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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利拉外城平民区街道上,衣着朴素的民众正排成歪歪扭扭的队伍,队伍中多是老弱妇孺,也不乏拄着拐杖或者被亲人用木板车运来的。
队伍的尽头是一间本来应该荒废掉的诊所,但此时这里却来了一位特殊的医生。
「太初之光教廷」圣骑士威利娅。
穿着红色卫兵服的守卫们正在帮忙维持秩序,艾尔伯特也背着他的长枪站在威利娅身后,保护同伴的同时也充当她的助手。
不过,当遇到女性患者时他就不方便上前帮忙了,为此,守卫的长官再次安排那个叫维茜的女守卫也来帮忙。
躺在临时病床上的中年女病患腿上已经有了严重的溃烂,威利娅用眼神示意维茜,后者立刻会意,点点头走上前去,轻轻按住病患的双腿,柔声对她说:“稍微忍耐一下,很快就好了。”
女病患惴惴不安地点着头,用混杂着期待和畏惧的目光看着威利娅,慢慢张开干瘪的嘴唇,声音沙哑地说:“请开始吧骑士大人……我做好准备了。”
“放轻松点,我会让过程慢一点来减少你的痛楚的。”
威利娅脸上带着治愈的微笑,不仅让病患安心地点了点头,也让整个诊室里的气氛缓和下来。
她开始取出一小瓶明黄色的圣油,动作细腻地倒在病患溃烂地伤口处,保证每一处伤口都涂上圣油的同时又没有过多地洒落。
然后她将还剩下一半的圣油放在身后的木桌上,俯下身靠近病患,举起双手放在距离伤口大概几个拳头远的位置。
灼热的圣光自她掌心涌出,病患腿上地圣油燃起了虚幻的圣焰,伤口处溃烂的污秽被一点点清除,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健康的组织,最后完美地愈合,连一道疤痕也没留下。
“感觉如何?”威利娅微笑着直起身,此时她并没有着甲,只穿着修身的骑士白袍,在圣光的映衬下显得美而圣洁。
女病患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在威利娅和身边人的眼神鼓励下,他翻身慢慢走下病床,缓慢却流畅地站立起来,又缓慢地走了几步。
她连忙转过身,郑重其事地朝威利娅欠了欠身:“非常感谢您!”
“不用谢。”威利娅拿起床边的拐杖递给她,微笑着说,“别忘了你的东西。”
病患小心翼翼地抱住拐杖,再次无声地鞠躬道谢,然后转身离开病房。
“你需要休息一会儿吗?”维茜走过来问道。
威利娅摇摇头,语气轻松地回答道:“我感觉还好,咱们继续吧!”
不一会儿,艾尔伯特搀扶着一位不停咳嗽的老人走了进来。
威利娅连忙安排他坐下,然后开始手上散发出圣光,开始诊断病情:“是积寒,有点麻烦……请稍等一下。”
艾尔伯特默默退到了一边,发现维茜正出神地看着忙碌的威利娅,于是走过去打了个招呼,然后打趣地说:“怎么了?你也有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维茜没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意味,迷惑地抬起头看看他,问:“我只是搞不明白,这世界上的圣骑士都是这样吗?”
“啊,这个……我其实也没见过几个圣骑士。但我觉得,大致都是如此吧。”艾尔伯特挠挠头,摇晃着一只手说,“大致来说这世界上所有的治疗者都是如此吧,若没有一颗救济他人的心,也不会选择这条路。”
“真好。”维茜点点头,不知道为何表情却开始变得有些悲伤,她低下头呢喃道,“那如果这个世界都是像威利娅小姐这样的人,或许就有救了吧?”
“嗯……这我就不知道了。”艾尔伯特抱起双臂,也陷入了思考,“就现实来说,这个世界并非那样,所以有威利娅这样的人,也有我这样的人。”
“哼。”维茜冷哼,表情瞬间阴沉下来,转身走向诊室外。
“这家伙怎么回事?”艾尔伯特一头雾水地看着她的身影,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惹到了她。
忙碌中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威利娅也终于开始感到不支,好在终于送走了最后一位病患,她也累得瘫软在椅子上,困倦不已地闭上了眼睛。
“你也太勉强自己了。”艾尔伯特摇摇头,走到她身边俯下身,轻声说道,“我们去和守卫的长官说一声就回去吧?”
“哦……好的。抱歉,一不注意就变成这样了,嘿嘿~”
威利娅傻笑中带着疲惫,正要起身时却见到守卫们的长官,也就是那位他们入城时对他们严格盘查的军官走进了诊室。
“哦?莫非您也哪儿觉得不舒服?”艾尔伯特打趣地问。
军官沉默地摇摇头,忽然郑重其事地朝威利娅鞠了个躬:“多谢,这里现在物资匮乏,药品也完全不够,我的同胞们一直在忍受身体上的痛苦和不便。威利娅小姐,感谢您出手相助。”
“不、不用这样!”威利娅连忙起身,拘谨地挥挥手道,“帮助这世界的每个人,这是圣骑士的职责所在,您再这样我要不好意思了……”
“帮助这世界的每个人吗?”军官眉头微皱,最后轻轻颔首,“我明白了。那么,您看起来已经很累了,不如就跟艾尔伯特先生一起在我这里休息吧,我会安排比之前更好的起居条件。”
“啊,不用那么麻烦,子爵大人已经给我们准备了地方休息。”威利娅一边说着一边收拾好了东西,目光看向艾尔伯特。
“她说的对。我们还是回子爵大人府上吧,那边应该也有事情等着我们去处理。”艾尔伯特摊开手笑着说,“来之前我们队长可是一直念叨让我们早点回去呢!哎呀,您这里也有一堆事情要处理,我们就不打扰了。等回了落叶营地安顿下来,咱们就有的是时间聊了!”
“好吧。那我也不挽留了。”军官点点头,挪动山一样魁梧的身躯,让开了走向外面的路。
“再见,军官先生。”
“再见。”
军官转过身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浓雾中,由衷地叹了口气。
从诊所出来以后,街道上已经没有患者的队伍,显得空荡荡的,守卫们在街角一拐也从他们的视线中消失,这座失去了九成以上居民的城市,此刻安静得有些寂寥。
威利娅回头看了看刚才的诊所,心中泛出些许异样的感觉,她低着头转过身,对艾尔伯特说:“我总觉得……那名军官先生听到我们要走后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诶?是我的错觉吗?”
“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没道理啊?”艾尔伯特挠挠头,叉起腰说,“你不都把来看病的人都诊治完了吗?免费在这里忙活了大半天,他还能有什么不满的?”
威利娅立刻无奈地挥挥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别这么说嘛艾尔伯特,他一定不是这个意思。这样,我们明天再来一趟吧,也许有些人行动不便根本没办法从家里出来呢……”
“说的也是,那些人肯定更需要你治疗。”艾尔伯特点点头,忽然看到路前方出现几道身影,他抬头一看,是维茜和其他几名守卫,奇怪的是他们看上去并非是在这里巡逻,倒像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你们好?还有什么事吗?”艾尔伯特停下脚步,声音困惑地问道。
威利娅刚想走上去,却突然被艾尔伯特拉住了手臂,她惊讶地回头一看,发现同伴的神色已经变得和平时不一样,是遇到危险时才会有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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