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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晨对着镜子,有些恍惚的摸了摸脸颊,瘦的像皮包骨一样,原本乌黑的头发,也有些干枯发黄,下巴上的胡茬也有些斑驳之感。
完全看不出自己曾经的模样。
“治疗发生了意外,你成了植物人,昏迷十年了。”铃鹿一边铺好被子,一边嘀嘀咕咕的说道,“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应该是你的救命恩人。”
做了这一切,又完全没有边界感的一屁股坐到床上,“当然了,只要你不提,在杂物室我污蔑你的那档子事。”
顾晨歪了歪头,然后就想起来了,翻了个白眼,也懒得跟她计较。
“不过,我们现在遇到麻烦了,很大的麻烦。”
铃鹿随手拿起一盘的水果啃了起来,啃着啃着,才想起旁边还有个病人。
“那个......你吃吗?”
顾晨摇头,“什么麻烦?”
“嗯,这栋楼马上要被封存了,我们得搬走。”
“封存?为什么?”
铃鹿手中的苹果咬的嘎吱作响,支支吾吾的道:“芸姐说,好像是因为要扩建还是啥来着。”
“扩建......”顾晨仔细咀嚼这两个字,总觉得怎么看怎么滑稽。
“所以回到问题上来,你现在无亲无故,说白了也就只有我跟你相互依存。”
说完铃鹿皱了皱眉头,“不对,应该是你只能依存我,我干脆就找个外面的房子,搬出去好了,大不了到时候桌上多个碗,我倒也不在意。”
顾晨微微顿了顿,虽然铃鹿这人嘴硬,但是心肠倒是挺好的。
“行啊,那我可真是谢谢您咧。”
“嗯,不客气,本姑娘就是这么仁义。”铃鹿跳下床,胸脯拍的啪啪作响。
“对了,你的记忆.......”
铃鹿提着苹果核在手上甩动,头也没回,“这么多年了,就这么着呗,爱咋咋,我过的还挺开心的。”
说完便扬长而去。
顾晨有些沉默,一时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等到铃鹿即将出门的时候,才想到另外一件事,“杂物室......”
“安安静静躺着呢,我都不知道,你关注那玩儿干嘛。”
顾晨有些懵逼,“不是你先爬上去的吗?”
“我说,我也不知道那东西有什么用,你信吗?”铃鹿有些踟躇的转过身。
“或者,我忘了那个东西究竟怎么用,当时我只是想尝试用非常规手段锯开它,或许能让我想起什么。”
“然后你失败了?”
铃鹿面色一黑,“然后被你打断了,还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说完又叹了口气,“再后来,我就完全没有想要去打开它的想法了,我就觉得反正都这样了,其实也挺好。”
“不说这些有的没的,你休息吧,我去找找房子,再晚真要被撵出去了。”
顾晨咧了咧嘴心存感激。
再一次醒来,却不是在第三天凌晨。
而是又活到了十年后,顾晨不由有点沉闷。
和上一次相比,何芸如今嫁为人妻,家庭幸福。
而照顾自己的人则变成了铃鹿。
不过想想也能明白,这一次的轮回,自己并没有告知何芸自己能‘时间回溯’的事,同样也就没有取得何芸的信任,自己对她来说,或许就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罢了。
而铃鹿照顾自己,或许是因为当时在杂物室的那一句玩笑话,让她一直保持愧疚?
又或者自己本就孤身一人,和另外一个病人相处有种同病相怜的错觉。
这并不奇怪。
“但是问题在于,我们是怎么活过第三天的?”
“我参不参加电休克疗法,不是重要分支节点?还是,那场危机被人解决了。”
“而且......也没有任何失忆,或者记忆模糊的迹象。”
看向因为年代久远而带上了些许黄渍的墙壁,思绪万千,但是一时间又抓不住某种东西。
就好像明明自己手中抓住了毛线球,现在只要找到那个头,就能将一切捋顺,但是怎么也抓不住。
突然顾晨想到了一个可能,因为昏迷,所以就没有使用阿发西克!
......
半个月后,顾晨已经可以借助墙壁缓缓行走,这时候他才发现,这一层早已人去楼空,看不到值班护士,过道上也只有应急灯闪烁着光彩。
何芸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忙什么其他事,这半个月以来都没有探望过他这个病人。
“不是让你等我嘛,怎么自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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