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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彦说要考察赵云,赵云不敢不从,乖乖站起来。

李彦伸手往旁边一指,说道:“去,那边树下都是长棍,随便捡两根回来。”

赵云顺着师伯手指方向,跑到场地一侧边缘,只见那松树林的地面上,斜斜的插了许多木棍。赵云随手拔了两根出来,发现长短粗细都是一样,掂量一下,不轻不重,使起来十分顺手。赵云想:定是师伯平日练功所用。赵云提着两根木棍回到场地中央,递给李彦一根,李彦接过。

李彦手持木棍,退后两步,舞了一个圈,而后以棍代枪,朝旁刺了两个枪花,信手拈来,潇洒利落。李彦站定,对赵云说道:“也不必搞那些虚头巴脑的了,直接出招吧,让我看看‘百鸟朝凤枪’,你掌握了多少火候。”

赵云颔首领命,后退两步,持枪抱拳说道:“师伯,请赐教!”说完扎了个马步,使棍前刺了一个枪花,而后收回不动,直指李彦,棍尖那端犹自颤动不止。

李彦也扎起马步,挺棍相对。两个棍尖相距一尺,隔空相交。

忽然赵云前踏一步,右手前伸扶住棍身,左手抓住棍尾,旋转着往前送去,直与右手相合。那棍尖便旋转着往李彦戳去,直点李彦眉心、心脏和咽喉。

李彦左手持棍尾不动,右手使棍往自己右侧一拨,便将赵云棍尖拨开,而后左手往右,右手往左,持棍横扫赵云侧面。

赵云右手回抽,左手松开棍尾,反握棍身,往下一带,截住侧面这一扫,然后松开右手,左手握住棍身,往身后抡了一圈,以棍尾侧扫李彦。

李彦回棍拦住。

赵云两手背到身后,右手从背后接过棍身,又从右侧捅了出来。

李彦继续以棍拦截。

赵云一刺不中,复又再刺,棍尖与李彦的棍身一触就分,两刺之后,忽然左手抓住棍身为轴,右手持棍尾疾风骤雨一般刺出,挽了无数个枪花向李彦刺去。赵云攻势陡然变疾,棍尖带着风声呼啸着笼罩李彦半身,正是“百鸟朝凤枪”第一式,与枪法同名的“百鸟朝凤”。若是以枪使出,枪刃割裂空气,与风相撞,金戈之声与风声混杂,则会发出类似百鸟争鸣的声音。此招虚中有实,实在虚后,无数枪花乃是虚招,杀招只在当中一刺,恰如百鸟围绕着凤凰向前飞舞,百鸟争鸣,凤凰于飞。

李彦当然知道,不急不缓,同样左手为轴,右手抽送,却与赵云不同,棍尖只是刺收,不挽枪花,那一刺一收,似极快又似极慢,每一刺必中赵云所挽枪花的正中,把那百鸟打散一些。只是赵云攻势凛冽,百鸟被打散便立刻挽更多的枪花补上,两人就这样对峙起来。但招式总有用老,几个呼吸之后,赵云就不得不刺出那凌厉一击。李彦预判清楚,把棍身一横,往前一送,以棍身抵住赵云棍尖,两人都停了下来。

李彦说道:“嗯,还算不错!声势有余,但你不该等招式用老再使那凤凰刺,应将它融入百鸟中,方才能够出其不意。须知‘百鸟朝凤’,关键在凤!”

赵云了然,点头说道:“弟子谨记!”

李彦格开赵云,说道:“使第二招吧。”

赵云回一声“好”,然后右手运力灌注棍身,双手舞棍自头顶旋转一圈,再由右手持棍朝李彦用力劈出,棍尖直指李彦,凤凰锋芒从棍尖喷吐而出,棍尖不断震颤,嗡鸣不止。

凤凰锋芒与李彦越来越近,李彦不慌不忙,挺棍闪电刺出,一道白芒凭空出现,宛如白色獠牙一般,撕破了凤凰锋芒,向赵云袭来。赵云凝神准备应对,但白芒到赵云身前一丈就自己消散了。李彦力道控制,精准如斯!

那边李彦说道:“‘丹凤朝阳’,凤凰形态越显,威力就越大。此招你威力已够,不必看了,下一招。”

赵云点点头,呼出一口浊气,使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深吸一口气,填于胸间,使棍尖在前方空中画了两个横向相交的圆,接着将棍在头顶舞动一圈,双手持棍向左前方劈下,一道光芒自棍尖劈出,推动两个圆圈形成两个凤凰相互缠绕飞舞着向李彦而去。

李彦心知此招威力,不敢托大,持棍往前,下压棍尾,棍尖往上一点,而后双腿跃起,于空中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出棍前刺。一道白芒比方才那道更为耀眼,却更细更为集中,从棍身射出,并非直线射向双凤,而是沿抛物线的路径,正中双凤之间,将两只凤凰打散分开。白芒继续射向地面,却在离地咫尺距离,又自行消散掉了。两只凤凰这次却没有消失,而是正好从李彦身侧两边飞过,一直飞出二十几丈,飞到场地边缘,撞向松树林。当先几棵松树如被狂风吹动一般,向外倾斜,久久不能恢复,直到凤凰全部没入树林,才恢复过来,但也不似先前那般直立,稍稍歪斜。

李彦回头,拊掌笑道:“此招威力不俗,但要练成颇为不易,你能练到如此程度,确实天资聪颖!”

赵云低头谢道:“师伯谬赞!”

李彦心情大好,也不管赵云行不行礼了,开口说道:“‘百鸟朝凤枪’前三式已颇为精妙,我能破之也是占了对其了然于胸的便宜。但第四式威力无匹,不能以巧破之,若我强行破之,只怕控制不住力道,便不与你相对了。你对着前方使那第四式吧。”说完让到一旁,空出前方场地让赵云施展枪招。

赵云把头一点,然后便闭起双眼,一动不动。

李彦也不催促,反而面露赞许,颇为期待。

赵云静立不动,一手随意捶于身侧,一手杵棍于地,缓缓地呼吸着,感受身体周围空气的流动,额前龙须刘海和衣服下摆都无风自动。

少顷,赵云睁开双眼,爆射出两道精光,身体原地竖直旋转一圈,同时举棍过顶,身体下蹲,随之用力劈下棍身,而后放手站起,仍由棍身自己受力弹起,复又快速伸手抓住棍身中间,在自己身侧左右两边先后舞了两个圈,瞬间一竖二斜,三道风刃相互交叉着朝前劈出。

这还不止,赵云双手沿棍身快速分开,当胸贴住棍身,臂展几乎与棍身平行,身子向右倾倒,几乎横向,以长棍旋转之势为基础,腰腿用力,带动长棍以身体为轴,再次旋转一周。当长棍与地面平行时,赵云松开左手,借身体旋转之势,右手将长棍向前递出,到达尽头时,赵云身体已呈仰面向上姿态。那棍尖爆发出强烈耀眼的光芒,一只巨大的凤凰从光芒里飞出,直冲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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