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意料之外的谈话(1 / 1)

“我们又见面了，不是么？”

阳光下，少女依旧是那身遮盖了全身的黑袍，只是此刻的她，已然摘下了兜帽，不再是先前那般神秘的模样。

维克多终于明白了她为何要打扮成这副奇怪的模样，兜帽之下，除却少女浅蓝色的发丝，最为显眼的莫过于她那对小巧的龙角。尽管这样的事物出现在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女身上只会徒增可爱，但此时更值得关注的显然是另一方面。

“你来自龙族？”维克多并未掩饰自己的惊讶，尽管启明祭这样盛大的祭典会吸引来许多少见的族群，但龙族与大陆之上和平共生的无数种族不同，它们往往只存在于传说之中。

没有人知道巨龙们的家乡到底身在何处，有传说他们栖息在万年不化的雪峰之顶，亦有传闻巨龙在天空之上建立了一座超乎凡人想象的国度，更有甚者，猜测巨龙可能于世界之外开拓了独属于它们的领域。

而在无数真假难辨的传说之中，只有一条被广为公认。在当下七神七魔王的大陆格局之下，巨龙们不从属于任何一方，它们足够神秘且强大。

“在这个世界的生灵之中，龙族并不特殊。”

少女并未展现出许多传说中属于龙族的骄傲，她只是轻轻摩挲着手中那本封皮古旧的书籍，表情似有深意。

“其实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一段时间了，闲来无事，就翻阅了一下你桌上的那些书籍。从内容与其中的批注标记来看，你似乎一直想要从大陆的历史中寻找或者确认某些东西？”

“我只是对历史比较感兴趣罢了，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总得有些办法打发时间，不是么？”

尽管吃惊于少女只从那些书籍的内容和批注就猜测到了自己的目的，但针对这样的情况，维克多早就做过相应的准备。他毕竟不是这个世界真正的原住民，从各种穿越小说中学来的经验都让他不会在这些小细节上露出马脚。

但龙族少女只是笑了笑，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回答。

“其实我并不在乎你想要寻求什么，我之所以提起这些，只是想和你做一笔交易。”

“交易？”

“最初你不是就已经猜到了么？我为那间小屋的主人而来。我需要相关的线索与帮助，而你，同样也有想要寻求的答案或者说真相，不是么？”

听到少女的回答，维克多一时之间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说实话，你比我想象中....要有礼貌的多。”

“你认为我会直接用武力逼问你情报，不然就用这间屋子里另一个女孩的性命威胁你？”

少女没好气的盯着维克多，并贴心的将维克多话语中隐含的另一层意思翻译了出来，这让维克多不禁觉得有些尴尬。

“你的反应就和你的那些人类同胞没什么两样。”少女摇了摇头，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你们人类能够少写点那什么所谓的《龙族秘闻——一百个不可不看的龙族小秘密》，我必须澄清一下，我们龙族不贪图财宝，不会抢公主，而且做事很讲道理。”

“咳咳。”维克多赶紧干咳两声，以掩盖自己的尴尬，然后赶紧将话题拉回正轨。“不过我还是需要事先提醒你，有关那两个人的事，我其实真的了解不多，也许最后的答案会让你失望。”

“不，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少女摇了摇头，很是笃定的说，“你或许还没有意识到，你是他们的孩子，其实，你本人就是最大的线索。”

“我？可我从记事起就没见过他们了。而且，我连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都不清楚。”

维克多并不奇怪少女能一口道破自己与那对夫妇的关系，以她表现出的能力来看，也许站在自己和伊芙身边光明正大的偷听，自己都没办法发现。

“你当然不会知道他们的身份。”少女对此并不意外，但她们的下一句却让维克多微微一惊，“如果你知道了，那么现在你就不会有站在这里和我说话的机会了。”

尽管只是稀松平常的语气，但少女的话语中透露出的信息却让维克多不得不重视起来。

“能和我仔细讲讲事情的缘由吗？”

“很遗憾，不行。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了他们，相信我，如果此时站在这里的是他们，也一样会阻止你去接触这件事。”

“不去接触，就可以不受这件事影响，像个普通人一样继续活下去吗？”

维克多的问题让少女陷入了沉默，半晌过后，她才答道：“那是我们应该担心的问题，而如果我们也未能将其解决，你即使参与进来，又能改变些什么呢？”

“所以，即使我不参与进来，也依旧会身处这张罗网之中，如果你们未能将其解决，我同样无法逃过最后的结局，对吧？”

对于这个问题，少女只能沉默，但她的沉默本身就已是最好的答案。

维克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原以为如果自己放弃寻找回家的办法，就可以安心的在这个世界作为一个普通人而活下去。但这座圣城的贫民窟让他醒悟了过来，这个世界同样有着诸多苦难、不公与悲伤。

而自己之所以拥有选择的权利，只是因为遇到了罗琳女士，遇到了马戏团的大家。这份幸运是来自命运的馈赠，但命运既然能施以赐福，自然也能降下苦难。

而在这个具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未受恩赐的普通人更加难以挣脱命运的束缚，不够强大，便只能随波逐流，接受命运的一切安排，就像此刻的他一样。

“所以，我该怎么帮你？”

“这并不困难。”少女同样也不想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她很快从黑袍之下拿出了一幅精美的卡牌，然后从中取出了位于顶部的十三张。“听从你的直觉，从中选一张吧。”

“这是某种占卜的仪式？”

维克多并不理解这样做的用意，他随手从中抽出一张，然后将其翻面置于写字桌上。

牌面上是用鲜艳的色调组成的奇异图案，看上去就像是一株巨大的树木，它的根系错综复杂，有的仿若鸟兽，有的状似鱼群，有的形如人类。

而在牌面的顶端，用漂亮的大陆通用语写着两个熟悉的文字——【智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