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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

童天成在三清殿门前规矩行礼,待华星河应允这才入殿。

华星河安坐在殿中太师椅上,仪态大雅依旧,却不知何故苍老了些许。

童天成行至华星河面前,恭敬地为他斟茶。待一切事毕,这才问道:“师父,不知召徒儿前来所为何事?”

“天成啊,钰儿这几日进度如何?”

“回禀师父,自徒儿教李师弟练武,至今方才第六日,这六日间进步神速,异于常人。昨日徒儿验收了李师弟的修为成果,不曾想他的修为竟已达到二重水。普天之下,很难找到第二人有如此天资了。”

华星河凝视着门外,双目出神,缓缓地道:“这样啊......天成,为师看你对钰儿颇为看好啊。”

“啊,是。毕竟李师弟也算徒儿半个徒弟,进展如此,当然欣慰无比。”童天成对华星河的反应颇感纳闷,如此奇迹,竟看不出丝毫的高兴,反倒颇有种忧心忡忡的观感。

“师父,李师弟显然不是传闻中的废材皇子,相反,徒儿甚至觉得他有突破九重天的潜力......”

华星河双眼微合了一下,道:“天成,想说什么就直说吧。”

童天成应了声,俯身压低声音道:“师父,眼下局势,奉王篡周只是时间问题,乱世将至,我们也得考虑自保之道,设法提升门派实力才是。李师弟既然有此天赋,师父何不......何不传他《太虚玄书》?”

华星河沉默不答,随后缓缓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对方:“天成啊,你可听说过影灵?”

“影灵......”童天成一脸茫然,俯首行师门礼,“徒儿不知,请师父教诲。”

“为师参悟天道已近八十年,虽未参透天道与人道的关系,却发现了‘影灵’。它既非人,亦非道,确是真实存在的。”

“影灵会对人造成极为深远的影响,它也会主动去寻找一些人,为师将被影灵选中的人称为灵徒。灵徒往往会被影灵赋能,赋能后则会从平凡变为非凡。”

“天地间竟还有这种存在......难道说,李师弟......”童天成惊讶之余,也猜到了师父的后话。

华星河继续道:“为师占卜观星多次,可以断言,钰儿就是灵徒。如此,五日修成二重水又何足挂齿?”

“难怪师父不传内功心法,还只让李师弟选些平庸的功法。那在师父看来,灵徒莫非终成祸事?既如此,何不将凶兆扼杀在摇篮里?”童天成揣摩着师父的用意。

华星河长叹道:“遗憾啊,为师还未参悟影灵的最终目的。为师欲施占卜之法,可每每算及此事,推演结果又反复无常。”

“天道无常,你又怎知这么做了,结果是好是坏呢?”

童天成苦思许久,一时也没了办法,只得再行追问:“那师父希望弟子怎么做?”

“无他,且观望着,再行对策吧。”

与此同时,武堂。

得知李钰达成二重水,童天成便告知可开始学习外功身法。又因无名拳法招式简单,便让其自行修练。

此时,日过当头,李钰已对着木桩练习了半日。

诚如童天成所言,第一式几乎就是一个直拳。动作倒是不难,难点仅限于运功传力的法门上。

经过五日修行,李钰对此已不陌生。

“运功后只是感到些许燥热罢了,这算是提炼精血的正常反应,还是说因灵魄的缘故造成的呢?”

“也不知这样下去会不会有什么弊端,毕竟九层塔筑成后,灵玉的确安稳了许多......”

因迟迟无法摆脱灵魄附体的恐惧,李钰练习出拳时仅限于形。他能够催动内墟窜出的真气,但每每运使到肩膀处就又收了回去。

这让他的动作看起来有气无力。

五日达到二重水的消息不胫而走,诸多不勤于练武的弟子也频繁出没武堂,只为一睹此人的修练日常。

前几日,李钰马步提桶一蹲便是一日,观者无不惊叹。

这一日,李钰的绵软拳法与先前相比,难免相形见绌。

“那个人就是你们口中的天才皇子?刚历练回来就听你们吹嘘了一路,这么一看,也就那样!”

说话的人名叫刘志,十年前拜入师门。

身边人多是他的同期好友或同乡迷弟,听刘志这么一说,纷纷躁动。

“刘哥,可童师兄亲口说他已破二重水,这可做不得假。看来你十年破三重山的光辉事迹,从此不值一提喽。”

“那他出拳怎么像个娘们?不是说练的是师尊特批的神功秘籍吗?”

刘志颇为不屑。心说自己多少算是门中同期的翘楚,这次又圆满完成师门任务,怎么也得被同窗们惯例吹捧一番。没想到半路杀出这么个小子,整个奇云派都在讨论他如何如何天赋异禀。

“师父特批的神功倒是不假......或许是他遇到了瓶颈?”身边一人摸不着头脑,但碍于自己也是李钰神迹的吹捧者,便胡乱编了个理由,企图保存自己的颜面。

刘志驳道:“呵,你们看,他现在无人指导,练成什么样子?我看达到二重水之事多半是师尊开了小灶!”

“刘哥所言......也不无道理......”

“可人五日二重水,没准再五日就三重了?师尊能开一次小灶,就不能开第二次?”

“说的也是啊,毕竟师尊特意安排了童师兄一对一传授功法,全派上下也就那个顾姑娘有同等待遇。”

“唉对,说起顾姑娘,那可是貌若天仙啊,可惜只遥看过背影,从未一睹芳容。真好奇她的庐山真面目......”

“见到又怎么样?她原本就是人李钰宫中的小妾,轮得到你......唉,刘哥,你干什么去?”

众人正聊在兴头上,不曾想刘志已大步迈进武堂,目标直指独自在角落练拳的李钰。

“你就是李钰?如雷贯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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