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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音这些天的生活很糟糕。

多亏了杏寿郎,纲手在三年前成功戒酒,终于不再浑浑噩噩醉气熏天地浪费人生。

这种久违的清醒给了纲手强大的自信,让她把更多的时间献给了自己最钟爱的赌桌上。

不幸的是,没有喝醉的纲手,运气比以过去还要差。

三年下来,这位大肥羊欠下的赌债利滚利已经快接近十位数,相当于上百个级任务的报酬。

就在几天前,她被十几个债主找上门来,不得不把豚豚交给了他们做抵押才堪堪脱身。

然而当天晚上,纲手就久违地小赢了一把。

可她不仅没有继续玩下去,反而变得疑神疑鬼,立刻派静音把豚豚从债主那偷了出来,两人一猪连夜逃往火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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豚豚被当做抵押物的这段时间虽然没受什么苦,但它脖子上的串珍珠项链和专门定制的小衣服,已经被债主拿去换钱了,如今看起来和一只普通的小猪也没什么不同。

到了新的地方后,静音才给豚豚做了一个领结,大名的守护忍又找上门来求助。

由于病人情况危机,两人不得不极速赶往火之都,救治大名那被起爆符炸成重伤的儿媳。

漫长紧张的治疗结束了。就在三十多个小时没有睡觉的静音,以为自己终于可以休息的时候,猿飞日斩来了。

纲手身份特殊脾气乖戾,不想见自然可以拒之不理,可那样一来,静音就必须替她回答许多问题,强撑又熬过半天。

眼见着三代絮絮叨叨快要说完的时候,这老头却忽然被卡卡西叫了出去,可等他几分钟后回来时,脸色却如铁一般的阴沉,二话不说就闯进了纲手的房间,大声说道:“村子出事了!”

就这样,已经熬出黑眼圈的静音只能吃兵粮丸补充体力,又强撑了二十多个小时赶回木叶。

当昨晚回来时,看到那塌成一地废渣的火影大楼时,她还以为是自己太困了在做梦。

她浑浑噩噩地跟着纲手和三代听了事情发生的经过,又稀里湖涂地去医院看了看伤者的情况,等静音再反应过来,她已经抱着豚豚站在宇智波的族地门前了。

【我究竟,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唉……”

猿飞日斩扫了一眼宇智波族地围墙上的人影。

那些对冷眼直视的值班忍者中,无论是一直以来都心怀不满的年长者,还是最近几年毕业、态度更加温和的年轻人,竟没有一个人穿戴着木叶的制式马甲,也没有一个人戴着木叶的护额。

看来,在祭奠死去族人的南贺川神社遭遇外国忍者的埋伏,已经让宇智波对木叶彻底失望了。

那些一直心有反意的宇智波自不必说,发现族长、族长夫人和义勇有着那样的实力后,他们一直想办法劝说富岳干脆用武力把木叶夺下来。只是有义勇守门,他们甚至连玄关都进不去。

而另一批过去还对村子有所向往的族人,也表现出一副看透一切般的心灰意冷,似乎是希望族人效彷当年的宇智波斑,搬迁出去自寻出路。

至于留下——

谁能保证同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一次呢?

明明什么都没做,却险些被直接灭族,任谁都没法再信任这个村子了。

“火影大人……”

静音在一双双写轮眼凶恶的注视下,原本昏沉的大脑瞬间变得清明不少。

“真的不要暗部或者村子里的上忍随从吗?“

“对啊,火影大人。”

族地围墙上,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族人轻笑着嘲讽道:“不如回去多再多叫些人,最好把整个木叶的忍者都叫到这里来!只靠你们两个人加一头猪,连闯进来都做不到吧?”

“够了。”

一个身影蹿上围墙,制止了前者继续说下去,正是负责执勤的宇智波铁火。

他站定之后,扫视着族地之外空荡荡的街道和对面的日向族地,的确没有发现其他人的踪影。

且根据侦查忍猫传回的消息,昨天外面那些驻守在宇智波附近的忍者,今天一早就全部撤走了。

如今火影亲至,居然只带了一个离村多年的医疗忍者前来,足见基本的诚意,所以宇智波铁火也表现得相当克制。

“三代。”宇智波铁火居高临下地问道:“既然你出现在这里,就说明木叶已经有对策了吧?”

他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但说出来的话却充满距离感,每个字里有包含着若有若无的敌意。

“是铁火啊……”

三代闭上眼睛又缓缓睁开,勾着脑袋摇了摇头:“所谓对策,是针对敌人或者处理麻烦的计划。

“宇智波并不是村子的敌人,也不是村子的麻烦,用这样的词,恕我不能苟同。”

“少说那些浪费时间的漂亮话了!这又不是忍校的开学典礼!”

宇智波铁火还没来得及回应,之前那年轻族人已经怒声开口。

“不是敌人,为什么我们会在自己的族地里,被外国的忍者包围?

“不是敌人,为什么村子要秘密抓捕宇智波鼬还有美琴夫人?

“不是敌人,你们昨天驻守在附近的上千名忍者又是怎么回事?!

“不是敌人,为什么暗中监视我们这么多年?为什么又特地把我们安排在村子最外围,刚好就在日向一族的旁边?!”

一连串排比式的质问,让三代张了张嘴,一时竟无话可说。

虽然早就预料到了宇智波会这样质问,但他始终没有一个合适的答桉。

沉默了大概半分钟左右,猿飞日斩苍老地开口了。

“我若说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团藏的个人行为,你们大概也不会信。”

围墙上的宇智波们没有回应,显然他们的确是这样想的。

若猿飞日斩把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团藏一个死人身上,那就太说不过去了。

“所以,就算你们把我当做团藏的同谋,认为是我和他一起策划了这次的行动,我也没有要反驳的意思。

“我的确成立了一个秘密的部门,购置了一大批高级仪器,派暗部观察宇智波的一举一动。

“日向一族里的许多上忍,也的确是在秘密执行着我签字下达的监视任务。

“除此之外,针对警备队的多次审查、限制宇智波族人晋升上忍的数量、分配给宇智波忍者无法积累战斗经验的任务……这些措施,每一项都是我亲口制定的。”

“火影大人……”

静音懵了,不知道这老头是不是疯了,居然会说出这样的大实话,实在过于反常。

实际上,若是她和纲手早几年回来便会发现,猿飞日斩虽然年纪越来越大,但最近做事的风格,反而有恢复年轻时的趋势。

“你终于肯承认了吗?”城墙上的宇智波咬牙切齿。

他们每个人在忍者晋升考核上都受过各种各样的刁难,而且分配的任务也都是些可以独立完成的杂事,几乎没有什么和人动手的机会。

否则,前天面对那些外国忍者时,也不至于用不了火遁就那么被动。

以前族人不是没有想过这是村子有意为之,但直到今天才得到证实。

“以上这些,都是我对宇智波存不够公正的表现,所以我不觉得你们视我为敌人,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猿飞日斩继续说道:“但我们是我们,村子是村子。

“你们应该清楚一点,村子里的各大忍族,还有其余的忍者,从未有过要消灭宇智波的想法。

“至少,根部必须要瞒着村子里的其他人,利用外国忍者来做到这件事,已经足够说明这一点了,不是吗?”

宇智波们在围墙上交换了眼神,关于这一句,他们是认可的。

今天村子敢用外国忍者消灭宇智波,明天就敢用同样的办法消灭日向。

普通忍者不说,至少各大忍族是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所以,如果你们要寻找宇智波的敌人,那在这个村子里,就只有老夫和团藏两个人而已,不必把其他人也算上。”

猿飞日斩抬起头,声音也稍微有了些中气。

“如今,团藏身为重要的知情人,已经死无对证,我也不想用秽土转生这种邪术叫他出来说明什么。

“虽然他做得的事情我并非每一件都知道,但大部分我都看在眼里。既然我身为影,自然也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为了平息诸位的愤怒,即便你们要我这个肇事者切腹自尽也没什么不可。

“但老夫有一个请求,至少在此之前,让我见到宇智波富岳商谈一番,好弥补之前我们之前犯下的错误,如何?”

宇智波铁火隔着三四米观察着这老头灰败的脸色,注意到对方眼神中的死志不似作假。

对方来这里,的确是做好了无法活着出去的准备。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

沉默几秒后,宇智波铁火抬手吩咐围墙下面的人:“那就放他进来吧。”

“副队长?”其余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不先通知族长吗?”

“不必了。”宇智波铁火摇了摇头,“叫上所有族人,在族长家门前集合,一起听听他究竟会怎么说。”

之前去找族长,总是会被义勇用各种连接口都算不上的话给赶回来。

如今带着猿飞日斩上门,族长便没有拒不见客的理由了。

【到底是走是留,富岳差不多是时候做出决定了!】

就这样,猿飞日斩在越来越多宇智波的包围下,来到族地中心,敲响了富岳家的房门。

“富岳,我是猿飞日斩。”

“我是代表村子,来和你们谈一谈,宇智波和木叶的未来的。”

静音站在老头的侧后方,双手像是两根锁链似的静紧紧勒住豚豚的腰部,后者的脸色也逐渐从粉色过渡到了澹紫色。

只是豚豚也意识到气氛不对,根本不敢哼唧出声,只好强忍着不适一动不动。

门打开了。

一个留着短发、左眼被纱布覆盖的少年打开了门,紫红色的写轮眼迅速扫视着门外的众人,最后停留在猿飞日斩的脸上。

“是义勇啊。”

【大蛇丸究竟对他做了什么,把这孩子刺激成这个样子。】

注意到义勇写轮眼中的勾玉数量,三代僵硬地笑了笑,“有段时间没见了,听说你去了一趟水之国。”

原本他还打算等这孩子长大,也许光靠对方那温和的性格以及他和鸣人、杏寿郎之间的友情,自然而和平地解决宇智波与村子的矛盾……

但听了木叶医院的报告后,猿飞日斩才了解到,前天晚上那些被水龙弹咬着从天上摔下来的人,岩忍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重伤,云忍则无一例外全部死亡,说是巧合都觉得勉强。

但无论是义勇的凶残手段还是表现出的实力,都被他归结于大蛇丸咒印的缘故。

“父亲让我问你。”

义勇没有接话的意思,视线仿佛穿过皮肤一般,落在了猿飞日斩的脸部肌肉上。

“宇智波和村子,真得还有未来可言吗?”

这种被审视让猿飞日斩感觉到有些刺痛,他刚要开口,义勇又郑重地补充道:“如果你说假话,就没有必要进去了。”

“……”

深吸了一口气,猿飞日斩点了点头:“我认为是有的。”

义勇的视线从他脸上挪开,又在心脏的位置停留了一会儿,“你听说了那个杀死志村团藏的黑色怪人吗?”

“听说了。”三代脸色微微一肃,他感觉到了,义勇对这个问题的在乎还要远超上一个。

“就在老师和你问起关于‘宇智波斑’的事情时,那怪人现身,杀死了团藏。”

义勇又问道:“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不知道。”三代摇了摇头,“这也是我今天来,要和你父亲讨论的事情之一。”

“既然你没说谎。”

义勇微微颔首,把门开得更大了些,侧过身体,“那就请进吧。”

“……谢谢。”

老头不知道义勇究竟是如何判断他说没说谎的,但还是感谢了对方的这份信任。

这是他今天第一个遇到的,对他没有敌意、而且肯相信他的宇智波,这让猿飞日斩对事情谈成,有了一些额外的希望。

猿飞日斩和静音先后进入,门外的宇智波们正要跟着一起进去时,义勇却回到了门框正中,堵住了他们的去路。

族人们停下来,面面相觑,没有人敢越过他直接进门。

开玩笑,要不是被包围那天义勇来得及时,他们现在至少要减员一半。

村子里的其他人都觉得这孩子是因为咒印才那么强,只有宇智波自己人知道,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虽然大家没有明说,但义勇小小年纪就有那么强大的实力,族人们已经将其当成未来族长的唯一人选了。

“家里坐不了这么多人。”义勇伸手指了指后院,“父亲会在露台上和火影谈。你们去那边吧。”

族人们点了点头,立刻雁行而去。

这样一来,无论两边谈得如何,他们立刻就能知道结果,不至于继续生活在悬空的不确定之中。

等他们到了那边,宇智波鼬已经招呼茶水摆在露台的桌桉上,三代和宇智波富岳一人一边,只是前者看起来像是一棵快要枯死的老树,后者则正襟危坐,眼中透着审视的冷光。

族人和静音各自落座后,宇智波富岳开口了。

“我记得以鼬的速度,去一趟火之都不算休息时间,也要二十二个小时,一个来回就是两天少一点。”

他偏头看了一眼跪坐在自己侧后方的长子,“是这样吧?”

宇智波鼬明白了父亲的意思,深深地看了猿飞日斩一眼:“是,这是我最快的速度。”

“那就奇怪了。”

宇智波富岳回过头来,双手伸进袖筒之中环在胸前,“那天的事情是前天晚上七点钟发生的。

“就算当时就有人前往火之都通报,火影大人得到通报后不眠不休地返回,也该是今天下午到达木叶才对。

“可据我们所知,火影大人却是在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也就是事情发生后的一天多一点……”

说到这里,宇智波富岳声音发寒:“这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呢?”

言外之意,就是猿飞日斩对团藏的安排早就知情,出村只是两人演的一出双黄。

“这是合理的怀疑。”

猿飞日斩苦笑了一声:“但为了能尽快说到之后的正事,我还是稍微解释一下吧。”

宇智波富岳没有回应,一幅“请您表演”的晦暗神情。

“我之所以会在这种时候离开村子,是因为大名之子遭遇刺杀,所以亲自前往调查。

“到了火之都后,卡卡西和两名日向族人去现场勘查情况,我自己则去安抚愤怒的大名。

“大概是前天晚上十点左右,卡卡西回到大名官邸回报,说已经找到了行凶者的落脚之处。只是这些凶手也已经被另一批人杀死,连尸体都被焚毁殆尽。”

宇智波富岳皱起眉毛,“你是说……”

“是,根据卡卡西的判断,行凶者被杀的方式,很像是各国暗部销毁重要情报人员的风格。但实际上,这手法本来是就是最重要的证据。”

三代点了点头,“能穿越层层侦查圈,能够在火之国腹地行动的暗部忍者,就只有木叶的暗部。

“我清楚每一个暗部忍者的行踪。大名之子遇刺的那段时间,唯有根部有人外出执行过任务,所以,我立刻想到了团藏。也许这一场刺杀,只是他让我离开木叶的手段。

“我当时的猜测是,他打算趁我不在,针对云忍和岩忍的使团做些什么大胆的事情。考虑到团藏也许会引发一起战争,所以我没有犹豫,立刻带人返回……”

猿飞日斩叹了一口气,“可我万万没想到,他要铲除的,却是宇智波。”

宇智波富岳冷笑一声。

“火影大人的下一句,是不是想说,这件事你从头到尾都不知情,最大的错误,只是失查而已?”

“……”

猿飞日斩有些疲惫地低下头,随后扫了一眼坐在角落里的义勇和左助,忽然说道:“富岳,你们多少应该知道那个叫炼狱杏寿郎的孩子吧?”

“杏寿郎大哥?”左助的身子一下子直了起来,满脸意外地问道:“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左助和杏寿郎很熟悉,应该明白那孩子,是个随时随地散发着光芒的人。

“他能让忍校里的宇智波族人放下架子和人交流,也能让日向家的孩子摆脱忧郁和苦恼。就算是老夫,和他交流地久了,也多少会受到一些影响。”

三代有些怀念地说道:“他有两句话我一直记得很清楚。一句是,以术掩道去做事,终究是要走向穷途末路。另一句是,不要把自己的幻想当成敌人,只解决真正存在的问题。”

“第二句我知道!”左助有些激动,“这是杏寿郎大哥给教给我的第一个道理!”

宇智波鼬看到左助的反应,微不可查地撇了撇嘴。

【怎么我说的你就记不住几个?】

富岳听到这里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所以呢?这和火影大人的嫌疑有什么关系?”

“我的意思是,自从和那孩子有过几次交流,我就逐渐理解了,光明正大地沟通化解误会,有时候比那些阴暗的小手段更有效果。

“相反,如果预先把谁当做假想敌,那么对方的任何行为看起来都是可疑的,反而会让这种疑心逐渐壮大。这么多年以来,对宇智波,我就一直都在犯这两种错误。”

猿飞日斩有些感慨地解释道:“所以不久之后,我就收回了过去交给团藏的部分权力,不像过去那样任由他随意行动,也减少了对宇智波的监视,同时禁止他随意调查村子里的忍者。

“在找我抗议过几次后,团藏也就放弃了挣扎,渐渐约束自己不再肆意妄为,这也是我前几天放心把村子交给他的原因。

“但现在看来,我限制他的行动不仅没有起到警告的效果,反而将他逼迫到了疯狂的边缘。

“富岳,我说这些话,并非是为了之前的事推卸责任,而是想证明,这件事自始至终,绝不是出于村子的授意。

“无论你们打算做出什么样的选择,都要把这一点作为前提。我希望你不要把我们这些老家伙的局限,当成是整个村子的局限。

“如果你们那样去想象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就和我们当初犯了同样的错误。”

“这么说……”

宇智波富岳听出了猿飞日斩的弦外之音:“你是打算从火影的位置上退下来?”

“出了这样的事,我已经没有脸面和资格继续担任这个火影了。不仅宇智波无法信任我,日向、奈良、山中都是如此。无论团藏做了什么,我的那份罪责,也都是无法推卸的。”

猿飞日斩惭愧地低下头,“来这里之前,我已经把调查刺杀事件的结果据实报告了大名。想必再过三四天,新的委任状就会和我的职务撤销令一起到达木叶。”

“什么?”

一个和上忍们一起混进来的少年族人惊讶地滴咕道:“难道村子的意思,是让族长去做这个火影吗?”

在场的宇智波,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把这话听在耳中,默默把头转向了那个族人,吓得后者一动都不敢动。

随后,他们又把视线挪回三代身上,显然是想知道事情是不是那个年轻人猜测的那样。

“坦白的说,这不太现实。”

在族人们失望又恼火的眼神中,三代摇了摇头:“村子里的人固然不相信我,但他们也不会信服宇智波。所以我必须找一个可以被所有人信任的人,来接下火影的位置。

“如果宇智波对这个位置有所期待,那么必须从现在起,培养出一个能团结村子里所有人的影。

“若一村之影只是个能够战胜所有人的强者,那你们就太小看领导一个忍村所必须的素质了。”

“所以,你的选择是纲手吗?”

扫了一眼抱着猪一动不动的静音,富岳有所猜测。

“是。”三代点头,“我已经向大名举荐了她,相信不会有什么意外。

“另外,我已经和纲手说明了,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两位长老年级也大了,又总是身体抱恙,也都到了从位置上撤下来的时候了。

“新的长老,我举荐了你和奈良鹿久。既然旧的火影大楼不适合宇智波,那你们这些年轻人,就自己制定新的规则,建设一个新的吧。”

说到这里,三代紧紧盯着富岳的双眼,“富岳,你意下如何?”

这是木叶建村以来,第一次将事务的决策权交到了宇智波的手中。

宇智波富岳沉吟片刻,“我记得四代火影在的时候,村子里的大小事务,仍然是由你在决定……”

“不必有这种担心。”

猿飞日斩缓慢地摇了摇头:“等新火影的交接仪式完成,你们便不会再见到我了。”

所有人面色微动,开始猜测起猿飞日斩的打算。毕竟,结合他之前“切腹自尽”的说法……

“在我退下来以前,会取消过去所有用来防备宇智波的措施,也会对村子过去的区别对待以及团藏造成的破坏,予以必要的赔偿。”

三代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件,“这里是赔偿的具体内容,你可以看一看。”

宇智波富岳沉默着接过文件扫了一眼,但心思并没有在上面。

他仍然在考虑,纲手领导的木叶,值不值得宇智波留下。

老实讲,无论是走还是反,他都不觉得是个好主意。

反就不必多想了。就算他们攻占了木叶,宇智波也要付出巨大的伤亡,也很难得到大名的承认。

如果得不到大名的承认,那他们就不是合法的忍村,其余各国的忍村一定会以此为借口,让他们永无宁日。

至于走,就更是天方夜谭了。

在团藏当着两国使者和忍者的面用了那么多次尹邪那岐之后,宇智波族人的眼球,要不了多久就在雷土两国的宣传下,变成换金所里价值最高的商品。

到那个时候,除非所有族人无每时每刻都在宇智波富岳身边,否则一旦外出,等待他们的就是像猎物一样被追杀围猎的下场。

可若族人真的为了自保而躲在强者的庇佑之下,那还是宇智波吗?

连出去接委托做任务都顾头顾尾的,族人又要靠什么来谋生呢?

在这个世界,哪怕是宇智波,都必须找到能提供为其提供庇护的忍村。这就是新世界的规则。

眼下来看,雷土两国根本不用考虑,已经结下了死仇。

风之国穷的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水之国的雾隐村又以擅长自相残杀而闻名。

小忍村想都不用想,根本提供不了庇护的作用,以族人的高傲也根本看不上。

其实想来想去,也唯有木叶是最合适的。

虽然宇智波曾经在这里生活的不快乐,但毕竟已经营多年,等他成了决策层,也可以慢慢逐渐扭转族人的境遇。

就在富岳对着纸条发呆的时候,义勇却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后,默默地读着纸上的内容。

他忽然问道:“我能加上几条吗?”

富岳扭头瞪了他一眼,奈何义勇根本不为所动。

反而是三代难得展露笑容,呵呵问道:“义勇有什么要求呢?”

他倒不觉得以这孩子的性格,会提些什么不可理喻的要求。

要知道,哪怕是在咒印那种东西的影响下,他仍然放过了对宇智波伤害更小的岩忍,保持了部分理性。

“我要根部和大蛇丸进行过的所有实验的数据。”

义勇一开口就是谁也想不到的回答,“除此之外,根部有几个忍者,也都要交给我,村子不许过问。”

蝴蝶忍想学习油女一族控虫秘术的事他还记在心上,而根部刚好有两个油女一族的忍者。

虽然其中一个(油女取根)被他斩断了双手,但这并不影响其传授大脑里的知识。

既然团藏的根部曾经破坏过雨之国的和平,那用这些人的术去加速蝴蝶忍培育雨之国作物的研究,也算是一种补偿了。

“义勇,你要这些实验数据做什么呢?”

宇智波美琴有点担心义勇这趟水之国执行,是不是目睹了大蛇丸的一些操作,所以学坏了。

可没等义勇回答,三代已经替他补上了答桉。

“你想要研究的,其实是大蛇丸留在你脖子上的咒印,我才的没错吧?”

前一秒还不知道具体怎么解释的义勇眨了眨眼睛,“是的。”

部分来说,猿飞日斩的猜测是正确的。

宇智波美琴这才放下心来。

“如果是这个,你应该不必太担心。”

三代微微一笑,似乎有些欣慰这孩子居然肯在无人干涉的情况下,放弃到手的邪恶力量。

“大蛇丸曾经将同样的咒印种在了他的一名下属身上。不过我将那咒印封印后,这么多年,也没见到有什么异常……”

“等一下。”

义勇神色严峻地打断了他,“大蛇丸那名下属的咒印,也是这个形状吗?”

他俯下身子,拉开自己的衣领,让猿飞日斩仔细辨认。

“没错,御手洗红豆身上的咒印就是这个形状。”

猿飞日斩不明白义勇为什么这么紧张,“应该叫做‘天之咒印’吧。”

【和我一样的咒印,里面会不会有大蛇丸的灵魂残留呢?】

这个念头刚一产生,便在义勇的大脑中驱之不散。

大蛇丸留在他身上的灵魂被蝴蝶忍消灭了,但其他人的意识之中,恐怕不会有那么强大的灵魂寄居。

“这个叫做御手洗红豆的人住在哪里?”义勇忙问道,“她今天在村子吗?”

“在。”

虽然话题莫名其妙地被扯远了,但猿飞日斩还是给出了答复。

“我去见见这个人。”

义勇得到地址后,没有丝毫迟疑,立刻飞身而出,一脚踩在了院中的树上,化作一道蜿蜒的水波消失不见。

看了看满堂莫名其妙的宇智波,猿飞日斩擦了一下额头的虚汗:“富岳,那我们继续说之前的事……”

“等我先把上面的内容给族人们念一念,商量商量再做决定吧。”

“也好。”猿飞日斩站起身来,“我明天这个时候,还会再次登门。”

随后他看了一眼那边的静音:“那么我就先走了。纲手交代你的事情,不要忘记了。”

静音飞快地点了点头,但大脑却在努力地挖掘着累断片之前的回忆——

【纲手大人叫我一起过来,究竟是为什么来着?】

另一边,义勇不到三分钟就赶到御手洗红豆的住所。

可无论怎么敲门,都没人回应。

他眉头一皱不再等待,直接跃进围墙,也没有听到房间里有人恶化动静。

接着,他环视周围,立刻敏锐地注意到,这院中的练习场的假人前,散乱地丢着几枚手里剑,却不见人影。

而在那手里剑后方沙地上的鞋印之中,其中一对鞋印显得尤其宽大,和印在他家菜谱上的差不了太多。

【不好。】

不祥的预感在义勇脑中叮当作响。

他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地上那几枚手里剑,感受着上面的温度。

御手洗红豆,才刚刚消失。

就在他到达这里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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