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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卢令约汤娇去打网球,他看着她那红润的圆脸、结实的身体,洋溢着青春的活力。每次只有见到她的时候,卢令才感觉到自己也是青春的。

“三美哥,你去过福建吗?”卢令正要回答,突然脑中警铃大作,把话咽回去了说:“没有,以后有机会你可以带我去看看。”

其实卢令去过,不光去过还刚回来不久,但他不敢说。

1933年底,原从上海撤往福建的十九路军在广东反蒋势力支持下,成立了“福建中华共和国人民政府”,宣布脱离国民政府的统治,政府随即派大军围剿。戴老板也要去搞特务活动,他让卢令和他一起去,给他做随从亲信,协助搜集情报。

他们一行人从南京出发,翻过闽浙界的仙霞岭,悄悄地到达厦门鼓浪屿,一路上没有惊动官兵。

卢令见到戴老板,有一肚子的苦水想倒,路上便把组里的情况和自己的苦恼都一一说了。“组里的人表面上对我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实则谁也不拿我当回事。”

戴老板笑着安慰他说:“年轻人,别着急嘛,干什么都要慢慢来。这次我之所以带你出来,也是想让你开开眼界,多学习学习。”“我明白的,我一定多看多学。”

戴老板听卢令汇报了组里的情况,跟他说:“对部下要根据每个人不同的情况,采用不同的办法。看着是每个人都不一样,各有各的特点,实则都可以分成几类,你们组的人你最了解,自然只有你去分类。对于那些不服从命令、软硬不吃的,就要抓住他的小辫子,狠狠整治一下,杀一儆百,这样大家就不会再不听话了。”卢令听了这番话,开始在脑海里过自己组里的每个人。

鼓浪屿是一个四面环海的狭长岛屿,卢令站在厦门码头远远望去,它如同万顷碧波中停泊的一艘巨轮。岛上的日光岩高高耸立着,就像是巨轮上的瞭望台。

鼓浪屿上建筑精美别致,风景美不胜收,驻有十几个外国领事馆,其余大都是巨商富贾的住宅,卢令和戴老板就住在一个茶叶商人的家里。

戴处长到达鼓浪屿后,立即着手组织福建地方民团,因为有意要培养卢令,所以都让他跟在旁边学。卢令遇到汤娇后回忆起此事,庆幸自己当时阴差阳错没有碰到汤裕丰。

戴老板把事先在南京准备好的委任状发给当地的民团头子,“如今政府有难,你们应该为国效力,讨伐逆党,事后我一定会为你们报功的。”他用名利地位诱使民团们一起成立了“讨逆军”,配合大部队对福建新政权进行围剿。卢令明白对于这些人,只有实际的利益才能打动他们。不过他也没想到后来戴老板居然翻脸不认账了。

戴处长还通过各种渠道分化瓦解了福建新政权内部的一些领导干部,他许诺只要投诚就能活命,以后还会有官做,让原十九路军的参谋处长把该军的密电码本都拿走。等到打仗的时候,部队找不到密码,只好用明码发报,最后败得一塌糊涂。

福建政权被扼杀后,戴老板对卢令得意地说:“对于这些敢于跟委员长作对的人,就得这样对付他们,不能留情。”卢令点点头说:“当然了,他们居然想脱离国民政府,另立中央,这不就是在搞军阀割据嘛,当然应该清除掉了。”

这一趟厦门之行,戴老板言传身教,让卢令长了不少见识,受益匪浅。回到上海后,他就开始尝试整顿自己的情报组。卢令觉得自己通过当记者和救火员,跟那些“左倾”分子、民主人士打交道,搞到了不少情报,也得到过姐夫和戴老板的夸奖,不能再算是毫无经验的人了,可以腾出手来整顿队伍了。

首先,卢令对于自己的组员逐个地摸底调查,发现大致可分为三种人:第一种人仗着自己的资历深,玩世不恭,根本就不把工作放在眼里;第二种人本人有其他职业,同时家里又比较有钱;第三种人主要是看风使舵,别人好好干,他们就不敢怠慢,别人吊儿郎当,他们也乐得偷懒,反正“法不责众”嘛。

接着卢令继续分析,第一种人并不多,其中最突出的是一个黄埔四期毕业的组员叫吴本明;第二种人也不多,但对付起来却最棘手,这种人软硬不吃,用金钱收买,他有的是钱,给纪律处分,他也不在乎,大不了从此脱离组织,不再给情报组提供情况,谁也奈何不了他,其中有个叫涂锦平的组员情况就很典型;最后一种人最多,但是也最好对付,只要前两类人都老实了,组里风气好起来,他们自然会乖乖听话,好好干活。

分析完毕,卢令决定先拿吴本明“开刀”。

吴本明是四川人,30多岁,个子不高,有点胖。以前是四川军阀派驻上海的联络人,后来转投了戴老板。如果你是第一次遇到他,绝不会想到他是个政客,也不会觉得他是个军人。

卢令跟了他两天,发现他每天借搜集情报为名,进赌场,逛妓院,搞投机生意,倒买倒卖。卢令想怪不得自己之前想跟他一起行动,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同意呢。等到汇报工作的时候,吴本明就胡编乱造,还连累刘照平和卢令替他担责。这些也就算了,卢令调查中发现,他居然还接受四川军阀给他的特殊费用,脚踩两条船,这是严重违反组织纪律的事情。

卢令心里有了底气,便开始准备计划。他发现吴本明常常不在家,家里只有他老婆卫芸一个人。卫芸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家庭妇女,丈夫不在家时就会跟邻居诉苦。卢令便经常趁着吴本明不在的时候登门说是了解工作。

“哎呀,组长,你是不知道,你找不到他,我也找不到他啊。他挣了钱也不给我,一天到晚在外面玩,家里的事情是一点都不管!”卢令装作很关心的样子跟她说:“这可真是难为你了!你整天操持家务,他要是不给你钱,你可怎么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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