事之间阴阳讽刺，他都可以视而不见，可唯独自己最看重的案件，出了岔子。
“小旋呐，....”一向固执的他如今却不知开如何开口。
“老乔，你要是不想说，我就不问了。”
“王成死了。”他垂下头，似乎像一口气被抽走了。
“王成死了？”张问旋不可置信道。
“嗯。”乔空山又怒起来，将面前的半杯酒一饮而尽，似乎事白酒性烈，他“啊”了一声，又猛的锤向桌子，使得盘子酒杯震了又震。
“他差一点，就差一点啊！”乔空山大吼道。
“他两天前都答应帮我们了，可是就在昨天，就在昨天，他心脏病死了。”他突然泄气，声音渐渐变小，哭腔代替怒意，一股无名的委屈升起，深入骨髓。
“老乔。”张问旋想不出什么理由去劝解他，他知道这打击对于一个执着的人来说，无疑是致命的。
配了一根。接着，在抒发自己的痛苦之后，乔空山就睡在了商春的床上，原因是，他已经将张问旋的床吐脏了。
在收拾好一切之后，寂静的夜终于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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